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开始慢慢清醒,头却痛的厉害,满脑子都是纷纷涌入的江水和那无尽的恐惧,我以为自己已经再也醒不过来了。但是依现在的情况看来,我总算还活着,若真出了什么岔子,那该死的家伙,做鬼也不会饶恕他,我心里咒骂道。
揉了揉额头,我挣扎着坐起来,还不是很清晰的眼前展现的周围是陌生和简陋:陈旧的桃木床,昏暗的油灯,四周还泛着淡淡的鱼腥味,依布置,想来是某个渔家吧,总算是得救了。
“你醒了。”门被忽然推开,看着他满脸堆笑的捧着药碗进门,心里一股怨气便涌上心头。为什么他也在,看他的样子倒是也没事,真是上天不长眼,竟被这恶鬼给缠上了。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现在的我除了这样,全身无力的,什么都做不了,“你…”
“辰焰。”他自认很好心的为我解答,一双桃花眼弯成笑芽,我怎么看都觉得是轻浮、虚伪。
我挪了挪身子,想起身下床,却发现自己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只好冲着他发怒,这是怎么了,见到他我会莫名其妙的怒气上冲,抑制不住,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冲动了,“干嘛拖我下水!”
“情况紧急嘛,你也看到了,当时不是没有其它办法了啊。”辰焰一脸委屈的解释,“我怎么忍心把你一个人丢给那群杀手,我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辰焰那一脸真诚,就差没伸手对天起誓了,我扭过头,不去理他,不过他到底是什么人,看那批杀手,个个身手不凡,路数也似乎有点熟悉。又是什么人肯花大价钱要他的命。
但是看看辰焰的样子又丝毫没有被追杀的狼狈和紧张感,倒是一派乐在其中的样子,不,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想到这,我头又开始疼的厉害,一向奉行闲事莫管的我,这下把自己扯进这麻烦来了。现在这情况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喂,你叫什么。”辰焰走到床边,悠然自得的坐在床上,把药碗放在旁边的小柜上。
我往里挪了挪,不说话,难道这家伙就丝毫没有一点男女授受不亲的常识,还是说他放荡惯了。
“好歹,我也救了你。”辰焰厚着脸皮凑进来。
我继续不说话,往里面挪了挪,他想要干嘛啊,我感觉脸上似乎有些烧红,毕竟我还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和男人接触过。
“还帮你换了衣服哎。”这下辰焰倒是没再凑进来,只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丢下这么一句。
“什么!”我不顾形象,猛的掀开被子低头一看,衣服倒是的确换过了,怎么没注意到。难道真是他换的,这从江里上来,衣服定是湿透了,当我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抱紧被子,挪到了最里面,“你…你做了什么!”
“终于肯说话了。”他神不知鬼不觉再次把脸凑近我,现在的他大半个身体都在床上了,俯在我耳边说道“我都看到了,这下你非我不嫁了,如果你乖一点,我可以考虑一下把你娶回去。”
“…”我恶狠狠的瞪着他,不说话。脑子一片混乱,难道真的是他帮我换的衣服?而且现在我们的样子,也太
“既然醒了,那就先喝药。”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开心的转身在小柜上端了药起来,“来”
我背过身不理会,要不是全身无力,绝不会和他在这里多呆一秒,不行,不行,但是脑子里还是想着他的话,真是流年不利。
“喝药,喝药,喝药。”辰焰端着药凑到我嘴边,懒洋洋的语气不停的在耳边念叨着。
被吵得受不了的我,终于受不了,一指门口,“出去,不要你管。”
“那可不行,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辰焰一副摆明赖在这了的样子。
“你。”
咯吱一声,门忽然间被推开,一个村妇打扮的女人走了进来,看着我们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这倒更让我不知如何解释了。
“大娘。”辰焰见大娘进来,顿时换了一副嘴脸,起身问好。
“陈公子,你妹妹好一点了没。”妇人圆圆胖胖的脸,泛着黑红色,确是在这江边住了多年的人。看着她笑得那样熟稔和自然,和这辰焰是什么关系。
“胡大娘你看,她在闹脾气呢,连药都不肯喝。”辰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转身对着胡大娘撒娇般说着。
“让我来试试吧。”胡大娘走过来,笑呵呵的接过辰焰手中的药碗,“陈公子,我在外面准备了点吃的,可能不合你胃口,先勉强填填肚子吧,陈姑娘这边我来照顾。”
“哪里,哪里,谢谢胡大娘了,那就麻烦您了。”辰焰对着胡大娘时那一派儒雅非常,风度翩翩的作风,怎么看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大家公子,和先前截然相反,我发现,他的演技果然了得。
“姑娘。”胡大娘端来药,在我身边坐下,看辰焰关门出去,笑道,“你看陈公子多紧张你,这时候养好身子最重要,别闹脾气了。”
我勉强支起身,心里嘀咕着,他紧张什么啊,我跟他又没关系,再说,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紧张的人。
见我不说话,胡大娘继续,“老实说,大娘看你们俩人不是兄妹吧。”
“兄妹?”我愣了愣看着胡大娘,谁会跟他是兄妹。
“是啊,依我看你们八成是私奔吧。”胡大娘是个爽朗的人,讲起话来倒更是直接,直白的让人不知道如何作答。
“私奔?”这胡大娘真的这么想,我们俩怎么看都不像吧,比起这个似乎还是先前的兄妹,我比较能接受。
“你也别不好意思,大娘看的出来,当年我和老头子也是私奔出来的,你看现在日子是贫了点,他对我多好啊,我也满足了,想当初…”
胡大娘开始滔滔不绝的回忆,脸上那幸福的表情可以看出,她的确是过的很快乐。
不过经她这么一讲,我倒是明了了。如果辰焰对胡大娘说我们是兄妹的话,这衣服就不该是他换的。这家伙又在唬我了,怎么说他还是有点人性,毕竟把我从江里捞上来是真的,但是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
我悄悄摸了身边的锦囊,果然不在了,于是抬头笑着对胡大娘说道,“对了大娘,您帮我换衣服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块紫色的玉佩。”我问道。
“有有有,我看挺贵重,帮你包好放那边的桌子上了。”胡大娘连忙答道,这下谜底倒是都解开了,我也总算安下心了。
“谢谢大娘。”我冲胡大娘甜甜的一笑。
“好好,乖乖把要喝了吧,别让陈公子担心了。”胡大娘见我笑了,便放下心来。
“恩。”我乖乖的接过碗,“大娘你忙吧,我会好好喝药的。”
“这就对了,那我出去看看。”大娘乐呵呵的看着我,走了出去,关门时,还不忘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一眼,这可让我头疼了,她相信了辰焰的鬼话。
我看看手中的药,蹙了蹙眉,重新放回到旁边,让我喝这药,不如还是让我继续晕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