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佳提上裤子，抹掉一波泪水，接着另一波又掉落下来。
小女人可怜的样子，最让人受不了。
王翰才感觉到自己的无能，她在哭，他思考没有办法。
“你想打，就打我好了，我一定不还手？”
郑小佳又捡起自己的胸罩，和那纸巾。
看到纸巾，她就意识到那个男人做了什么，泪水更多了。
她蹲在地上呜呜得哭了。
王翰着急，王翰无能为力，蹲在地上陪着郑小佳。
“你要是不打我，我打我自己，好不好？”王翰拿着苹果敲打他的脑袋，苹果碎了，一脑袋苹果碎屑，“你看，我打我自己了。如果不行，我就用石头好了！”
他拿起一块石头就打在脑门子上，流血了。
这招起作用了，郑小佳扭头看他，夺走他手里的石头，她眼睛肿了，哭得很伤心，回头想想王翰还是没有觉得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他喜欢的女人做一些救助有错么？
到底错误是属于谁的，这个说不清道不明，但是王翰无疑做了一件一辈子最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事情。
总之吧，就是犯了八辈子的二。
二到家了。
后来想一想，这件事，其实有很大因素在于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是喜欢郑小佳的，以至于这种情感冲击冲垮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坚守了十几年的生活理想就是旅行的时候作画，将精神世界和外在世界的美丽全部收入画作里。
爱情来了，他扭头一看所有的理想全碎了，脑子里只有一个人。
他想到的就只有一个女人，不再是其他的东西。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尽力让她更好。
他甚至丢掉了做人的常识，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更不知道男女的肉体不可以跨界。
如果真要怪，就怪爱情来得太快，他却没有做好准备。
郑小佳开口说话了：“你知道女孩子最珍贵的是什么么？”
她看着前方的石头，也不看旁边的王翰。
“爱情。”这是王翰的答案。
郑小佳笑了，带着泪珠的笑，真惨：“爱情是个屁！最珍贵的女人干净的身子。”
这是郑小佳的答案。这个也对，王翰点头，试图让郑小佳再多说一些，这样她心情就会好了。
“对，女孩子一定要干净。”
郑小佳流着泪，笑得更厉害了：“是啊，女孩子干净才可以。我在底层知道，如果女孩子一旦失去了这些东西，就脏了。就是不是真正的女孩子了，是一个龌龊在底层的污垢！我也脏了！”
“你不脏，真的不脏！”王翰鼓励郑小佳，“你要相信你不脏，你是天底下最干净的女人！”
“最干净的？”郑小佳歪着脖子嗤笑着，“那你母亲算什么？”
这算是问住他了。
“我母亲当然也很干净，但是我就是觉得你最干净。我母亲也是最干净的女人之一。”
这个答案他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在亲情和爱情之间永远不能用最来比较两者。
“我告诉你真正的事实吧。”郑小佳泪水断了，耸鼻子里的鼻涕，“我是最脏的女人之一。”
王翰还要说话，他想说郑小佳是最美丽的最纯净的。
郑小佳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她听够了：“想知道为什么？知道原因是什么吗？”
她站起来，气势汹汹，盯着他的双眼。
王翰甚至觉得，有一双利剑刺进了眼睛里。
“告诉你，女人最干净的是身子。除非他爱上了某个男人，那个男人才能靠近她，甚至拥有它！可是那个男人之外的男人，一旦靠近她，触摸他，甚至拥有了她，那就是猥琐！”
她歇斯底里！
“那就是玷污！”
“那就是强暴！”
她声音已经沙哑！
最后那几个词震撼了王翰，一下子把他从虚幻的爱情幻想里拉了出来。
“我……到底做了什么呀？”王翰自嘲地一笑，他木木呆呆地走出山洞，“我好像真地玷污了一个姑娘。”
王翰无法再笑了。
她痛苦就是因为他的玷污！
“王翰，你救人，就可以当做玷污一个女人的理由和动力么？不能！”
“你永远不能把救人当做成玷污一个女人的理由！”
他到了山顶上，他脑海里全都是那个女人哭泣的样子，她的样子，那么让人怜爱，而他此刻这么愤怒，愤怒的对象只是他自己。
这是多么高的山顶！
他看着这个小土坡，有着十几米高的地方，望着下面，感觉像是有云朵在身边漂浮。
其实那是风。
他闭上眼睛感受，往前踏一步就能感觉到风，还有云朵。
他想踏着云朵离开这里，他躲得远远的，就可以让一个女人好过一些。
“走吧！”
他从顶端迈出一步，身体失落在空中……
落在地上，才知道肉体有多痛，晕过去，没有了意识，才知道死亡其实很快。
痛苦的是死亡之前。
郑小佳睡了好一阵，醒来后，发现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在山洞里。
那个臭流氓去哪里了？终于醒悟了，终于为自己的行为懊悔了，终于忏悔了，没有脸面在自己面前出现了？
她怀里紧握着两个东西，那是她身上掉落下来的。
“不就是两样东西么？有什么好痛苦的，不用这样子的？对么，你还有很多任务要做。”郑小佳有点邪恶的笑了，“不如，找到他，然后让他做个承诺，让他帮你把任务里的东西找到。最后，你把他杀掉，一切全部完成了。会非常完美！”
郑小佳失魂落魄地叙事者自己的计划。
“首先，找到他！”郑小佳坚定起来，扔掉了怀里的东西。
“王翰，从此以后，你我是绝对两路人。不会再因为你的特殊，而变得又任何的不同。你只是一个还没死的活人！”
郑小佳吃了几个苹果，一个小时后，望望外面，太阳很高了，还是没人来。
苹果都吃光了，没事就吃点苹果。
“臭小子，还得让我去找。”郑小佳恢复了淡定从容，她哭得多，伤痛多，伤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早年的经历就告诉她，纠缠于很多事情上，肯定会让自己迷失在里面，不会出来。
“到底在哪里？”郑小佳在小路上去找。
“死王翰，滚出来！”
没人答应。
王翰在附近，听到一定会出来，不知为什么，郑小佳就是有这个信心。
“王翰，出来，我没吃的了，给我去找苹果！”
也不管四周有没有夏家的人在，郑小佳声音越来越大。
呼喊了十几次，郑小佳明白，这人要么失踪，要么死翘翘了。
想到这小子死，她都有些惋惜。
还是到高处找吧，她看到不远处有个山峰，沙发能在哪里屹立着，十分耀眼。
“就去那里了，十几米，能把附近看个清楚。”
就在上去的过程中，郑小佳发现了脚印。
脚印正是从山洞那边的方向过来的，仔细观察了脚印大笑和形状，郑小佳确定了这个脚印是王翰的。
她边走边喊，一直到了山顶上，站在上面一看，就清楚地见到了跌落在草丛里的王翰。
“啊！”
她还是失声了，心里有个东西碎了似的。
“王翰！”
郑小佳小心翼翼顺着小路下去，到了草丛里，这条路上还有血迹。
她抓住王翰的胳膊，想要把他拉起来，发现他胳膊软绵绵的，从中间耷拉着。
他的胳膊断了！
另一条胳膊上有很多血。
她看到这座小山中间的树枝子，他身上的血应该是那些树枝子给弄得。
王翰从山顶掉了下来。
“你真是个废物，到现在还得我给你收拾残局。”郑小佳抱起王翰，费力地从草丛里走出来，到了小路上，她盯着王翰的脸，训斥道，“不能死啊，知道不！你占了大便宜了，不能死，知不知道！”
说着，不明所以，哭泣来了！
就是觉得难受，分不清是为人哭，还是为事哭，就是难受，受不了！
抱着王翰哭了很多。
王翰突然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眼睛特别有神，用他还健康的手抚摸了郑小佳的脸。
郑小佳呆呆看着他，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妞，哭多了，可不好哟？”这个王翰那么阳光，镇定，从容，脸上的血，反而让他更帅气，“你哭了，我可会心疼的。”
他轻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看看天空，觉得该睡觉了，就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说话，呼吸也停住了！
“王翰！”
“王翰！！”
山里有人唱歌，山里有人唱情歌，山里还有人大哭扰乱了别人唱歌。
哭声很惨。
农民习以为常，应该是失恋的女孩子跑到山里发泄去了。
郑小佳铺了厚厚的一层树叶，把王翰的衣服先放在上面，这样舒适而且不扎手。
又把身子干干净净擦拭干净的王翰放到上面。
王翰不着一缕，身上的血迹也都不见了。
他的身体干净，整洁。
郑小佳又把他的外套披在他的上身上。
他很安静，已经不说话了。
郑小佳没了泪水，只有坚定，她从怀里拿出来一拍银针。这些东西和刀片一样都是贴身藏着的。
她分别把银针在嘴里沾一下，扎在他的身上。
一会儿，王翰身上布满了银针。
郑小佳跪在地上，等待奇迹的出现。
已给下时候，如果没哟一点迹象，这个人就彻底走了。
师父留给她的一门绝技，银针刺穴。
可以伤人，也可以救人。
她一直等待，期待出现奇迹，希望师父在天保佑，让这个男人活下来！
至于为什么要让他活下来！
她自己也想找到一个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