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安静地洒在路面上,这个学校每个学生都是要上晚自修的。夜凉如水,一轮大大地月亮盘在夜空,给聒噪的虫儿们渡上了一层皎洁的银辉。教室里面是要闹翻天了的新生们,因为是第一天,老师们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所以,老远的地方都能听的到他们的吵闹,朝气蓬勃,透漏着阳光的活力。
也许是因为年少,所以他们总有着聊不完的话题,总能彼此在很短的时间内熟识,然后,和同座,和周围的同学打成一片,彼此间将自己内心上那扇刻着美好花纹的白色大门敞开,里面干净无暇,于是一切都被暖上纯真的热度。所以教室里虽然很乱,但却让人向往。
也许,这也是老师们所知道的,所以他们才会不来打扰,才会微笑着开完班会后匆匆离去。故意空出一段时间留给他们,留给这群年轻的孩子们。让他们去吵闹,去欢笑,去享受一下自己再也不能享受到的美好生活。我想,每个老师在这个时候,都会在办公室,或在他们注意不到的角落,向他们默默地祝福。
周围闹哄哄,像是炸开了锅,教室中的贝约尔突然发现睨锋是一个很健谈的人,没有几秒钟的时间就和旁边的女孩子熟络起来,在那儿谈天说地的,怎么看都像认识多年的朋友。
火星人,或许挺适合去外联部应职的,说不定还会给外联部带来让人笑掉牙的财富。贝约尔这样想。但是想归想,其实贝约尔还是挺羡慕睨锋的,不像自己,好像从小都不怎么和别人说话的样子,不是冷漠,而是不知道该和别人说些什么,总觉得和陌生人交谈是一件是很件很为难的事情,但是不可否认,自己还是喜欢去和别人去认识的,当然这里的别人是指自己看着不讨厌的人。想到这里,贝约尔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说不清,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然后将交叉的双手放在脑后,这个习惯好像从很久之前就养成了,贝约尔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将头仰起,眼前的灯光有点刺眼,定定地望久了,贝约尔会发现那个散发着光热的白白的长痕会一会大一会小的,像是幻觉,有点神奇呢。
旁边睨锋在那口水四溅的说着,有点没有形象。有时候说到自己感觉精彩的地方就会用上自己的双手,所以贝约尔眼前会时而凭空出现两只崎岖飞舞的爪子。哎,他是被自己陶醉了,满脸都是醉后的欢快。贝约尔有点无奈。
整个教室像是快要沸腾掉,远远地望过去,贝约尔修长的身影像是一枚静止的音符。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你不主动去找别人说话,别人也不会主动去找你,尤其是像贝约尔这样长相出众的男孩子,因为这样的男孩子在别人眼里总会被描上优秀,冷傲这些边纹,所以会难以靠近,所以总会选择在不经意间偷望。而产生错觉的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其实简单一句话就可以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只是勇气永远都不会在好感的天空中出现。
在那和女生们聊得开心地都快不行了的睨锋完全忘了还有贝约尔这回事,很不义气的和女生们聊到放学铃声响起后才依依不舍地和她们挥手告别。
“嘿,贝,走啦。”睨锋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的罪行,笑着一张脸。
座位上贝约尔伸了伸懒腰,将收拾好的单肩包甩在肩膀上然后嗯了声。
开学第一天的事情挺多的,所以这个以后要陪伴自己很多年的校园睨锋还不知道具体模样。于是便拖上贝约尔在校园里闲逛。路两旁是一棵棵巨大地法桐,那些硕大的叶子与枝丫间流过地夜风依在身上,会带来舒服的黑色惬意,像是吻遍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虽然是晚上,校园中还是有很多到处游荡地学生,三五成群的,大都是些新生们,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睨锋舒服地打了个哈欠,走过后院时,贝约尔将目光移到了身前的石像上,这里的法桐格外地茂盛,带着清新地感觉,在夜晚地掩衬下,形成一排黑色的影墙,比周围的夜色更加浓重一点,散发着淡淡地清香,在空气中绵延。
石像是一个男子,修长地身材,瘦削地面孔,一道触目惊心地刀疤横贯整张脸庞。他的双手抬起,张开地十指透着力量地质感,一本向外溢着光芒有着书地模样的石刻被他相对的双手禁在胸前,背后的衣袍扬起,霸气而张扬,仿佛他就是这天地间的奥义。
黑夜中贝约尔和睨锋亮着一双眸子如同两个膜拜的牧童般站在那里,耳边有法桐枝叶地轻摆声吹过。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宿舍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写字台,是个单人间。靠近阳台的地方可以看到马路边的夜色,来往地车辆时而会鸣笛两声,还蛮有节奏的,床铺在白天的时候贝约尔就已经铺好了,想到明天早上是要早起上课的,所以贝约尔破天荒的早早躺在床上,外边的一切吵闹都与自己无关,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