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翰体会到什么叫做突然间的恐惧。
王大勇一直仔细观察儿子的状态，他眼睛里浮现的东西让王大勇深深失望。
“你如果还想成为继承人，就拿出你的勇气，斗一斗。”
王翰叹息：“我斗不过。”
王大勇站起来：“老子当年也斗不过那些人，可是为什么现在还站着，因为我会用阴招！是人都有弱点，你的弱点就是亲人和爱人！”
王翰重新认识了父亲：“我以为你会说是艺术。”
王大勇坐下，喝着热茶，心里热乎乎，这些天的劳累不是演出来的。
家族内部矛盾突然爆发，似乎是有人刻意策划，他若走了，王家以后没有强力接班人，肯定会吃大亏。
“我的好儿子，你以后要学会自立。至少不能在王家呆着，出去做个流浪画家能养活自己也不错。”
这话让王翰震惊，王大勇一脸疲态的说出这些话，等于是认同了王翰十几年的生活状态。王大勇一直反对王翰在艺术上发展，艺术靠的也是钱，需要画廊，需要有人捧场，有人买。
王大勇看透了这些艺术家的本质，反对王翰从事这种无聊的职业。
突然间王大勇改口了，还是以一种失败味道很足的口气说的。
“父亲，家族到底出了什么事？”王翰关心地问，“我妈怎么不在？”
王大勇冷哼道：“你妈？现在王家上下能顶住场面的就我和你妈，没有人帮我们，你妈不在外面，你又整天知道作画。我回来了，还得看看你这个儿子有没有魂断蓝桥，你妈要是也会来了，王家就彻底乱套了！”
王翰很愧疚，觉得自己就是一废物，这么多年来，他会做的就是作画而已，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作画能让郑小佳回来？能让家族平安？能让父母亲都开心？
不会。
父亲王大勇将手下调查的资料，全数交给王翰看了，王翰看了十几份之后，心思就有了恐惧。
一方面，王翰觉得自己没有认清之前这些人的面目，觉得这些人隐藏得可怕；另一方面觉得父亲的手段太过于让人难以相信，觉得这种手段很可怕，还有什么东西是王大勇不会知道的。
这是种随时可以监听他人的本事，不论你在做什么。
王翰想也许仅仅因为他是王大勇的儿子，所以父亲才没有尽全力搜查这些人的底细。
包括大丫头在内的这些人，有证据证明他们图谋不轨，王翰有种给伤了的感觉，起初只是一点裂痕，到后来越来越大，他越发不明白，大丫头还有那么多的丫头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他疼爱这些丫头们，最后得到的背叛很多，很多。
王翰心里还有一些坚守，关于郑小佳，他喜欢的女人。
关于郑小佳的一切都是猜测而已。
王大勇拿出来的新的资料，王翰感到不安。
“看一下吧！”王大勇声音很高，“你不看清楚就不会明白，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用阴险恶毒来形容都不为过。”
王翰偏偏不碰那些资料，他怕这是一个局：“不必去看，我相信郑小佳对我是真心的。”
“对你是真心？你觉得哪里是真心？这样的女人来到你身边，本来就没有真心！”
王翰很执着，郑小佳救了自己那么多次，她难道不是真心么？
“父亲，我劝你不要在执着这一点了，其他的人我没有异议，只是郑小佳，我一直很相信她。”
王大勇骂道：“你就是蠢货，她本来就是贱女人一个，你在这里跟我说什么相信，相信下去，你身边死的会是更多的人！”
“父亲，你可以骂我，但不要骂她！”王翰压制自己的情绪，他相信她很好，她一直很好，“我们彼此都有过真心的时候，是有过生死经历的人。”
“屁！”王大勇随机骂骂咧咧，一系列的爆粗，把郑小佳祖宗一辈都算上了，“这个女人都已经成了名符其实的贱女人了，你还相信什么同身共死，我告诉你和你同生共死的只有我们，我和你母亲！”
“够了！”
王翰回到自己座位上，和父亲面面对对峙：“父亲，如果你想要跟我说这些，我就走了！”
王大勇冷笑：“你就会逃避，逃吧，直到有一天你会知道，她到底有多么贱，比妓女还贱！”
王翰大喝：“父亲！”
“怎么，想要因为一个女人和你的父亲干架？来吧，我五十多岁的人了，也不怕年轻人，看看是不是能够把我打个半死！”
“父亲！”
王翰气得泪水流出来，攥紧拳头，抓起椅子，把椅子弄个破碎。
“不要在这样说下去了。你知道什么是爱么，我怕你已经忘掉什么是爱了，你既然知道亲人之间可以舍弃性命彼此相救，为什么就不相信我爱的人呢？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她！”
王大勇：“她要证明给我看，现在王家的局面就是这个女人一手捣鼓出来的结果，根源就在她这里。”
“她？她一直跟我在一起，您跟我说说看，她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能耐。她就是一个优秀的佣人，我们没必要把家族混乱的责任放在她身上！”
王大勇气得哆嗦：“你是说，责任在我。”
“反正责任不可能是一个小姑娘。”
王大勇扔掉茶杯，热水洒在地上，冒起了热气，两人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王大勇把信封里的东西拿出来，王翰道：“我劝父亲把这些东西都扔掉，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
“你小子倒是觉得碍眼，这东西是我损了三条人命换来的，扔掉这东西，你去偿命？”
王翰一愣，随机叹息：“这样值得么？”
“三条人命，如果你觉得她很普通，为什么会有三条人命搭进去，你告诉我。”
面对王大勇的质问，王翰没有解答，他已经混乱，满脑子都是疑问；他还有一些执着，关于郑小佳，关于未来的生活，她会回来，她对自己是真诚的。
“我不知道答案，我相信她，她就是我心里一直想要的女人。我会保护她，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