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李寻白问忘川的时候,她究竟怎么想?忘川的回答没有让他失望,她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子,不是一口答应,也不是一口回绝。在皇宫里的两个月,忘川真的长大了不少,她应该自己懂得如何去权衡利弊,怎么样走下一步,才会让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
朝阳殿内,莫离遥正养着伤,并不重,轻碧只是刺伤了他的一只胳膊,并没有刺中要害。各种各样的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大臣们,嫔妃们,都一个个的来阿谀奉承。莫离遥实在是受够了他们这一副嘴脸,虚假到令人作呕!
三日,莫离遥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朝阳殿。
陈太后听说莫离遥受了伤,本想去看看他关心一下他,可是还没去,这命令就下来了!本来就是应该儿子来探望母亲,而如今却是要母亲来探望孩子?这一点就是说不过去,莫离遥和陈太后之间的感情并不是那么融洽,莫离遥甚至是有意在躲着她!莫离遥即位以后,更是不常去凤栾殿。
莫离遥正在书房内下棋,他最喜欢一个人下棋,能一个人下棋的,都是智者!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最难打败的是自己!书房里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棋子落下的声音,很清脆!
“哀家也不能来看你么!”
本来安安静静的环境,被陈太后的一句话给打破了,莫离遥深吸一口气,起身来迎她。“母后,朕不是这个意思!”
陈太后把衣袖一摆,陆明给她送来靠椅,坐下了。看样子,又是一番冷战。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听说刺杀你的,是个疯子?”陈太后这么提醒他,是感觉他在包容什么,他还在隐瞒什么。
莫离遥笑道:“太医院也诊断过了。”
“哀家只是提醒一下你,不要轻易放过每一个人,遥儿,你办事哀家素来放心,为什么这一次……”陈太后实在是无法理解,平时要究根到底的皇上,这一次会这么隐忍!一件刺杀皇上的大案,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平息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连那重犯,也是直接处死,没有多加盘问。
“这个朕心里自有打算,母后不必担心。”
怎么能够不担心,朝廷里已经传开来了,都说是皇上害怕了,受到别人的威胁了,都不敢反抗了!闲言碎语,大家都听风就是雨。一国之主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威严,天子是权利的象征,如果你连这么一点威严都是荡然无存了,有谁还怕你?你还能命令谁?
“你好自为之吧!”
“梁景钰,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了吗?”忘川看见一个老妇朝自己走来,不!应该说是飘来……,那样子,好骇人。她发出嘶哑的声音,好像离得很远,但忘川又觉得,这个声音是在自己的耳边盘旋。
“什么,你说什么……”再一次被人叫做是梁景钰,忘川苦苦去回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们的约定,你忘了吗?”
“你是谁?”忘川惊恐道。
那老妇才笑着,“我是谁?难道你忘了,我是孟婆啊……”
“孟婆……”忘川小声地念道,孟婆,是专门给人喝孟婆汤的孟婆吗?鬼?!
“想起来了吗?你手上的镯子,还是我给你的!”
孟婆冰冷的手已经抓住了忘川的手臂,好冷,真的是鬼!鬼是没有体温的!越想,越是害怕,“我……我死了?”
“你早就死了……”
自己早就死了?自己一切都还好好的,九王爷还和她说明天接她出去,怎么会死了呢?轻碧死了,可自己逃过一劫了啊!“我没死,你骗我,我真的没死!你……放开我……”
忘川使劲掐自己,还知道疼,不知道疼,一定是在做梦!对!一定是在做梦!
孟婆掐指一算,道:“原来是失忆了,连老身也忘记了?”
“你别骗我了,这是做梦!”忘川说得自己都快没底气了,这个世界真的太真实了,这里是炼狱吗?
“生死有命,即使梁景钰不能魂归,你也不能继续呆在阳间。”
当初是孟婆私自让牛头马面勾了景钰的魂,可现在她却像是大道理一样,什么生死有命的说辞。
忘川使劲让自己冷静下来,“就算你是孟婆,就算我早该死,那你也要告诉我,我为什么而死?这样不明不白,就算是到了阎王那,也要讨个说法!”
虽然景钰已经完全失忆了,但若是想要收她的魂,就必定要经过三生石,到时候,她一生的点点滴滴都会刻在石头上,也瞒不过的。失去记忆的忘川很好对付,可是景钰却不是那么容易对付。还记得,当时景钰是个难缠的主儿,要是真的和景钰闹到阎王那去,也是自己理亏。
究竟要不要告诉宋忘川以前的事情?还是让她一直失忆下去?这都不是办法,或者是,把她送回以前的年代?
当初,景钰的灵魂也是通过时空的裂缝被吸进这个时空的,下一次时空裂痕是什么时候?就算是千百年后也不一定!吸了景钰的魂,这一点确实是孟婆对不起她,这时候要是再把她当成梁景钰的替死鬼,这样就更加说不过去了。
“我们再来一个交易,你答应和我回地府,我送你回原来的时空!”
“什么时空?答应你什么?”
孟婆要抓狂了,这个妞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就在衣服里掏了半天,才掏出一面镜子,“它会告诉你,前世今生……”
孟婆掏出一面镜子,还对忘川说,这面镜子可以看见她的前世今生!这正是忘川想知道的,忘川一方面希望这是梦,而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这是真的!如果真的有这一面镜子,那她就知道,自己三年前究竟是谁,她的身上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一直以来,她都十分想知道的。
别傻了,忘川这样对自己说,怎么可能是真的?还真的有孟婆吗?这一切都不过是梦罢了,就算现在面前的老妇是那么的真实,甚至真实到可以看见她脑门上的每一条细纹,就好似用刀刻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