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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谁的洞房花烛夜(2)

天啊!夏侯沁心顿觉一阵晕眩,她真是没想到,这些事情,居然会传得这么快,那,岂不是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了?那么皇后娘娘呢?她知道了吗?昨夜冷傲月突然离开寝宫,及至天明才回,齐娅姝她不会毫无察觉吧?难怪,难怪齐娅姝今早会突然对她说出那番话来,齐娅姝是在提醒她夏侯沁心,让她多注意些呢。

“你们这些贱婢,好大的胆子!”月绾心突然破门而入,呵斥道:“知道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吗?”

那些宫女正聊得开心,冷不防月绾心闯进了,把她们都骇了一跳,慌忙下跪,道:“奴婢参见贵妃娘娘,不知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请娘娘降罪。”

月绾心冷笑道:“今个儿是本宫驾到,你们有失远迎,那还没什么,倘若不巧的是,来的是皇上亦或是皇后娘娘,那当如何?”

那些个宫女吓得面无人色,连连磕头求饶:“贵妃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恕罪?”月绾心脸一沉,道:“你们可知道你们刚才所说个每一个字,都足可以置你们于死罪?”

“娘娘,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那些宫女哭着连声哀求:“贵妃娘娘,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奴婢们这一回吧。”

月绾心冷冷地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把这些个贱婢拖下去,没人掌嘴三百!看她们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是,贵妃娘娘。”几个小太监得令,立即上前拖那几个宫女下去“噼噼啪啪”地开始掌嘴。

夏侯沁心见状,有些不忍,道:“算了吧,贵妃娘娘,三百下,只怕她们几个会受不了。”

月绾心道:“那不成,这些个宫女,没事乱嚼舌根子,不好好教训她们一下是不行的,倘若后宫每个宫女都像她们一样,那这个后宫岂不乱套了。”

月绾心说的虽然也有几分道理,可是……三百下?会打死人的。

夏侯沁心便又道:“那就教训一下她们就好,打那么三十下也就成了,真打三百下的话,会出人命的。”

月绾心道:“她们说的不是别人,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皇上和娘娘何其尊贵?岂是任由这些贱婢可以胡乱非议的?若是这些话,传到皇上和娘娘的耳朵里,那还了得?没治她们死罪,我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沁心姐姐,你就不用再替她们求情了。”

夏侯沁心听着那些宫女一声一声的惨叫,像是拿针刺在她心上一般难受,虽然说那些宫女刚刚说的也是与她有关,可是,她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她们受这样的酷刑。

“娘娘!贵妃娘娘!”夏侯沁心转身,跪在了月绾心的面前,道:“算是奴婢求您了,还不成吗?您就饶了她们吧。”

月绾心微微一惊,旋即,道:“你起来吧。”

夏侯沁心哀求道:“娘娘,贵妃娘娘,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她们几个吧。”

月绾心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夏侯沁心扶了起来,道:“不是本宫心狠,但是,您想过吗?身为一个宫女,本就应恪守本分,而不是在宫里肆意胡言,有些事,在宫里一旦传扬开来,必将闹得风风雨雨,不得安宁!皇上既然将这后宫交与皇后娘娘和本宫执掌,本宫就要秉公执法,如果这次不严惩她们,那么,日后,谁还会把本宫放在眼里?”

“这……”夏侯沁心又是着急,又是无奈,月绾心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让她还能说什么好呢?事关皇上和皇后的名声,关系后宫的法度,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传来的太监的通报:“皇上驾到!”

冷傲月回来了。

众人忙一起到殿前接驾,冷傲月一进来,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那些个宫女怎么都满面红肿,哭哭啼啼的?于是,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月绾心立即答道:“回皇上的话,这些宫女竟然在宫里肆意造谣,对皇上和皇后娘娘大为不敬,臣妾正在惩罚她们。”

“哦?”冷傲月剑眉微蹙,道:“有这等事?”

夏侯沁心忙道:“皇上,请您念在她们是初犯的份上,饶了她们这一回吧?”

那些宫女纷纷跪倒在冷傲月面前,哭着哀求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月绾心当即抢道:“这次贱婢,如此无礼,岂能轻饶!”

冷傲月看了看夏侯沁心,又看了看月绾心,道:“你们两个随朕进来,给朕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皇上!”夏侯沁心和月绾心答应着,便跟着冷傲月一同到寝宫里,冷傲月才又问道:“沁心、绾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几个宫女到底犯了什么事?”

夏侯沁心抢先说道:“皇上,其实她们不过是在闲聊几句而已,无伤大雅,皇上您还是不要再追究此事了吧。”

月绾心马上说道:“沁心姑娘,您这话未免有失偏颇,她们说了如此无礼的话,怎么还说是无伤大雅?这事如果传扬出去,您一个人事小,可皇上颜面何在?皇后娘娘颜面何在?”

冷傲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便追问道:“这几个宫女到底说了什么话,有这么严重吗?”

月绾心低下头,轻声道:“请皇上恕臣妾无罪,臣妾才敢说。”

冷傲月很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说吧,说吧!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月绾心谢过礼,才把刚才她和夏侯沁心刚到紫祥大殿时所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冷傲月。

冷傲月听完,愤怒无比,气道:“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简直太放肆了!”

月绾心低声道:“臣妾也是这般认为,所以才要严惩她们,下令每人掌嘴三百。”

“掌嘴三百?”冷傲月仍是怒意难平,道:“依朕看,真该把她们的舌头都割去!可恶,简直是可恶至极!”

夏侯沁心闻言,惊骇失色,正要说什么,月绾心忙朝她使了个眼色,尔后,对冷傲月道:“皇上请息怒!依臣妾看来,这三百下,也够她们受的了,看她们这回还敢不敢胡言乱语,不过,还有一点就是,这几个宫女犯了如此大罪,实在不该再留在紫祥大殿里了。”

冷傲月没好气道:“让她们到浣衣房去!”

夏侯沁心不想事情竟会变化至此,冷傲月如此气恼,看来就算她再怎么替那些宫女求情也是于事无补,更何况……以她现在的身份,也在冷傲月面前说不上什么话,倒是月绾心……她不得不对月绾心刮目相看!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青楼女子,居然这么有魄力,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竟毫不容人反驳,甚至连冷傲月,对她所言之意也甚是听从,真是想不到!想不到!

月绾心接着又说道:“皇上,臣妾还有一事相求,望皇上答应。”

冷傲月道:“什么事,说吧。”

月绾心朝夏侯沁心看了一眼,道:“是与沁心姑娘有关的。”

夏侯沁心一怔:怎么是与我有关的?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冷傲月也颇觉有些意外:“与沁心有关?到底是什么事?”

月绾心柔声道:“皇上,皇后娘娘刚进宫,对宫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皇上您让臣妾帮皇后娘娘打理后宫的一切,可臣妾也是进宫不久,对宫里的规矩都知之甚少,只有沁心姑娘进宫时间较长,对宫里的一切都甚是熟知。现各地选秀的秀女即将进宫,臣妾是希望皇上能让沁心姑娘协助皇后娘娘及臣妾来打点后宫的一切事务及秀女进宫之事,皇上您看这样可否?”

冷傲月略一思索,道:“也好,那就让她帮着皇后和贵妃你处理后宫一切事务吧。”

“既是如此……”月绾心又道:“皇上也应该给沁心姑娘一个官职,这样才是名正言顺的呢。”

“嗯……”冷傲月点头道:“爱妃所言有理。”

月绾心道:“依臣妾之见,不如就封沁心姑娘为至密尚宫,全权负责皇上您身边的一切事务,皇上您看这样可好?”

冷傲月微微一笑,道:“此言深得朕心。”他说着,转而对夏侯沁心道:“朕就封你为至密尚宫,今后朕身边的一切事务,都有你来处理,夏侯尚宫,你可有异议?”

夏侯沁心低头答道:“奴婢遵旨。”她还能说什么?如今,是月绾心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月绾心娇嗔道:“夏侯尚宫,还不谢过皇上圣恩?”

月绾心方才还说她刚进宫不久,对宫里的规矩不太熟悉呢,真是好笑!在夏侯沁心看来,月绾心对这些规矩,比她自己可要熟悉多了。

夏侯沁心侧身一福,道:“奴婢谢皇上圣恩,谢娘娘圣恩。”

得了,这下,她反倒还欠了月绾心一个人情,这个月绾心,真是太厉害了!让她不得不服。

冷傲月让月绾心在紫祥大殿里一起用了午膳,便又一同往御书房去了,及至傍晚才独自回到紫祥大殿用晚膳,之后匆匆地又移驾朝凤宫了,所幸这一次,他并没有让夏侯沁心陪同他一起去。他也不想再惹人非议了吧?虽然身为一国之君,但也有许多的无奈,有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的,比如说,娶瓦尔国公主一事……想起齐娅姝公主,夏侯沁心不由得又回想起昨夜的缠绵销魂,顿时脸红耳赤,她为什么,还是拒绝不了他?她不是恨他恨之入骨的吗?她为什么还要这么想念他带给她的温度,他给她的亲吻。他可以这样不惜一切的伤害她,之后又可以若无其事一般的要与她缠绵,因为,在他眼里,她只是他的侍寝囚奴,可是她呢,她为什么还要恋恋不舍?她还不死吗?明知道他已经不再爱她,明知道他心里已经不会在乎她了,她为什么还要眷恋他的一切?

夏侯沁心在窗台前,遥望着那浩瀚的星空,心里感慨万千,夜色还是那么的美,她不知道多少次,这样依偎在窗台上,望着这样的夜空,辗转反思,而似乎,每次,她所想的,都是同一个人。

爱上一个人,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要忘记他,却是这么的难,只怕是倾尽一生,也难以忘怀了。

“皇上驾到!”冷不防殿外一声通报,倒把夏侯沁心骇了一跳。

冷傲月,他,他怎么回来了?

连窗户也顾不上关,夏侯沁心忙出去接驾:“奴婢恭迎皇上。”

冷傲月进来,就觉得夏侯沁心神色有些异样,慌慌张张的,怎么回事?

夜风,吹打着珠帘,拍打在窗沿,噼啪作响。

冷傲月心里一疑,二话不说,立即朝那开着的窗户走了过去,月光之下,只看见在风中摇曳的枝桠。

冷傲月回过身来,问夏侯沁心,道:“刚才是谁在这里?”

夏侯沁心一怔,道:“谁在这里?”她很是惊讶,不知道冷傲月为什么会这么问她:“皇上,只有奴婢一个人在宫里啊。”

冷傲月显然有些恼火,道:“朕问你,刚才你和谁在宫殿里?”

真是好笑之极,紫祥大殿里,明明就只有她一个人,他居然问还有谁在宫殿里?夏侯沁心道:“皇上,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什么不明白?”冷傲月气恼不已,指着窗户,道:“你少跟朕装傻!这窗户为什么开着?”

真是不可理喻,仅仅是因为窗户开着,冷傲月就怀疑宫殿里有人来过吗?

夏侯沁心道:“窗户是奴婢打开的,请问皇上,有何问题呢?”

“你开的?”冷傲月暗自冷笑不已:如果刚才这里没有人,那么他刚进门之时,夏侯沁心为什么会神色慌张?这明明就是做贼心虚。

夏侯沁心低声道:“是的,皇上,窗户是奴婢打开的。”

冷傲月坐在龙椅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夏侯沁心,道:“心儿,这风这么大,你还开着窗户,不觉得冷吗?”

真是好笑,开着窗户也不成吗?这样也能让他起疑?这个冷傲月,疑心病还真是不小。

夏侯沁心淡淡地说道:“那奴婢这就把窗户关上。”

“慢着!”冷傲月突然就抓住了她的手,毫不客气地问道:“是不是慕染尘!”

他居然怀疑慕染尘又到宫里来了?

夏侯沁心把自己的手抽回,淡然道:“皇上,紫祥大殿里真的没有别人。”

“哼!”冷傲月逼近夏侯沁心,道:“那你慌慌张张的,又是为何?”

“我……”夏侯沁心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冷傲月说了,她会有些慌乱,那是因为她没想到冷傲月会这么快回来,这倒好了,反倒成了冷傲月怀疑她的理由了!

“怎么样?”冷傲月讥笑道:“你无话可说了,是吗?”

“是……”夏侯沁心淡抹一笑,道:“奴婢是无话可说了!”他既然一定要怀疑她,那她还能说什么?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不是吗?

冷傲月愤然道:“这个慕染尘,他还真是够放肆的,怎么,心儿,他又想把你带走吗?”

她真是没办法跟他说了!

夏侯沁心有些厌恶地别过头,没有答话。

“夏侯沁心!”冷傲月呵斥道:“你看着朕!说!”

“说什么!”夏侯沁心抬起头,迎上冷傲月的目光,淡淡地说道:“皇上,您让奴婢说什么?你想听什么?”

冷傲月抓住她的肩膀,大声道:“你说,你是不是又要跟那个慕染尘走?说啊!”他的目光,冷锐如冰,直刺痛她的心。

他到底在想什么?夏侯沁心真是不明白,冷傲月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知道,他变了很多。

夏侯沁心冷冷地、冷冷地看着他,道:“是!”

“你……”冷傲月一抬手,就想要打她,她坦然面对着,没有丝毫要躲避的意思。

“是不是……”冷傲月的手,轻轻地,落在她的脸颊之上,轻抚过她娇艳的脸庞,虽然甚是温柔,却让她感到莫名的害怕。他凝视着她的双眸,问道:“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要跟他走?你是不是想让朕把你关进牢里,你才开心?”

“是的。”夏侯沁心也还是那两个字。她能说什么呢?冷傲月既然铁了心认为,她背着他与慕染尘见面,就算她在怎么说不是,冷傲月也不会相信的。

女人,真是善变的女人!她前一夜还在与他缠绵,这一夜却在想着要跟别人走!“你……”冷傲月恨得几乎要把她的肩胛骨都掐碎了:“你存心想要气朕是不是?好!来人!”

“皇上!”千夜立即应声而至。

冷傲月将夏侯沁心重重地推倒在地,怒道:“把这个贱人关到天牢里!”

千夜怔了怔,道:“是,皇上。”千夜答应着,走到夏侯沁心身边,就要扶她起来:“娘娘,请吧。”

“不劳烦大人了。”夏侯沁心缓缓地站了起来,道:“奴婢自己可以。”她理了理衣裳,头也不回的朝殿外走去。

千夜只得跟了出去,低声道:“娘娘,您何苦惹皇上生气?”

“我惹他生气?”夏侯沁心自嘲地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千夜道:“皇上近日心情烦闷,娘娘也该体谅下皇上才是。”

“是,你说的是。”夏侯沁心冷笑道:“我有罪,我罪该万死。”

千夜有些尴尬:“娘娘息怒,卑职没有这个意思。”

夏侯沁心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千夜,道:“千夜大人,现在,我是囚犯,你是大人,你连这都不明白吗?”

千夜一愣,慌忙避开夏侯沁心的目光,低头道:“主子永远都是主子!”

夏侯沁心没好气道:“主子?冷傲月才是你的主子!我不是!”

千夜吓得脸色都变了:“娘娘岂可直呼皇上的名讳?”

夏侯沁心“哼”了一声,掉头便走。

千夜也不敢多言,只得远远地跟着身后,自从上次他替夏侯沁心上过药之后,就一直避着夏侯沁心,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因为只要见到她,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夜里,所发生的一切,明知不该去想,明知道这个女子,是与他此生无缘,却又没办法忘记,所以,他只能选择逃避。

皇宫的大牢果然是戒备森严,里里外外有好几层侍卫在把守着,只怕是连只鸟都飞不出去,更别说是人了。夏侯沁心站在这森严的大牢之外,暗中猜想,她的余生,是不是就要在这牢房里度过了呢?

那些狱卒看见千夜,齐齐上前行礼:“参见大人。”

千夜问道:“有没有好一点儿的牢房?”

众狱卒甚是不解:“大人……您这是何意?何谓好一点儿的牢房?”

千夜自己也说不清楚:“这,这……就是条件比较好点儿的牢房……”

那些狱卒闻言,都有些哭笑不得:“大人,这牢房还有好的?又不是客栈?”

“可是……”千夜也知道牢房的条件不好,可是夏侯沁心她?

他回头看了看夏侯沁心,只见她娇柔不甚,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这牢狱之苦呢。

夏侯沁心知道千夜是替自己担心,便道:“千夜大人,您就不用替奴婢担心了,坐牢又不是住客栈,还要找个条件好些的吗?”

千夜皱了皱眉,转而对那些狱卒说道:“去,收拾一间单独的牢房,打扫干净些。”

“是,大人。”众狱卒虽然心里有些诧异,但也不便多问,便答应着便吩咐下去了。

千夜又对夏侯沁心道:“娘娘,那就暂且委屈你几天了。回去我再去向贵妃娘娘说说,让她在皇上面前求求情,一定会很快放娘娘您出去的。”

“不必了。”夏侯沁心淡淡地说道:“千夜大人,您的好意,奴婢心里了,不过……”夏侯沁心顿了顿,道:“奴婢更愿意留在这里。”

千夜讶道:“娘娘,您,您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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