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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朵朵向上的海棠花(3)

每天晚上七点,男孩总是准时地出现在姑娘的摊位旁。男孩拜托姑娘一定给他找到茶色的,格布发卡。

姑娘终于点了头。

男孩傻傻地笑了。他不知该如何感谢姑娘,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姑娘冰凉的双手。他的手掌是那样温暖,霎时间,姑娘脸上绽开了两朵红晕。

于是,出摊、收摊的时候,除了姑娘,大家还能看到一个脸上浅浅雀斑的男孩。因为姑娘答应过他,会在女孩回来之前,给他一个茶色的格布发卡。

要在剩下的三天时间里,亲手缝制一个茶色的蝴蝶状发卡,这对于姑娘,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几天,姑娘天天要到凌晨四点才能入睡。

一针一线,姑娘细细地缝着。累了的时候,姑娘会想起男孩明澈的笑脸,那淡褐色的小雀斑,那干净而又坚定的眼神。姑娘不由自主地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姑娘怕自己变坏了,她轻轻地捂住嘴唇,害怕别人听见自己的笑声。

姑娘分心走错了针,针尖不小心刺伤了姑娘的食指,一滴嫣红的鲜血滴到了茶色的格布上。姑娘惊慌地跑进洗手间,小心地放开水龙头冲洗着格布上蝴蝶的翅膀,那块浸入格布缝隙,被压成小小的红心状的鲜血,却更加分明了。

姑娘自责不已,手足无措。今天晚上,茶色的格布发卡将是最后一次能握在自己手上了。

姑娘紧紧地握住发卡,静静地流出了眼泪。

女孩回来了,依然是曾经的那个女孩。

两年了。

是啊,两年了。

男孩女孩的话还在哽咽,太长的故事还在记忆里积压,在这一瞬间,却只有泪水,在体内流转往复。

男孩轻轻地抚摸着女孩柔柔的长发,那一根斜斜的马尾被风轻轻吹起,似乎那些年少的沧桑都已渐渐远去。

男孩拿出茶色的格布发卡,轻轻地戴在了女孩的发髻上。那样美丽洁净的女孩,那样简单温暖的允诺。

女孩抚摸着格布发卡,露出久违的甜甜的微笑。女孩觉得,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霎时间,小小的蝴蝶似乎慢慢地张开了翅膀,轻轻地飞翔,轻轻地飞向那个不远的远方。

那一个小小的红心也跟着飞翔的频率,轻轻地扑闪扑闪,扑闪扑闪。男孩不会忘记,是她给他造了一双爱的翅膀。

路灯下,姑娘流出了幸福的眼泪。

苏小菲知道了一个秘密

文 / 梅吉

树洞听见了什么

是为了追小猫苏小菲的时候,苏菲得知魏沁生的表白。小树林里,有大朵大朵的云,阳光开在四月的树叶上,温暖眩目。苏小菲从苏菲的怀里跃下去,苏菲跟着它跑的时候听见有个好听的男声说:“韩橙,我喜欢你!”

苏菲吓了一跳,仓皇地转过身去看,是一个穿白色衬衣的男生,他正对着一棵最粗的梧桐树上一个洞表白着。苏菲知道韩橙,每次学校晚会,她都会穿得非常漂亮上台主持节目。苏菲想悄悄地离开,如果那男生知道她听见他说的话一定会非常尴尬吧。只是苏小菲不合时宜的“喵”了一声,男生的目光就转过来撞上了苏小菲。是很好看的男生,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他的脸刹那间涨红了。

“你听见了什么?”男生问。苏菲的脸也红了,她只有结结巴巴地说:“我听见你……听见你说韩橙。”话还没说完就被男生打断。

“不许说出来!”他吼。苏菲也惊慌起来。她无意间听见了他的秘密。这是关于喜欢的秘密,在这个云淡风轻的年纪,就有了些玄幻了。

男生走上前,脸色变得恶狠狠地说:“不许说出去,否则我不饶你!”

藏在枕头下的豌豆

那个夏天,苏菲知道了魏沁生原来是隔壁班的数学课代表。有些人真的很奇怪,以前不认识的时候根本不会注意,但现在魏沁生却总是出现在苏菲的视力范围内。

他们没完没了地遇见。上学的时候,放学的时候,上楼的时候,做操的时候,甚至去电脑室上机也会遇见。苏菲小心翼翼地把目光放过去,会看见他安好的表情,还有总是白色的衬衣或者T恤。

苏菲开始喜欢看篮球赛。她站在三楼的阳台看操场上跳跃奔跑的魏沁生,嘴角会笑起来。这个男生像小鹿一样,而她的心也跳得像小鹿。

夜里,苏菲怎么也睡不着。枕头下面好像有一粒豌豆,让她觉得不舒服。想了想,就明白了,原来自己是喜欢上魏沁生了。

只是魏沁生对苏菲一直有敌意。他看她的目光充满了警惕性,生怕她说出他的秘密。

备受冷落的苏小菲离家出走

苏小菲安静了许多,在房间里悄无声息地弓着身子踱着步子。妈妈说怎么苏小菲变成一只忧伤的猫了。

苏小菲在一个早晨离家出走。每天早晨,妈妈下楼晨练的时候就会带上苏小菲去溜达一圈,但那天早上,苏小菲溜达溜达就不见了。苏菲在电线杆上贴“寻猫启事”。她想,苏小菲一定是因为自己喜欢上别人,觉得失宠了,所以离家出走。

最近她是对苏小菲很不好。它赖在她脚边的时候,它冲她喵喵叫的时候,她都没有再抱它。她觉得很心烦,所以也会冲苏小菲发脾气。

她说:“苏小菲,那天要不是你跑到小树林,我就不会认识他了,都是你的错!”她的语气恶狠狠的,甚至踢了苏小菲一脚,看它喵喵叫着负伤逃开。

她是真的怪苏小菲,让她认识了魏沁生。喜欢一个人就像你掉到一口井里,好想喊出声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魏沁生要对着树洞表白了,很想说出喜欢又不能说出的喜欢,就藏呀藏。苏菲真怕自己说话或者做梦的时候,就把秘密泄露了出去。

贴在背后的纸条

放学的时候,苏菲看见魏沁生背上贴着一张纸条。是谁恶作剧吧,纸条上写着:我喜欢韩橙。

好多人在他身后指指点点,嬉笑着。魏沁生莫名其妙。苏菲鼓足勇气走上去想撕掉贴在他后背的纸条,只是手刚一抬起来就看见魏沁生怒气冲冲的脸。

“苏菲!你这头猪!”他非常大声地吼。

苏菲错愕地看着他跑开。她想他一定是误会了,但又是谁泄露出魏沁生的秘密呢?那棵梧桐树?苏小菲?

想到苏小菲,苏菲就觉得非常难过。她从书包里拿出复印的“寻猫启事”,开始张贴起来,眼泪哗哗地落下来。苏菲一边贴一边说,苏小菲你回来,我再也不踢你了,再也不喜欢别人了,我一定只喜欢你。

天黑了下来,苏菲已经贴了许多出去,只是转过身就看见魏沁生。他手里正拿着一叠纸张。他扬了扬手中的纸说:“你和你的猫都去死吧,我看你贴一张,就撕一张!谁叫你说出我的秘密!”

苏菲张了张嘴巴,垂下手。她已经被他定了罪,她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背负叛徒盛名的苏菲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要出一台晚会,让每个班准备节目。魏沁生跑到苏菲班找她,他站在走廊上说;“苏菲,我们班准备演话剧——神壶,想邀请你加盟。”

苏菲很奇怪地看着他,他们都不同班,怎么能让她参加他们班的活动呢?

“因为我们班的女生都太苗条了,而神壶的角色没有人演,我们都觉得你挺适合的。”他的语气里有讥笑,原来他过来请她演神壶只是想看她出丑。

苏菲小时候就挺胖,大人们觉得这样可爱。但是苏菲却没有刹住车,一路胖着,直到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这是肥胖病。苏菲才明白,原来肥胖也是一种病。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吃太多的缘故,所以拼命地吃很少的东西,却连喝白开水也会胖。

魏沁生只是想奚落一下苏菲,报复她。没想到苏菲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只有她自己知道,就算是演茶壶,也可以和魏沁生多待一会儿。

但是苏菲的行为激起了班上同学的公愤,他们喊苏菲叛徒。苏菲把头埋得低低的。她很想念苏小菲,不知道苏小菲现在在哪里。

神壶的愿望

课余的时间,苏菲就去小礼堂和魏沁生他们排练。她没有一句对白,自始至终就是蹲在那里扮演一个茶壶。茶壶的身后要藏一个男生,他就是茶壶里的恶魔,他跳出来说,主人,你有什么愿望我会满足你。

恶魔说这句话的时候,苏菲的心里就在想,自己有什么愿望呢?

魏沁生就演那个恶魔,他在苏菲身后等待出场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安静,只是苏菲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终于有一天,苏菲悄声对魏沁生说:“不是我,不是我说的。”她想他一定不会相信吧,那天除了苏小菲就是苏菲了。

只是魏沁生淡淡地说:“反正这学期结束我就要转校了,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苏菲低下头去,忍住眼泪。

晚会终于结束了。苏菲一直很安静地做着茶壶,看着魏沁生说:“主人,你有什么愿望,我可以满足你。”

苏小菲回来了

快放暑假的时候,苏小菲回来了。送它回来的人竟然是魏沁生。

魏沁生抱着苏小菲说:“还给你,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苏菲吃惊地瞪着眼睛。

“我绑架了它,因为它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不是你泄密的了,是我的哥们,我忘记我也把那个秘密告诉他了。对不起,误会了你和苏小菲。”他的眼睛直直地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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