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进来的?”霓裳厉声呵斥冬儿。
“皇上怎么了?奴婢刚在外面,听到皇上喊头疼?”冬儿奉皇后的旨令,暗中监视着霓裳,刚在外面,听到对话,更是吓了一跳。
“本宫向你禀报吗?你一个奴才?谁让你进来的?这宫里,果然没一个可以相信的,你是谁安排在本宫这的?”霓裳突然严词逼人,吓得冬儿拼命下跪,这个帝夫人,平时文文弱弱,没有想到,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
“冬儿不敢?”
“还不下去?”
“是。”
霓裳见冬儿下去了,拿着出宫的令牌,准备离开乾清殿,倪少早己经宫门外候着自己,这么久了,怕是会等着急了吧。
刚出乾清宫,就听公公禀报,“皇后驾到。”皇后一早就收到皇上密旨,让她今日来乾清宫,无论如何,都要拖住帝夫人,不让帝夫人出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只要是皇上的吩咐,她这个皇后,都是旁边无责贷的。
“这个皇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到”霓裳微皱着眉头,看来明岚是早料到自己会走这步棋,让皇后困住自己,然后他就会去追拿倪少,然后以倪少的生命来威胁自己留下,却不曾料到,让自己赶先一步,下了龟息散,倒是死里逃生,好险的一招啊,不想应付皇后,霓裳便从后门溜走,直奔宫门口,她是帝夫人,皇上又有特许她随意出宫,侍卫也不敢阻拦,出宫倒是畅通无阻,上了马车,他们便策马飞腾离去。
而此时的皇后,发现明岚躺在床上,毫无气息,如雷轰顶,吓得直呼太医,也丝毫不敢怠慢,立即下令,追杀帝夫人归案,倪少与霓裳原本还想用龟息散拖住明岚,可以给自己三天逃跑的时间,到时候,侍卫想追都追不上了,可这皇后倒是坏了事,追捕令这么快就发出来了。
乾清宫内,妃嫔,百官围得水泄不通,皇上驾崩,这是何等大事,还是帝夫人下得毒,皇后急得直掉眼泪,太医们更是束手无策。
“皇后,奴婢听夫人说过,皇上吃得是龟息散,看似是个死人,三天自然会醒来”此时的冬儿说道。
“龟息散?顾太医,你可听过?”皇后关切问道,像是抓住了希望。
“倒是像服了龟息散的样子”太医们也恍然大悟,给皇上把脉,没有脉像,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完全像个死人,却还有体温,即没有中毒,又没有受伤,倒是奇怪的很,服了龟息散倒是可解释的通了,“这是江湖上一种罕见的奇药,如果真是这种药,皇上就没什么大碍,三天后,便会醒来。”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种药呢?”皇后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刚才那颗心,七上八下的,三魂吓掉了两魂半,如今确定皇上没事,也稍稍安心了点。
“臣在一本书上见过,古时曾有名女子,心中己有如意郞君,因不满意父母安排的婚姻,而自寻短见,幸得一江湖术士相救赐予龟息散,于是服下龟息散假死逃婚,葬后三天,其意中人挖墓掘棺,救出该女子,逃往他乡,喜结良缘,却不料让一经商故人遇见,此事得己传开,龟息散的作用也由此传开,此药极为罕见,如何制成,至今而不得知。”
“顾太医倒是学识渊博啊,这些杂传,你也读啊”皇后略加赞许,“皇上既然没事,你就去外面,让他们散了吧,这里由我留下照顾。”
“臣,遵旨。”顾太医退下,遣散了百官。
皇后守在明岚的床前,心痛不己,日防夜防,枕边人难防,她虽然没有害你之心,可她终究是想千方百计的离开你,你为什么不肯怜惜眼前人呢?如果,当年不是奋不顾身替你挡了一剑,你是否会封我当今日这个皇后呢?
这世间,最难诉尽,便是这一个情字。酸甜苦辣,各在其中,而其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皇后是个有手段的人,国不可一日无君,明岚昏睡,朝中又失两大臣,各地奏折,她下令暂由御史大夫代理,而霓裳这边,她兵派八路,四面八方追辑,下旨杀无赦,伤害了明岚,她绝不轻饶。
霓裳和倪少马车出了京城,倪少便换了快马,还给霓裳易了容,女扮男装,这样不容易引起官兵的注意,事情竟比他们想像的要顺利许多。
“明岚的皇后,倒是个厉害的人物,这么快就知道派兵追捕我们了,霓裳,再辛苦两天,出了玉门关,就算是离开稷国了,等明岚醒来,我们都己经到了冷月国”倪少快马鞭驰,在前面跑着。
“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都行,驾”霓裳紧紧的跟在明岚的身后,星夜赶路,马不停蹄,两旁山川秀水都穿梭在他们的身后。
一路上虽有官兵搜捕,可倪少与霓裳行踪隐藏的十分完美,一路狂奔,两天之后,顺利的出了玉门关,有惊无险。
在城墙前,霓裳和倪少回头观望着,黄土夯筑而成的城楼耸立的戈壁的砂石岗上,苍桑而又雄壮,他们终于脱离了稷国,终于达成心愿。
“这里好美啊,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霓裳环顾着四周,一望无际的戈壁风光,以及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形态逼真的天然睡佛以及戈壁中的沙生植物。这些景物与蓝天、大漠、绿草构成了一逼辽阔壮美的神奇画面,“这是沙漠吗?”
“这是戈壁”倪少轻轻的敲着霓裳的额头。
“我们现在己经离开稷国了,对吗?”
“是的,这是丝绸之路,我们一路跟着商队,自会经过冷月国,那是个繁华昌盛的异国,小炳和桔梗应该己经到了,在那里等我们呢,等到了那边,我们一家人,就做点小生意,小买卖,开始我们全新的日子,待小炳长大了,成家落户了,我答应你,我们偷偷溜回稷国,找一片你说的世外桃源,过着隐居,与世无争的日子。”倪少将他们的未来,计划的完美而幸福。
笑容有点凝结,从脸上慢慢退去,想到了桔梗,让霓裳有些忧心重重,“那么,桔梗呢?”
“好不容易,将你从明岚的手中夺回,你还要让桔梗掺和在我们之间吗?”倪少知道霓裳是在担心她的姐妹。
“可是,她对你的心,如若兰,如雅芝,你负了若兰,负了雅芝,还要负她吗?”霓裳咬着唇。
“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吗?负雅芝是因为若兰,负桔梗,是为了你,倘若她当日不要冒充你,我们也不会卷入今日这场风波,他明知道我心里没有他,又怎么能算是负她呢?我的心除了你,根本就装不下任何人,我也希望桔梗日后,能遇到她的真心人,你就不要再有负罪感了,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才能够在一起,过去的事,我们就让过去,重要是现在,是我们的将来”倪少拉着霓裳的手。
“可我是己经是明岚的妃子,早己不清白,我……”霓裳别过头去,不敢看倪少。
“霓裳,你听我说”倪少捧着霓裳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你我之间,早己超越了生与死,重要到是此时此刻,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我们还要去在意去在乎这些世俗的东西吗?做梦都盼着这一天,好不容易等到了,我们还要被这些琐碎牵绊住吗?”
霓裳踮起脚,轻轻的对上倪少的唇,蜻蜓点水的一吻,“不,抛开过去,一切烟消云散,珍惜眼前拥有,我做梦都不敢想,我们真的可以能有这么一天”霓裳喜极而泣。
风沙吹拂,让人有些迷离,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凝结住,天地间,只剩下他们眼中的彼此,在这戈壁滩前,深深的相吻,这场经历了生死,足足等了六年,也晚了六年的吻。
“这里也不能说是很安全,我想这个时候,明岚应该己经醒了,我们也该走了”倪少让骆驼跪下来,扶霓裳上去,从怀里,掏出一条面纱,给霓裳蒙上,“这里风沙大,不要伤了肌肤”,霓裳目不转睛盯着倪少,柔情似水,真情绕指钢亦柔,倪少抚着霓裳的脸庞,牵着骆驼朝着冷月国出发。
乾清宫内,皇后寸步不离,足足守了明岚三日,三天时间一到,明岚果然如约醒来。
“海棠”,昏睡了三天,朦胧中,醒来的第一声,仍是心系海棠。
“皇上,皇上,你醒了”皇后守了三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早己疲惫不堪,正昏昏欲睡,却听到明岚醒了,兴奋不己,“太医,皇上醒了,快进来把脉。”
顾太医上来把脉,“回皇后,皇上脉像平稳,并无大碍,待微臣下去,开些补气的药即可。”
“那你还不快去。”皇后打发太医下去煎药。
“海棠,海棠”明岚醒来,昏睡了三天,有些乏力“皇后,为什么没有看到海棠?”
“她把你害成这样,你醒来就念叨着她,她给你下了龟息散,就逃出宫了”进宫这么多年,皇后这是头一回对明岚抱怨。
“什么,她走了?她真的走了?”明岚扶着皇后的双肩,不敢相信的摇晃,她果然舍弃自己跟着倪少私奔,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倪少。
“帝夫人图谋不轨,臣妾己经下旨追捕了,必要时,杀无赦,不过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皇后不明白,这个帝夫人到底给皇上下了什么蛊,是中了苗疆西域传说中的****吗?为什么,她这样子对皇上,皇上还对他念念不忘?
“下旨,活捉,朕要她活着。”明岚有些虚弱,坐回到床上。
“她为了逃离皇宫,不惜对你下龟息散,跟安王爷私奔,皇上对她恩宠有加,她不知珍惜,皇上为什么还要处处护着她?后宫这么多妃嫔,难道没有一个比得过她吗?留她在身边,不危险吗?”皇后不明白,多年的夫妻,此时此刻,她完全不明白明岚心中在想些什么,他一向心系天下,从不会对儿女私情如此放不下,在她眼里,他从来不是这样的皇上啊。
“不管她是霓裳还是海棠,她永远都是朕的帝夫人,朕要她活着,她绝不能死,不必多说,撤销追捕,她一定会回来的”明岚嘴唇有些白,昏睡了三天,无法进食,早己没有精神,虽然还是没有阻止霓裳离开,但他却胸有成竹的把握,霓裳一定会回来,回到他身边。
皇后的眼神的黯然,也不再争辩,废寝忘食的照顾了他三日,为他担心吊胆了三日,可他醒来,心中仍然系系念着一个千方百计要离开她的女子,却未曾关心过日日夜夜守在他眼前的结发妻子。
“帝夫人的事情,皇上还是别操心了,先养好龙体要紧,臣妾替皇上撤销追捕便是”皇后温和恭谦的附应道。
明岚靠在床上,才仔细的看了一皇后,“瞧你,一脸的憔悴,这几日一定是为了照顾朕,把自己累坏了吧”明岚拉过皇后的手,轻轻的拍着,“朕现在己经没有大碍,你也回甘泉宫好好休息吧。”
“皇上,自臣妾入宫起,臣妾从未要求过什么,今日,臣妾恳求皇上,帝夫人既然无心留在宫内,何不让她远去,她心不在这,皇上怕是想留也留不住,臣妾更是害怕她会做出伤害皇上的事来,日防夜防,枕边人难防啊,后宫佳丽无数,个个国色天香,皇上若是都不中意,臣妾可亲自为皇上安排选妃,全天下的女子都任由皇上挑选,难道还挑不出一个比帝夫人好的吗?”皇后若口婆心的劝道,她认识的明岚,心怀天下,欲成大事,可以不择手段,儿女私情,他从未上心过,如今怎么会陷进一个出自青楼,来历不明,更是心系他人的女子身上,说她貌若天仙,可后宫妃嫔也不乏倾城之容,说她文采横溢,可后宫嫔妃哪个不是聪明绝顶,她到底是哪里好?竟让明岚这样念念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