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是安国公楚焓,妤姝尚且有些余惊未定,而楚焓粗心没料到这层,只携了她,朝了楚王的方向走去。
他单膝跪地,只道:“臣弟不辱王命,将王兄的王姬救了回来。”他目光有丝得意,看向楚王笑道,“如此,王兄是否给赏?”
少年的直爽和促狭一目了然,身后的妤姝却还未从狼狈中缓过来。
明明是紧急之举,严初却故意将这救人之美揽到楚王身上,这为臣的道理果然也很通透。
楚王目光微寒,看向不远处面色苍白、衣装**的妤姝,眉宇间有看不明的情绪。
“严初果然伸手快,回去王兄自会赏你。樊姬受惊了,来人,扶她回去休息。”
王上语气沉缓,并无格外的关心,柳儿等人仓皇着前来扶了妤姝下去。
这时候,乔媚娘也急急而来,面上略有些惊慌,她蹙眉问道:“王上,到底发生何事?樊姐姐受伤了?”
楚煜目光瞥向妤姝离去的背影,又收回了目光,近前安慰了乔媚娘,“无大事,你勿要担忧。是樊姬受了惊吓,幸得安国公相救。”
他握了握她的手,觉出她手心有凉汗,安慰道:“是孤惊着你了。媚娘,不若你也先去休息。我让人护你回去,孤与安国公还有话要说。”
乔媚娘看了不远处的安国公,她也听说过这个楚焓,王上甚疼惜他这个六弟。
如此,她向王上辞别,又向安国公行了礼,方才离去。
待乔姬离去后,楚焓才走近楚王,开门见山道:“王兄这个美人,严初好似哪里见过一般。”
“不得无礼。她是孤的王姬。”
“是臣弟莽撞了。楚焓新近入宫,一应情形不明,望王上恕罪。”
楚王微冷着脸,“陪孤走走——”说罢,前头缓步行着。
严初(楚焓的字)随在他的后面,心中有疑问,一直在犹豫,最终索性问了出来。
“看上去,王兄甚为宠爱乔姬。只是那樊妤姝呢?难道王兄真只一时喜欢,如今她只是件旧裳不成?”
他语气有些不满,似乎为妤姝不平。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猜度孤的心意。”
楚煜目光森寒,望向严初,眉宇间倒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兄弟情深。严初并不觉得害怕,淡淡一笑,“非也。臣弟不是猜的,是看的。”
“王兄自以为将心藏得极好。如若刚才不是严初将她救出,王兄要待如何?”
“是眼睁睁看着她遇险,还是奋不顾身去救?”他挑了挑眉头,“所以臣弟要赏赐一点没错。”
这小子看得果然细致。
楚煜心里暗叹他的聪明,面上却冷冷一句,“严初要何赏赐?”
“臣弟要的赏赐,便是——王兄别委屈了自个的心。”
“严初!”楚煜眉宇间隐忍着怒气,从牙缝里缓慢迸出话来,“你可知,得寸进尺的下场?!”
那严初丝毫不惧,只拱手道:“楚焓不敢。臣弟赴京,得到消息,就是王兄新得了美姬,冷落了樊将军的女儿。臣弟当时甚为纳闷,是什么样的美人让王兄可以弃得了妤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