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渔家短短几天的生活让我彻底认识到,辰焰这个人,于情于理任何情况下都少惹为妙,不仅仅是他的身份,更多的是他那永远不正经的的样子,不过,为什么我心里却总是有丝丝不断的羁绊,难道是因为上次那个吻吗?
开往春城的小船在岸边招揽着最后的客人,因为辰焰的拖拖拉拉和胡大娘的依依不舍告别,让我们差点就赶不上船。
胡大娘热心的将我们送到岸边。
“再休息几天,看你这身子骨能受得了吗?”胡大娘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一个劲的劝我留下来。
她是彻底相信了辰焰那套,什么在她家旁边加盖一间小屋,大家一起在小渔村生活终老的鬼话,甚至都开始为我们谋划了,什么请个风水先生选地,哪家的木匠好,哪家的东西便宜,忙的不亦乐乎,让我那叫一个头疼。
终于辰焰在我的逼迫下,才不情不愿的编了个借口,站出来对胡大娘解释说,出来时日已久,要回去求得父母原谅,希望在父母的祝福在明媒正娶之类的言语,才让胡大娘勉强打消了念头,频频嘱咐,一定要回来之类。
“大娘,放心吧,我没事的。”我向她道谢,大娘的确是好人,只是似乎热忱过头了,而且我们两个哪里像是情人。
“小伙子,好好照顾人家,人家女孩子愿意和你一起跑出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回去好好和父母解释。”胡大娘吩咐道,乐呵呵的看着我们,一幅过来人骄傲的表情,“大娘等你们好消息。”
胡大娘这话,从家里一直讲到岸边,还是不厌其烦的念叨,我都能背出来了,倒是辰焰竟然一个劲的笑着听她讲,真是服了他了,有时候真搞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大娘,我记住了,我一定好好照顾她的,这几天麻烦大娘了。”辰焰忽然靠过来,一把揽住我的肩,一副大男人绝对要有担待的样子。
我第一时间试着想挣脱开他的手,无奈却被被死死按住,纹丝不动。看着胡大娘那贼贼的笑意,我更加确定了自己流年不利的想法。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胡大娘笑的欣慰。
“走吧,小心点。”辰焰一小心翼翼的扶着我上船,一边和胡大娘告别,我则是面无表情的加快脚步离开,终于可以结束这生活了。不是不喜欢,而是怕太留恋。
“可以放开了吧。”刚到到了船上,我立刻掰开他的手,毫不客气的说道。
“为夫的这不是关心你吗,看你身子刚恢复,要好好养着。”辰焰一脸无辜的样子,又恢复了他不正经的本性。
我背过身不理会他,到此为止,我们应该可以结束了,尽管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别扭,但是,“陈公子,男女有别。”
“娘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啊,让为夫的很受伤啊。”辰焰随意找了处地方坐下,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知道胡大娘为什么对我们这样吗?”辰焰忽然转移话题,目光投向江边一直目送着我们的胡大娘,语气也变得有些异样。
我顺眼看去,这理由的确不是很清楚,而且这几天被他缠的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依常理而言,胡大娘似乎的确是过于热情了。
辰焰双手背到头后,带些惬意的说道,“胡大娘本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20年前跟着打渔的胡大叔私奔到了这里,日子清贫,倒也充实快乐。直到那次,胡大叔出海打渔,适逢海上狂风大作,就再没回来。胡大娘一直在等他,相信他还活在某个角落。她说她从来没有后悔跟他私奔,甚至庆幸自己当初有这个勇气,所以才对私奔出来的我们,这么关注。”
辰焰讲到最后特地加深了,私奔这个字眼。不过他怎么会知道的,我正想开口问,话到嘴边,确还是收了回来,再问下去,又要没完没了了。
只不过,胡大娘竟是这么痴情的人,而且能想的这么开,这样快乐的一个人,想必是幸福的吧。
胡大叔恐怕不会回来了,但是相信他一直都在这个渔村。如果我是胡大娘,会不会保有这份乐观和畅然。
但最不明白的是,辰焰竟能毫不顾忌的将私奔两字挂在嘴边,这只是一条小渔船,几句话坐着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看着船上大家异样的眼光,我有种再次跳江的冲动。
我有些无奈的闭了闭眼睛,这离春城不远,还是及早分开的为好,更何况,我还得准备应对接下来麻烦的事情,“很快就到春城了,希望与公子,后会无期。”
“不是吧,这么绝情啊。”
“公子想必身份不一般吧,该也不想与我这般普通人扯上什么关系。”我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如果我的推测没错,他就应该是戚家的追杀对象,那我们之间的立场是敌对,“小女自有自知之明,承蒙公子这几天照顾,绝对不会纠缠于公子的。”
时至今日,有些事还是挑明的好,免得招惹不该的事情,如果因为他找来杀身之祸,我岂不是太冤了。
“哦?”辰焰坐起身坐在船舷上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那我们的一吻之缘怎么算?”
我紧紧握紧拳头,就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就给了他一拳,微微向其行了个礼,转身走进舱内,“失礼了。”
“后会无期吗?”我听得辰焰在后面喃喃自语。
只是怕真的要后会无期了,戚家想要杀的人从来没有被逃过的,但假若他真的活下来了,那将意味着戚家的灭亡。
只是,我捏了捏手中的汗巾,这个就留作纪念吧,他虽然令人厌烦,但是这段时间,真的舒心,没有那么多该去的约束的事物,随着性子胡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如果可以,我也想再回到这个小渔村,只是,在他的心中,我又算什么,只是路遇的一个插曲,还是不被保留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