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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到学校

和大多数新生不同,张文铎是自己去学校的,虽然自己带着被褥,很沉,但是他倒觉得很像去从军。雄纠纠气昂昂地,他走得很带劲。他认为男人,就应该去当兵,这是成为男人的必备条件。高考军校体检时,他因为身上有疤而被拒,因此,这也就成了他一生都不能完成的心愿。而当一个心愿仅仅因为先天条件而没经过努力就被判永不能实现,它就永远暗藏在一个人的心底,成了一股力量——能够持续推动这个人的力量。

火车向前开,对面同样驶来一辆火车,驶过张文铎车窗的一瞬间,相乘的速度猛地推进来一股风。车头上的灯瞬间就没了,加上空气的猛劲,让张文铎感到一种震撼,被击中的震撼。对面一直唠唠叨叨的同是松江一所大学的男生,看到张文铎因为冲击感突然睁大的眼睛,唠叨的同学愣住了。同座区的其他四个人突然听不见唠叨男的唠叨,也愣住,大家都不说话了。张文铎瞪着大眼睛问唠叨男:“像不像哈利波特里的魔法?有没有被打中的感觉?”同排的两位疯狂的点头并应和,唠叨男那边三个人无动于衷。“嗯,你们逆行,感受不到。”说完张文铎继续看向窗外,感受着沿途风景。唠叨男,继续着他听来的各种大学里好的坏的有的没的的新鲜事儿。

学校把张文铎分到了10班,代理班主任配的是比他大两届的外院足球队长郭桐。有大三的同学带领帮助大一同学是松江大学的习俗,同学们都简称代理班主任为“代班”。和庞海英联系的时候他们约定五点在学校正门守卫室郭桐去接他。张文铎从火车站打车去的学校。还远没有到的时候,他就看到“松江大学”四个大字在一幢张开“手臂”的白色大楼上,很气派。他心想“妈呀,比我们高中好多了!”想完,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回话“说的真是废话。”他不禁自己笑起来。

车开到正门,守卫示意不准进入。张文铎感到他未来要生活在一个高压的环境里了。付款下车后,张文铎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他刚才的少见多怪而羞愧,因为眼前的景象才真正有气势。他走进大石柱门,面前是一条宽敞干净的通道,直接通向“松江大学”下面的白色大理石块装饰的大楼。大道这头离大门50米远处横卧着一块圆角矩形巨石,上面刻着“兼包并蓄实事求是”。张文铎想,这校训前半句应该是说给文史科学生的,后半句应是说给理工科学生听的。后来又觉得爱给谁给谁吧,反正都是给外人看的。倒是这块石头的阵势让他对这石头产生敬畏,因为他第一眼看到它,就联想到东海龙宫里的“定海神针”,于是他微微向前弯腰,想象着鞠了三个躬,并给石头起了个名字——镇校神石。这名字后来被传开,历届学生广泛使用。

大道那头,通向大理石楼下的一个漂亮的广场,广场正中间坐着一座断断续续喷着水的喷泉。广场上熙熙攘攘来往着学长学姐。张文铎绕过神石,躲开了高大的守卫室和那个站岗的小帅哥。大道左边呈现给张文铎的,是一片广阔的密密的森林。这样说一点也不为过。对于一个学校来讲,这么一大片,足以称作森林而且用广阔来形容。张文铎又一次吸了一口气,睁大眼睛赶紧转头,大道右面是另一片景象。清澈的水里大大小小的金鱼在嬉戏,湖的边缘是阶梯式的,湖面照地平面矮下去半个人。一个角落立着一个木牌,上面刻着“济明湖”,虽然绿色油漆有所脱落,但笔记仍显得铿锵有劲。整个济明湖的边缘呈像一个未稳定的水珠,没有棱角又弯弯曲曲。像一个随意摆放的项链。张文铎向前走了几步向下看,湖岸上,一对老人带着孙子向湖里掷面包渣,鱼群瞬间都游了过来,有的还跃出了水面。不远处的岸边,一只奶白色小猫看得入神。时不时抬起一直前爪,然后又轻轻放下。一会儿,小猫伸出前爪支起身撅起屁股张开大嘴眯起眼睛抻起懒腰,逗得张文铎开心地笑起来。

“这叫‘济明湖’”张文铎吓了一跳,转头看,两个男的,一个黑瘦,一个白胖,黑瘦脚下拨弄着足球,白胖手里转着篮球。“冬天的时候再冷,也有一块不冻冰,所以大家都叫‘鬼湖’”

“你是……郭桐哥吧?”

“对,刚才吃饭去了,晚了一点到。”

“没事儿,正好我看看环境。这位是……”

“他叫谷林,体育部长,以后有啥事儿找他就行,没有摆不平的。”

谷林笑着,把手臂搭在了郭桐肩上,另一只手指着郭桐:“就摆不平他。”三人都笑。

“这样吧,我先带你去学院办公室认识一下辅导员,然后再带你去寝室。”

“嗯,行。走吧。”

谷林开道,啪啪地拍球往前跑,不一会儿又拍回来,拍到两人附近又往前拍。

“前面这幢楼是图书馆。比市图书馆还牛。”

“嗯,能看出来。这森林也挺牛。”

“森林?啊!哈哈。你说的那小树林啊?别看挺大,不够用。所以赶紧提前找好位置。”

这时谷林又拍回来“你桐哥可是深感触,介可是经验。”他操着学来的郭桐家乡腔。他俩左一句右一句弄得张文铎有点蒙,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什么都不懂,就只好赔笑。

“哎,张文铎,你这大包小流的,不嫌累啊?”谷林拍走,郭桐问张文铎。

“还行,上了火车就放在行李架上了。没背多一会儿。对了桐哥,咱们英语专业都学什么啊?”

“呵呵,什么都学。就是把它当做一个机器,咱们呢,就是把这个机器拆开,然后研究各个零件。”郭桐颠着球走,张文铎看着,暗自佩服他的球技“你大一时,一定要把听力学好。不然后面很难处理。”张文铎深记这话。三人走到图书馆前的广场,这时张文铎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这广场这般大!那喷泉在广场中央,根本不显得浪费地方,况且广场四个角都稳扎着一株百年大树,仰头看去应该会有四层楼高。张文铎放慢了脚步,二学长也慢了下来,给足了张文铎充分熟悉环境的时间。喷泉还在断断续续地喷着,他向前迈去,池底也有几条小鱼。他突然发现,这喷泉的形状也像是一个未归位的水珠。看来这学校风格还真是统一。

“走吧,明天再看,今天景色不是最好的。一会儿到文学楼还得绕半天呢。”郭桐算了下时间,虽然开学前两天辅导员晚下班,但也要抓紧。

本来张文铎以为绕过图书馆就是文学楼了,可是眼前的景象让张文铎喘不过气。图书馆身后闪光光一大片湖。照比济明湖不知道大多少倍。谷林告诉他这个叫济韵湖,是学校里最大的一片湖区。学校里所有湖区都是连通的。还告诉他,坚持住,再往前200米就是文学楼了。

张文铎赏着美景走到文学楼并不觉得累,这感觉和之后赶课的感觉可完全不同。两位学哥把张文铎带到了辅导员办公室,向其引荐。两位辅导员见了张文铎都多多少少有点发愣,哪来这么一小伙子,还自己背着被褥。不过出于礼貌,两人并没有表现出来。郭桐向辅导员介绍了张文铎,张文铎也“见过”了今后日子里最难打交道的顶头管。三人算是打了个脸熟。直接负责张文铎所在细分专业的,叫石智姝,当时正在收拾桌子,稍微有点胖,但张文铎认为那叫实诚。分管另一细分专业的,叫吴志殊,当时正在扫地。从二人工作的姿势和说话风格接人待客的行为上,张文铎心里对二位已经有数了。这一点这在张文铎日后的松大生活中起到了很大影响。

引荐过后,郭桐边带张文铎找宾馆,边告诉张文铎,和导员的关系一定要搞好。并简单地介绍了下他自己对这两个导员的印象。张文铎心里想的是,任何人都有虚弱的一面,没有搞不定的导员。

两位学哥把张文铎带到宾馆,三人稍作休息,张文铎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谷林让他赶紧吃饭,他们两个也该走了。张文铎建议他们仨一起再吃点。两人表示吃过了。张文铎生拉硬拽不由分说把他俩拽到附近一家肉串店,要了几瓶啤酒。三人喝得甚嗨。等晚上回到旅店,张文铎迷迷糊糊想起沐伊洺,便给他发了那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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