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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惊魂视频

吴嫣儿的视频出现后,关注数量与日俱增。尤其是第二份视频播出后,观看数量超过百万。

视频里看到吴嫣儿的脸,她坐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她说,自己已经把棺唁藏起来。而且会在下一视频中公布棺唁的地点。她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就等网友找到棺唁把她送上绝路。吴嫣儿做这样的事情没有丁点的意义。虽不能说吴韵伊是自讨苦吃,但她的确没有被同情的理由。可吴嫣儿却不一样。网友们陆续表示,吴嫣儿做这样的事情不值当。

视频里面很安静,只有吴嫣儿挪动位置时的摩擦声。

现在是夜里六点钟,因为秋雨暴降促使天很快黑下来。雨点拼命地敲击窗玻璃,风拼命地摇晃院里的摇椅,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就好像有人坐在上面。我回到电脑前面,将耳麦挂在耳朵上。把视频调制重新开始,随后使劲地压住耳麦,以便让自己更清楚地听到视频里的声音。

吴嫣儿开始说话,声音低沉。

里面还是很安静,房间里面也仍旧阴暗。我直直地盯着视频,就好像自己坐进那阴暗的房间里,就在吴嫣儿的对面。在视频播放到一半时,我隐约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我已经把视频声音开到最大,可那声音仍如落在地上的针,叮铃,叮铃,细得如同微弱的呼吸。

电话陡然叫起,像是午夜的催魂曲。

一直专注于视频的我被电话声音吓到。我接起电话,里面传来童真的声音。我向童真埋怨,她不该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可随后我却止住自己的声音,耐心地,安静地听了起来。因为童真带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是关于棺木群,也是关于棺唁的。

童真说古洞的石壁上还有一句话,因为被枯草挡住所以我们没有看见。

“什么话?”我问。

“物归原主,相安无事。”她说。

“不见的棺唁是吴嫣儿带走的,一共是十三个,现在已经死了六个。”我说。

“我已经看到视频了。告诉你,就算是他们全都死了,只要不把棺唁还回去,棺木群的咒诅就不会结束,一定还会有人死的。”童真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打开了帖子,看到网友们的回复。他们对棺唁很有兴趣,于是打算到十三中学一探究竟。我蹙眉。如果要结束这件事情,就要找齐丢失的十三个棺唁,物归原主。否则厄运会无限蔓延,会有更多的人因咒诅而死。

“找回棺唁的事情暂时缓缓,我现在要找到吴嫣儿,不能让她做傻事。”

“不能缓了。你知道么,你把消息公布之后,就有很多不法之徒出现在古胤村。他们都想得到棺唁,我们现在陷入两难的境地。你一定要快点找回全部的棺唁,趁早结束这一切。”童真情绪略显失控,看样子是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嗯。”我撂下电话,又重新把电话送回耳边,“你知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叮铃,叮铃这样的声音?”

童真已经挂掉电话,我没能得到回复。

重新把耳麦挂在耳上,仔细地听着视频里叮铃,叮铃的细弱声音,却想不出到底什么地方会出现这样的声音。雨仍旧没完没了地下着,与其说是落在大地上,倒不如说是拍击着我的心房。根据视频的间隔时间判断,吴嫣儿会在明天的这个时候发布第三段视频。我必须要赶在视频发布前找到她,否则诅咒就会让她命丧黄泉。

那晚我没有睡觉。

打开电视机把声音调制很大,不是为了看里面的节目,而是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过分的安静中。电视机里回放着近期的新闻,某某拆迁公司强行推倒民房。画面里就传出墙壁倒塌时的轰隆声,还有金属与金属碰撞时清脆的响声。我若无其事地换着节目,可随后却鬼使神差地换回刚刚的频道。但那时却插播了另一则新闻。我挺起腰稍显郑重,直直地盯着电视回想起来。

“金属与金属碰撞时的声音……”我跑到厨房攥着两根刚勺,轻轻地撞击,随后就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我瞪大眼睛,重新跑到电脑前面去听视频里的声音。没有错,就是金属撞击时才会有的声音。最有可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地方,就是建筑工地。

我套上了黑色雨衣,使自己看上去像是怪人。我打算去南城区,因为那里有很多建筑工地。我离开家跑进暴雨频频的黑夜里,视线模糊。遇到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司机就用怪异的目光打量我。我告诉他自己要去的地方后,出租车缓缓启动。

“师傅你能快点么?”我要求着。

“你怎么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呀?”他还在不停地打量我,像是把我当成坏人。其实南城区并不偏僻,是市里的新建区。只是因为那里人口稀少,再加上这个荒诞的雨夜,他心里面自然会有所提防。我实话实说,告诉他我是去找一个女孩子。

“你不会是什么杀人狂吧?”他半开玩笑半正经地问。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杀人狂让你遇见,快点开车吧。”我催促。

“我想起来啦,你不就是网上那个侦探么?”他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你一定也有看过一段视频。”我说。

“你是说那个叫吴嫣儿的女孩子?”他说完这句话,恍然大悟,“你要找的女孩子不会就是她吧?”

“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了。”我只希望他能加快速度,即便收音机里一直提醒道路湿滑,减速慢行。

他二话不说踩住油门,加快了速度。

起码要用二十分钟的时间,我们只用了五分钟。我下车的时候心还在扑通扑通地乱跳。他刚刚轻车熟路地避开全部红灯,在巷子和小路里转来转去,搞得我现在连东南西北都不知道了。他顺窗口递出一张名片,“我是夜班,有需要就打电话,随叫随到。”

“谢谢。”我把名片揣进兜里。

雨不再咆哮,隐隐啜泣起来。细细的雨线拍在脸上,很凉。街道的两边是广告牌组成的围墙,里面就是因雨而停工的建筑工地。这样的建筑工地在南城区可以说遍地都是,因而很难确定声音到底是哪间工地发出来的。但根据视频里的房间来看,吴嫣儿住的地方是栋可以居住的老房子,这样的房子在南城区是不多见的,甚至可以说微乎其微。因而只要找到这样的老房子,就可以确定吴嫣儿的所在位置。

雨停了。

我仰面看天,乌云散去,黑夜似乎在暗中帮我。

我掏出刚刚那张名片,拨通电话。我想对于一名出租车司机而言,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城市的街道和房屋。于是我向他求助。在电话中我答应付给他薪酬,绝对让他满意。很快我就看到那辆出租车,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钻进车里,问他南城区哪里有老房子。

他思索片刻,回答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随后我换了问话的方式。

“南城区那些地方没有动迁过?”我问。

“我记得好像有一个地方。”他回答。

“带我去,计程费照付,再加给你一百辛苦费。”我直接把钱甩给他。

车子启动,他把我带到那地方。

透过车窗我向那边看去,在两片建筑工地的中间,有一栋五层高的,孤零零伫立在那里的老楼。全部的窗口都是黑的,阴暗。有两颗苍老的枯树笔直地向上伸展,张牙舞爪,就像土里面伸出的手。

“能帮我么?”我问。

“我们只是个开出租车的,您还是饶了我吧。”

“两百。”我伸出两根手指。

“我平时胆子最小,连鬼片都不敢看。”

“三百。”我伸出三根手指。

“其实我真的很想帮你,可你说我的车就这么停在路边,要是被贴罚单可就得不偿失了。”

“别说了。我给你四百。”

“您不如凑个整呗?”他厚颜无耻地伸出五根手指。

“行。”我答应他的要求,顺兜里掏出钱,“事情做完这些就是你的了。”

我攥着手电走向那栋阴森的老楼。老楼一共有四个单元,每单元里有十户人家。我带上耳机,在拨通他的号码后,我把手机揣进裤兜里。

“你不要关掉电话。”我指着他接起的电话。

“你还不相信我么?”他的声音自我耳麦里传出。

“那你就做出点能让我相信你的事情来。”我说完就走进一单元。

阴暗的楼道里满地都是灰土,地上散落着各样的杂物。有些房屋的门早已不翼而飞,就能轻而易举地看到里面的情况。而有些房屋的门是禁闭的,任由我怎样叩击都无人理会。很快我就来到第五层,但仍旧没有任何结果。

“你那边怎么样?”我问。

“有点吓人。”他回答。

“我是问你有没有什么发现。”我重新说明。

“没有。”他回答。

随后我们相继走进三四单元,可结果还是一样。是哪里疏忽了,还是吴嫣儿真的不在这里。

我无果而归,回到出租车里。

“送我回去吧。”我说。

车子行驶在湿漉漉的街道上,途经一幢幢建造中的高楼大厦,看上去甚是荒凉。就在车子行驶进另一条宽广的街道上时,我的目光落到一片建筑工地上。塔吊上面射下红色的探照灯,隐约看到工人行走在塔吊上。那么高的地方就那样走来走去,而且是在这么湿滑的情况下,我不由自主地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就在我挪开目光时,叮铃,叮铃的声音刺进耳膜。

重新把目光投到塔吊上,看见那两名工人正在敲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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