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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曲黯然泪

她在颤抖,对,此刻的杨环真的在颤抖,明明,在出场之前她跟自己说过要勇敢,不能哭,但当真面对众人时,她的心理却控制不住生理。

“大家!对不起……我……”杨环说不下去了,纤手不住擦拭着眼眶中的滚滚泪珠,但此刻没有人怪罪杨环,因为他们都在抹泪,他们脸上也满是不舍,他们的心也在痛。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还有你还有我。”一曲“朋友”落幕,那幽怨的旋律,那深刻的歌词,那悦耳的嗓音,每一部分都是那么令人揪心,似乎化作了一把把利剑直击众人的心窝,是那么的直接,又那么的痛楚。

离别本是寻常事,但当离别的主角变作自己的时候,又有谁人能释怀?世间太多离别歌可唱、太多离别诗可吟,本是多么平凡的词句。但当这些词句在今天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却变作了最痛心的话语。

话一收、送别离、一曲黯然泪满襟;相醉看、胭脂泪,夜夜断肠。

所有人都在痛哭着,在这一刻,没有“男儿有泪不轻弹”臭屁规矩,有的只是一颗不舍的心。所有人都哭红了眼睛,女生、男生,甚至老师都已热泪盈眶,在这一刻,无关师生,有的只是一群将要分别的朋友。用泪洒做一次互相的送别礼。

泪早已流干,声音也变得沙哑,每个人都紧紧拥抱着,兄弟、姐妹,紧紧地,仿佛怕一松手就变成了永远的离别。

而此刻,杨环却躲在角落里静静地坐着,她没有哭,至少现在没有哭,即使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花,但她还是忍住不哭出来。她笑了,点缀着泪意,看起来是那么的凄然。

最后,她用手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痕,告诉自己,将要过去了,这一切,再留恋也无用,杨环知道,自己以后还要很长的路要走,况且,自己在这里过得也够好了,每一天都是如此的风光。

杨环笑了,这次真的没有了一丝泪意,那是一种经过沉淀的笑容,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过客,只是这个社会上诸多人的陪伴而已。

杨环一步步走了出去。

“是杨环!”不知道谁说了一声,而后,万千目光全部汇聚到杨环的身上,每一个人的眼眸里都蕴含着莹莹泪水。

“呜……杨环!”泪水是无止的,只要心还在,泪水便不会停息,看着如此场景,陈缇呜的一声,蹲在地上就哭了出来。

呜……

又是一个女生蹲在了地上,一个个学生蹲在了地上,最终,全场高三的学子都蹲在了地上……

最后,杨环柔情一笑,像是在作别昔日的路途,还有……人。

而在天未放亮的时候,杨环便“偷偷摸摸”离去了,来到校门口的时候,杨环对着都门高中的牌匾深深一鞠躬。

“别了,我的高中!”杨环轻轻呐道。

杨环迈着零碎小步,彻底结束了自己的高中生活,留下一个斑驳的背影。而这个时候,一道身影缓缓自校门的角落走了出来,看着杨环的背影,他重重叹了口气。

离别的思绪经过一夜的分隔,终也淡了些,但可见的是每一个人的眼眶都是红红的。

但就在这个时候,陈缇才留意到,杨环居然不见了,“杨环!杨环呢?”这一叫声顿时惊住了其他人,每个人都一脸惊恐地看着杨环的床位,才发现——杨环的东西全部不见了。

“扑……”

脚步声渐起,其他宿舍的人走了进来。

“杨环在吗?”梁小青问道。

但没有人说话,陈缇指了指杨环的床位。

“杨环她…难道走了?”话语一出,所有人都黯然,每个人都呆呆地站立在原地再无一丝语言。

“杨环你怎么可以这样!”陈缇突然喊了一声,而后像是疯了一样冲了出去,而同宿舍的众人也跟在陈缇的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校门冲去,但就在途中,陈毅等人拦住了她们。

谢景阳缓缓在人群中走出,此刻他的脸上再寻觅不到那般自卑感,但脸上却带着一股悲伤,“杨环她走了!”

“你……你见过杨环?”陈缇像是疯了一样冲过来逼问着谢景阳,脸色焦急无比。谢景阳点了点头,但就在这时,陈缇爆发了,“你为什么不拦住杨环?你知道我还有很多话没跟她说,我还没跟她说一声谢谢呢?”陈缇揪住谢景阳的衣领,无边的泪水汹涌而出。

但就在这时,谢景阳叹了口气,说道:“杨环就是不想看到你们哭,她不想让你们认为欠她什么!”谢景阳顿了顿,而后轻轻说道:“我看到她的眼睛都肿了!”

咣!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呆住了,陈缇更是瞬间被抽取了全部力气一般,最终无力跌坐在了地上,她呆呆呐呐道:“杨环,你还是这样,你个大笨蛋!”

泪水顿时溢满了所有人的眼眶。

然而此刻的杨环已经搭上了巴士,正在归家的路途中,窗外,两旁的树木清晰可见,婆娑不已,不住往后退却。

人之一生,就像在坐车,自己不断前进,而记忆就像路旁的风景不断后退着,风景无尽,记忆无限,待到无限远处的时候再拾起回味,这便是自己的一生。

感受着窗外的微风拂拂,杨环一扫之前的悲伤,换上了另一种心情,她本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受众人的感染,她自己也不免落泪了。然而,她却不能在逗留下去,因为她害怕自己真的再忍不住痛哭,况且她认为高三级的同学们并没有欠她什么,或者说她并没有帮她们些什么,每一个人都各取所需,她们得到了学习上的提升,而杨环则得到了——乐趣,事情的一切都按照自己拟写的剧变进行着,只是结局多少有点出乎意料,自己居然真的感到痛心。

在这一刻,杨环又想起了那一次在医院的时候,在脑海中响起的一首曲目,那般幽怨的爱意弥漫,杨环清晰地记得那不是在耳边响鸣的,而是在心,似乎自己的心中隐藏着一个秘密,但自己却无法明了。

“算了,不去想他了!”杨环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一下子就丢开了心头的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不知道大学的生活会有多好玩呢?”扬起自己那可爱的头颅,杨环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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