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觉温暖,己被明岚深深的拥入怀中,“为何深夜,还不入眠,独自一人在这窗前叹息啊。”
“皇贵妃赐死,我心里有些难过罢了”霓裳淡淡的说道。
“她是咎由自取,无需同情。”
“皇上,倘若哪天我失了宠,是否。”
“不许你说傻话,你是我努尔哈赤明岚今生的唯一,无可替代。”明岚将霓裳转过来,指尖插入霓裳的发丝,亲吻她的额头。
“倘若有一天,海棠做错了事,你会原谅我吗?”
“傻瓜,你若错了,朕便罚自己,代你受过,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受委屈。”
“皇上,你如此宠爱于我,海棠怕无福消受,让皇上错爱了,这深宫,规矩颇多,海棠难免会错,只怕一错就错的太过,让皇上伤了心。”
“是你多心了,还记得我刚带你入宫时说的话吗?不要让这皇宫捆绑了你,你若觉得闷,尽管出宫走动,但是,出宫的时候,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多带上几名侍卫。”
“皇宫绑不了我,但是这帝夫人的身份,早己将我牢牢绑住,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平民百姓,突然活得高高在上了,权力越大,地位越高,反而越危险了,睡得,不如当年来的踏实。”
“不如,过几日,你同朕一起去峨眉山,为先祖祭祀,顺道散散心,免得,这深宫的沉闷之气,感染了你,朕舍不得见你愁眉苦脸。”
“可是,祭祀期间,皇上不是要守斋吗?妃嫔不得跟随的啊。”
明岚用指尖点点霓裳的鼻尖,“你可以扮成一个小丫头啊,这样,你也不用被那个帝夫人的身份,牢牢的捆绑着了。”
“明岚”霓裳紧紧的怀抱着明岚,靠在他的胸膛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谢谢你。”
如果,自己先认识明岚,一定会无可救药的爱上这个对自己如此温柔体贴的男人,面对着他的柔情似水,自己又怎么忍心负他呢,可是,没有少爷,命运的一切,都不会是这个局面,霓裳也不一定有今天的美丽,也不会与明岚相遇,一切像是命中注定一样,上天,早己安排好了一切。
而此时,宫外暗处,亚父正在和少爷,紧密会谈着,起兵之事,迫在眉梢,刻不容缓。
“因为,你与帝夫人的关系,己经让明岚有些察觉,不得不提前进行我们的计划,他己经开始在收我们的兵权了”亚父字字有力道。
倪少紧锁眉头,并未吱声。
“她己不再是你的霓裳,你为何到现在还不明白,凡是与她有关的事,你就应该避让三分,你还像飞蛾扑火一般,凡事都要与帝夫人扯上点说不清关系,东窗事发,不仅是你,我,包括霓裳,你也会连累她的,皇上如今宠她,没有你出现相救,她也不会出事。”
“明明看到她出事,我没办法,做到不闻不问”倪少狠狠用拳击墙,“如今,我也没办法再等下去了,我己跟明岚提出,回我的封地做个真正的逍遥王,让他对我放松警惕,然后,我们可以借个缘故,挑起,王朝与他国的斗争,亚父尽量带走中央兵权,打假战,而我,就可以趁机,带兵夺取皇权,也会正式公开我的身份,逼明岚交出皇权,一切,我早己打点好,亚父,无需多心。”
“我只怕你,临阵会因为霓裳而出乱子,坏了大事啊。”亚父见倪少心神不宁,还是不放心,自从霓裳重新出现后,倪少像是变了人一个,完全失去之前争夺大业的雄心。
“我己制定了一条了逃跑路线,万一,事迹败露,还望亚父,能够带着小柄,桔梗逃到冷月族,到了那里,可以躲过明岚的追杀。”倪少淡淡的看着亚父,他心中是万分敬重眼前这位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亚父,年过半百,发丝也渐显白迹。
“我不想知道什么逃跑路线,我一生的心血啊,我只想能看到你能在我有生之年,一统大业,登基皇位,而你事未成,你便为了一个女子,和我讲逃跑路线?士气一去大半,又谈何成就大业?”
“亚父,我一直将你当成我的父亲,我知道你对我,是恨铁不成钢,可是,天下南北,不是己经统一了吗?大仇也己报,谁当皇上,还这么重要吗?只要,明岚是个明君,百姓安居乐业,那便是天下的福,如若,我们现在再挑起战事,岂不是让百姓受苦吗?不得民心,失民心者,失天下啊。”倪少竟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亚父气得直摇头,“哎,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还未开始,你便要与我说放弃?你是怕伤害了霓裳吗?她是个知情达理的女子,又怎么会怪你呢?她会去明岚身边,也不正是为了达成你的心愿吗?”
“我不是怕她怪我,我只是怕她伤心,一个有情,一个有恩,她终究是情义两难全。”
“轻重,你要拈量好啊,自古成败,皆在一念之间,我不会让你为儿女私情缠身的。”
亚父拂袖而去,这么多年的计划,却因为霓裳的出现,而要波动,成大事者,必要时,可以不择手段,亚父微微皱眉,脑海有一种,想要除掉霓裳的念头,只要倪少能登上皇位,自己便是死在他剑下,也甘愿。
祭祀一事,内务府己经尽在打点,乾清殿内,明岚与安王爷对坐着,自上次皇贵妃一事起,明岚看倪少的眼中,明显多了一些疑虑,而霓裳更是避嫌避得有些过了头,凡是安王爷进宫,她必躲得远远的。
霓裳只着了淡蓝雅色的纱衣,微风吹来,透着清爽的凉意,两名宫女在身后撑着华伞为霓裳摭阳,霓裳心不在焉的漫步在御花园中。
“夫人,皇后在前面的亭中,夫人是否要过去打声招呼”冬儿在身边轻轻提醒道,而心神远离躯壳的霓裳,似乎没有听到冬儿的话。
“夫人,夫人”冬儿略略提高了音量。
“啊”霓裳一时回过神。
“夫人,皇后在前面,我们是否要过去?”冬儿问道。
霓裳抬头看到皇后就在前面不远的亭子里乘凉,看着奶娘还带着三皇子,还有皇后嫡出的皇子公主们。
“当然要去”霓裳拾起笑容,向皇后那边走去,人未至,声先到,“姐姐,好兴致呢。”
“哎呀,妹妹也来了”皇后见是霓裳,也起身迎接,“本来也想差人去叫人一声,一同来喝点绿豆汤,又怕妹妹爱清静,不敢打扰。”
“姐姐这是哪里话,是我都没有去给你请安呢,倒也是怕姐姐后宫事务繁多,打扰了,来坐。”霓裳拉着皇后一同坐下。
“妹妹客气了。”皇后示意下人给霓裳盛上了绿豆汤,“御膳房新来了一个厨子,手艺不错,他煎的绿豆汤,清爽可口,在这种天气,喝上几口,清热去火,现好不过了。”
霓裳端起碗,拿勺子喝了几口,“果然可口解暑。”
“你瞧这天气,初夏,竟如此热得发烫了,看来,等皇上从峨眉山回来,便要安排后宫暂迁避署山庄了”皇后家常道。
“姐姐贤惠,安排便是,你做事,皇上一向是放心的。”霓裳也寒暄着。
“只是今日与往常不同,无子嗣的妃嫔,可以不用搬迁,倒是省心也省力了,不然,整个后宫挪动起来,倒是件揪心的事。”皇后偷偷的用眼角瞄了一眼霓裳。
在宫中也有些时日了,霓裳又怎么会听不出皇后话中之意呢,也不动声色,并没有不悦之意。
“是霓裳不对,让皇上冷落了各位姐姐,但是,霓裳无心争宠,更没有要独占皇上之意,望姐姐见谅。”
“皇上对你情深义重,对你又何止是宠爱,有你在,六宫妃嫔皆无色,皇上哪还有心思去别的宫里,即使去了,心也都系在你这呢,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随口说说,皇上是九五之尊,他的意念,又岂是由我们说了算呢。”
“多谢姐姐体恤”霓裳打心里是敬佩着皇后的。明明那样爱皇上,却可以如此真心割爱,可是,听了皇贵妃的话,霓裳还是对皇后设下了一道防线。
“皇后宫里也好不热闹,皇子公主这么多”霓裳转而看着旁边嘻戏玩耍的皇子们,“三皇子跟在姐姐身边,可算乖巧。”
“皇上疼爱他,不是没有道理,他确实聪明伶俐,比我自己嫡出的,还要讨人欢心。”
“皇上,也正是因为知道,三皇子在姐姐,是不会受委屈的,也放心交给你,知道,你待他,也定公像自己嫡出般”霓裳也算宽心,孩儿终将无辜,可惜,入宫将近一年,皇上,每晚在乾清宫就寝,而自己的肚子却未有任何反应,反倒那此妃嫔们,偶尔的宠幸一次,就那样轻易的怀上了,是否年少时,落下了病根,还是,还是,终逃不过老鸨的断子绝孙茶。
想到这里,霓裳微微握拳,起身,靠着亭栏,从奴婢们手中,抓来一把鱼食,撒下池中,池中锦鲤一时涌上水面,争相吃食。
“妹妹别着急,怀嗣之事,急不来,也求缘份的”皇后像是看出了霓裳的心事,安慰道。
霓裳露出笑脸,展眼望去,明岚的御花园,廊延千回百转,丽池假山,亭亭相环,百花争艳,珍鸟栖息,烈日,皇宫的金墙更加闪耀夺目,单单用富丽堂皇,哪里形容得来。
而乾清殿里,倪少正在向明岚提辞呈,李公公,正为他们泡上一壶好茶,伺候着。
“三日后,朕便要前往峨嵋金顶,为帝国祈福,祭祀列祖列宗,朕想贤弟能陪同一起前往,帝国初定,余孽并未清完,朕想他们定会趁机在路上埋伏朕,朕想你能暗中带领一支队伍,一路上隐藏跟随,暗中保护。”
“皇上开口,臣哪有不从的道理,臣辞呈,是觉得天下己安定,该是臣功成身退之时,但只要皇上需要臣一天,臣定当誓死相随,千里之外,也定当快马赶回。”
“贤弟说要走,朕当真一万个舍不得,如今,天下基本安定,你若不想理政,留在京中,也大可做个逍遥王啊。”
“皇上厚爱,臣闲散惯了,倒是喜欢四处游走,此次峨眉归来,望皇上能成全,臣只想携妻弟,共游皇上大河江山。”
“既然贤弟心意己决,朕也不多留于你,可是,贤弟离都,总要有个归属之地,可曾想过,要何处做为封地?”
“此事,可等皇上,峨眉归来后再议。”
乾坤殿前,百官礼膜,威严的礼仗队,从宫门口一直延伸到玄武门,明岚此次出宫,去峨嵋祭祀,早己召告天下,皇辇浩浩汤汤的在众官前缓缓驶出,左右随从着上百名带刀侍卫,保全明岚此次出行的安全,市集更有百姓出街在两侧围观,希望能够借此机会一睹圣容,然而重重的明黄色布帐遮挡下,根本看不到圣君的一丝身影,何况容貌。
距京城十里外的十里亭内,霓裳一身侍女装扮,发髻高高的盘起,绿色的纱衣裙,更衬得肌肤雪白,简单明朗,却挡不住她那双明亮的双眸,微靠在石栏上,望着皇宫的方向,她早己经准备妥当,在此等候着明岚,她微微侧首,虽然看不到什么人,但她可以感觉到四周树林中,暗自潜伏着许多高手,一辆简单的马车停靠在路边,马儿顾自的啃着路旁的青草,车头坐在一个车夫打扮的人,玩弄着马鞭,灰暗沉旧的斗笠也挡不住他眉宇之间透露出的那股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