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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晴子

晴子是我的一个朋友,她长我十岁,我们是在一个朋友聚会上认识的。她很漂亮,在她的身上有一份成熟,一种少妇的风韵,六月荷花娇似水,八月莲子傲秋风,自在收情何须衬,独成别景赏月中。她现在带着女儿自己过。她告诉我,爱不一定就要拥有,爱他有时还要放手,我开始不懂,我静静地听她给我讲她的故事……

晴子高中时喜欢着她的同班同学旺恩,那时因为交通不方便,高中毕业后,各奔东西,求取功名,失去了联系。晴子在初恋的苦涩中走过了大学,竟然没有再谈男朋友。那是因为在晴子的心中还有一个梦,她期望有一天她的恋人会突然有了消息,她的爱有了归宿。

晴子参加工作后,非常努力,她的漂亮,她工作的出色很快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那就是和他一起工作的方奇。

方奇不出色,个子不高,普普通通的一个男人,但他业务好,他经常帮助晴子,这并不是因为晴子的业务不行,而是因为方奇已经爱上了晴子。可在晴子的心中根本没有方奇,他还想着他的初恋旺恩,可人海茫茫,他在哪?晴子的心情经常处于忧郁之中。

晴子的不开心,方奇默默地观察,他想让晴子快活起来,悄悄地为晴子做一些事。

晴子喜欢看小说,方奇一到休息日就去书店,为晴子卖一本小说。等到晴子周一回来,晴子的桌上会放着一本她喜欢的新小说。开始晴子并不在意,慢慢的晴子发现书里多了一些小纸条:晴子,看看你的身边人,有关注你的人。晴子这才注意到方奇在爱他,可晴子实在看不上长相不出色的方奇,他太普通了,一米七的个,人普普通通,从哪一个方面比,方奇也配不上她。晴子实在爱不起来。可方奇却开始进攻了,别看方奇长得不出色,但手很巧,做得一手好菜。在工作日,晴子住在单位,方奇也住单位,方奇每天都要做一些好吃的送给晴子,在那个年代,他们的工资不高,好吃的食物也不多,方奇用自己的巧手,做出了各种各样美味,给晴子吃,有时东西很少,方奇做好,自己不吃,也要给晴子吃。晴子很感动。可那种感动却不是爱。

方奇可不管晴子爱不爱他,反正他知道,他爱她,爱她就要为她付出。那是一个周日,从周六晚上天空开始下着大雨,方奇望着窗外的大雨,那时交通不方便,交通工具是自行车。从单位骑车去县城需要四十里路,方奇为了让晴子在周一看上新小说,他穿上雨衣,骑上自行车,顶着大雨出发了。那时的道路没有现在这样发达,坑坑洼洼,方奇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路骑,一路走,路上不知跌了多少跟头,摔了多少跤。当他回到单位时,身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腿也摔瘸了。但他的心理非常满足,因为他爱的晴子在周一又可以看上新小说了,只可惜,因为他的不小心,小说掉进水里,弄脏了。

“晴子,对不起,不小心,掉水里,弄脏了。”当方奇捧着新小说一身泥水出现在晴子面前时,晴子惊呆了。

“方奇,这么大的雨还为我去买小说?你觉得值么?”

“值,晴子,因为我爱你,希望你快乐每一天。”晴子被感动了,虽然她心里不爱方奇,但方奇的执著,让她无可抗拒,她第一次扑进了方奇的怀抱。

就这样晴子和方奇在一起一年多了,晴子的初恋还是没有消息,晴子有些心死了,他决定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但可以一心一意爱她的人,方奇。

很快,晴子与方奇开始卖结婚用品,准备结婚,在他们娶完结婚证的那一天,晴子接到了一封信:

晴子:

我找了你好久,在我考上大学后,听说你也考上大学,但不知是哪所大学,也是我太远,远在上海,不能及时与你取得联系。当你毕业时,我又去了广州。现在我终于回到了我们同一个城市了,我从同学那里打听到你,晴子,你好吗,还在爱我吗?我爱你,快来到我的身边吧。旺恩等你,想你,爱你,不要再错过机会了,晴子,来吧,飞到我的身旁,让我带你去只有你我的世界。旺恩想你,等你,直到你来到我的身旁。

晴子捧着信哭了,她的爱,她的真爱终于有回音了,可她现在已经和方奇娶了结婚证,晴子伤心,恨自己为什么不再等等,为什么草率的处理掉自己……本来就有些忧郁的晴子更忧郁了。她不知道怎么办,她爱旺恩,但爱他的方奇怎么办?

晴子为了爱,决定向方奇坦白一切。方奇看了旺恩的信,他沉思了好久,她问晴子:“晴子,你认为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他还会爱你吗?”

“会。”晴子肯定地点点头。

“晴子,你认为你随旺恩去了你会幸福吗?”

“我会。”

“好,既然这样,晴子,为了让你幸福,我放手。”方奇把他们刚娶了两天的结婚证换成了离婚证。

那时的方奇,那时的他,心要死了,他想让他的心就这样抱着他,直到他去,直到他的眼睛不再睁开,直到他飘,飘,飘去宇宙,散啦,散成云,散成风,散成雨。那苦,那苦无情地拥抱他,那痛,那痛快乐地亲吻他,他的爱……他的爱……吃了他的心。

方奇走了,离开了单位,带着一颗伤痛的心离开了这座城市,而把幸福留给了自己所爱的人。

晴子终于和自己的初恋旺恩在一起了,他和旺恩在一起生活了十年,他们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在这十年里,晴子享受尽了人间最美丽的爱情,晴子满足,晴子幸福。她爱旺恩,在这十年里,旺恩自己没洗过脚,都是晴子帮她洗的,晴子通过这样简单的事情爱着旺恩。开始时旺恩不习惯,后来旺恩慢慢的习惯了晴子的特色的爱。他也爱晴子,就这样他们走过了十年。

可是,婚姻是多变的,旺恩在十年后爱上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叫赉子,是晴子的同桌,初上高中时,他们两个都爱旺恩,但因为赉子太漂亮,太出色,有些看不上旺恩,和旺恩擦身而过。由于婚变,赉子成了单身女人,在一次聚会中赉子和旺恩再次相遇,赉子的漂亮,美丽,风韵比晴子要强十倍,而最让男人喜欢的是赉子是风情场中的人,搞男人一个一准,她的风流,她的风骚一下子就迷住了旺恩。旺恩开始和赉子好了起来。他开始不回家,住在赉子的住处。而赉子现在身旁正好需要一个男人,恰似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晴子处,抢来归我有,管你情不情来意不意,留男人,靠风韵,说什么同桌情,朋友意,全叫它随风去,我享我的鸳鸯梦,莫管晴子情凄凄。赉子这一生再不想放过旺恩,因为她已经快到了不惑之年,玩青春眼看就要没资本了,趁魅力犹存赶快找个好人嫁了,生个一男半女,老了也好有个依靠。他看准了旺恩,而旺恩也迷上了她的美艳。

旺恩对晴子的背叛,很快晴子知道了,她知道她的对手赉子是在社会上成长起来的新人类,她漂亮,放荡,泼辣,肯利用自己的美艳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她温柔善良,怎会是赉子的对手。但晴子开始很固执,他认为自己的爱可以救回旺恩的心。晴子对旺恩更加温柔体贴。在两个女人的争夺中,深陷笼中的的旺恩被逼进了一个死胡同。一边是赉子穷追不舍,扬言不要她就告他强奸,就上吊,喝毒药,去单位毁他,让他身败名裂。一边是晴子温柔似水,眼泪汪汪。旺恩要疯了,像一只发疯的狼,就要张嘴吃人,不是要吃掉赉子,就是要吃掉晴子,这两个女人必须毁掉一个。看着走进魔境的旺恩,晴子选择了放弃。那天,晴子为旺恩洗了最后一次脚,一边洗,一边说:“旺恩,以后你就要不用我洗脚了,你要为自己好好洗脚……”那时旺恩哭了,他的泪滴到了晴子的头上……突然电话响起:“旺恩,你看我手上拿的是毒药,假如你一个小时之后不回到我的身旁,你就是杀死我的杀人犯,你是一尸两命,我将带走你的儿子,他才两个月……”说完,赉子啪的放下了电话。晴子为旺恩最后整理好衣服,说:“走吧……”

晴子选择了放手,她答应和旺恩离婚,因为她爱旺恩,不愿看着旺恩为了两个女人毁了前程,做错事。晴子带着女儿离开了,到这时晴子才明白,原来爱他就放手也是一种爱,她爱旺恩但不想毁了他。而她的痛又有谁知道,她到现在终于明白了方奇放手离开她时的心情了。虽然痛,却似乎是一种解脱,假如她是一朵迎春花,轻轻地在冬尽春寒的空气中旋转,她选择了自己的方向:离开,离开,离开!这爱的漩涡里不再有她的欢乐,不去那快乐的山谷,不去那美妙的月亮湾,也不上痴情的半情滩。离开,离开,离开!她去了痛苦的吃人涧。在吃人涧里清幽的飞舞,带着旺恩给她的婚姻礼物,认准了她幽静的去处,把她的心泡在吃人涧里,浸泡,浸泡,浸泡!……

听着晴子的故事,我明白了爱他就放手,就是把痛苦留给自己,把快乐留给所爱的人……

这是一种伟大的爱。是的,没错。

我能做到吗?我问自己,而你那,我的朋友们?我还想问:得到快乐的人,难道真的就那么心安理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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