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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欢洽

皇上和众嫔妃都不在宫里,连下人都锐减了大半,偌大的后宫,一下子便清净了许多。

玲珑闲暇时,不是自己个儿研读医药古籍,便是和雪莲在一起探讨技艺、相互取长补短,日子到也过得轻松自在。

而月桂公主则是活泼好动的性子,在一个地方是呆不住的,整日在宫里头四处乱跑,反正只要太后不吱声,别人也没人敢管着她。这一日,玲珑和月桂两个正在延禧宫里闲坐着,忽见公主从外头大呼小号地闯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金色鲤鱼。

听她口里不住地嚷嚷道:“两位姊姊,你们快瞧,我在千鲤池里抓到了一条大鲤鱼!”她说着朝那大鱼嘟起嘴来,然后顾自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锦鲤想是才离水不久,甚是生猛,隔着挺远的,还是噼里啪啦地甩了玲珑和雪莲一身的水点子,她们俩忙掩面逃到一边儿。由于他们都知道公主就是这样的可爱率真,非但不怪她唐突,反而跟着一起笑作一团。

这时,公主的侍女妞妞才从外头也跑了进来,见两位小主都在,忙替公主赔罪道:“两位小主安好,我家公主一向冒失,没惊着你们吧?”

玲珑笑道:“还好,你家小主拿来只是条鲤鱼,要是旁的什么活物,我到没什么,不过可真要吓到我肚子里的小宝宝了呢!”

雪莲眼睛一转,笑着提议道:“公主一向贪玩,这鱼儿离开水怕是活不成了的,倒不如趁着新鲜做一道美味佳肴岂不是更好?”

公主听了第一个拍手赞成,看着锦鲤直咽口水,活像她的那只大肥猫。

玲珑道:“那本小主就来给你们露一手吧!独乐了不如众乐乐!趁着皇上和众嫔妃都不再宫中,咱们就好好放肆一回吧,再搞个小聚餐好不好?”

一说要举办聚餐会,小主和丫鬟们一拍即合,都欣喜的不得了。

此事一定,于是,张罗酒菜的,请人来参加的都各自忙活了起来,日落后,夏日的酷热也跟着慢慢的褪了去。此时,受邀的宾客中,除了吉嫔和那日苏主仆之外,其余的都已陆陆续续地赶来了。

其实,玲珑宫里平日吃食就不差,这会儿虽说的要摆宴席,也不过是多添几道菜罢了。待酒菜摆满了餐桌,随着莹露的一句“江南清蒸锦鲤来喽!”的吆喝声,见玲珑小主亲自托着一盘今晚的主菜,呈现在众人面前,盘中鲜嫩的鱼肉味飘香四溢,自不必说。

待她将这盘子鱼放在餐桌当央,又淋上调味酱汤汁后,众宾客见了都是垂涎欲滴。就连一向低调的妙竹也由衷地赞道:“以前只道珑妹儿妹妹通医药、晓制香、善刺绣,后又跟雪莲妹妹学会了吹陶埙的技艺,如今居然又展露了一手绝佳的烹饪技艺,难怪皇上要对妹妹是宠爱有加啦,这还真不是盖的!”

玲珑笑着自谦道:“妹妹我这是样样通,样样松呀,哪儿比得了雪莲妹妹和妙竹姊姊身上的真本事呀,那才叫一个实打实的惊世骇俗呢!”

“哎呀!二位姊姊快别互相吹捧啦,还是请主人先动筷子开席吧!”公主着急着催促道。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玲珑赶忙夹起了一块鱼肉给公主递了过去,并笑道:“快吃吧!看把我们公主给馋的!大家也都下筷吧!今天我们可以没大没小、不分主仆,都是好姊妹!尽管放肆!”众人听了齐声响应,如此小小宴席便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开幕了。

席间,公主劝大家都斟满了酒杯,对着大伙说道:“今儿个我们真心感谢玲珑姊姊的盛情款待,自入宫以来,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妹妹先敬姊姊和大家一杯。”

大家都在推杯换盏,就连妙竹也不例外,唯独逸芙却都是怎么劝也不沾酒肉的,只以茶代酒和大家欢愉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殿外当值的丫鬟芸鹊忽然进来禀报,说是主殿的吉嫔娘娘差她的侍女那日苏送来了“百合银耳莲子羹”前来助兴。

玲珑听了心中一喜,故意朝外头大声说道:“是那日苏妹妹呀!那还不快请进来,正盼着她呢!”

玲珑与吉嫔虽同处一宫,却因吉嫔性子清冷孤傲,平时来往并不频繁。可自打上次玲珑被她救了性命后,才知她只是看似外表冰冷,实则心地还是极好的,此后,更是仔细和她相处着,处处谦卑礼让不说,还以她为尊,如此虽还不算有多亲密,可也称得上是和睦融洽的。

吉嫔虽然不好相处,可她的贴身丫鬟那日苏毕竟还好,在一起时间久了,和玲珑、莹露两个到也成了好姊妹,此时见她来,便也如同吉嫔亲临一般的热情对待。

少时,见那日苏带着满脸的笑意,漫步走了进来。见她先是将汤羹在餐桌上放稳,然后退回两步,朝诸位宾客恭敬地施了一圈儿小礼后笑道:“各位小主吉祥!奴婢是吉嫔娘娘跟前儿的侍女那日苏,在此,先替我们主子娘娘给诸位请安了。”

莹露上去拉着她的手,亲昵着笑道:“妹妹不必拘谨,这里都是我们自己人,随意便是!”

这那日苏跟着她家主子入宫以来,因其主性情孤僻甚少与人往来,连带着她也是极少和外人接触到,此时当众说话难免有些怯生生的,有些抹不开面儿。见她微微点了点头,又道:“我们娘娘没来赴宴,并非是不给大家伙儿面子,只因娘娘自小生长在塞北关外,饮食习性和言语风俗与诸位真真是有所不同的,因此才没过来叨扰,还请各位小主不要见怪才好!”

玲珑假意笑着嗔怨道:“谁要是见怪,玲珑第一个就不饶她!”

那日苏又朝玲珑笑着点了点头,可仍是不肯就坐,又道:“珑小主请听奴婢把话说完。”说着,她伸手指着那碗汤羹道:“我家娘娘人虽未到,却特命奴婢来为小主们的晚宴添一道汤羹,以示歉意和添加喜气,并说这百合银耳莲子羹最是解荤腥、消暑去火,特意选在此时送来,料想小主们定是会喜欢的。”

“喜欢!喜欢!”公主说着抢先用汤勺盛了一小勺饮了一口,果然是甘甜滑爽,忍不住连声称赞。

玲珑朝那日苏笑道:“如此真的要多谢谢你家娘娘费心了,还是请妹妹入座好歹也吃一点吧!”莹露和公主也来劝她入席。可无论大家怎么盛情,那日苏只是给大家敬了一杯酒后,便匆匆告辞回去了。

她前脚才走,就见莹露撅着嘴便替大家埋怨道:“真是有够扫兴,这是相处久了,了解了她们主仆的秉性,若是初识,还真是受不了这样冷清的性子。”

妙竹饮了一口酒后,轻轻放下,接口莹露的话擦儿道:“人各有志,出处异趣,我们又何必勉强人家,随遇而安才是最好!”

莹露暗道:“你有时冷清、倔强的性子,也比那吉嫔好不到哪了去。”

大家又欢闹了一会儿,玲珑见大家都是酒足饭饱了,便提议撤去杯盘,一起来玩玩“行酒令”如何?

“好啊!好啊!”公主又是第一个带头拍手积极响应。在一旁的逸芙却囧着连连摆手道:“姊姊们玩你们的,小尼却是万万不能破了酒戒的,不如就让小尼在一旁就帮大家斟酒吧!”她说着搬来酒坛,就开始帮大家面前的碗里倒酒。

妙竹按下她的手臂道:“不急,谁输了再满酒也不迟!”逸芙这才暂且先放下。

这时,雪莲见盯着自己面前满满的一大碗酒,为难道:“我也不想扫了姊妹们的兴致,可是我实在不胜酒力了,如果输了就要罚酒,怕是要醉死了。”

公主总是不怕事情闹大的,直言不讳道:“不成不成,既然玩行酒令,就定是不许抵赖的,如果人人都说不胜酒力,那岂不是玩不起来了!”

玲珑笑道:“行酒令,输了虽说一般是要被罚酒才有趣,可要说最终目的也不过是玩乐玩乐,不一定非要把人灌醉才过瘾,雪莲妹妹如果真的不胜酒力,便出些才艺给大家助兴也是好的!至于逸芙小师傅也不用怕破了酒戒,大可以茶代酒的。”

玲珑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令妙竹在心中大为赞赏,见她一笑道:“说得好,咱们雪莲妹妹酒量或许不行,可是若论起才艺来,在座诸位怕是谁都比不过的。”

公主与雪莲是后来才认识的,还一直不知道她是戏子出身,立刻便向雪莲好奇地问:“姊姊都会些什么呀?”

雪莲谦逊地笑了笑道:“公主殿下快别姊姊们说笑,我哪里就会什么才艺了,不过都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有没有才艺,一会儿便见分晓了,不过咱们可事先说好了,如果输了可是万万不能推脱的,否则定要罚酒三杯。”妙竹自打那次在小客栈里破了酒戒,便一发不可收拾,每当思念起王爷时,便要小喝几杯,思恋到浓情时,还默默掉几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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