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阳光明媚,莺语轻啼,太阳早早冲破了黑雾的阻隔,给大地洒下一片阳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台摩托车的轰鸣声划破了乡村宁静的清晨,久违的邮差从山外的世界走了进来,将一封包装完好的信件送到了杨母的手里,而后,绝尘而去。
杨母识的字少,根本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所以也就不打算拆开,而这个时候,杨环擦着朦朦胧胧的睡眼走了出来。
“妈!是谁来了?”
“哦,是一个送邮件的,看,这里有你的信!”说着,杨母将手中的信件交到了杨环的手中。
“我的?”杨环很是疑惑,但当拿到信件的时候,杨环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一脸急切地拆开了信件,“啊!妈,我被高明大学录取了!”杨环一副兴高采烈抱住了杨母,脸上的笑容就像昙花的绽放。
“哎呦!你看看你高兴得!”杨母指着杨环的鼻子笑骂道,但可以看得出杨母也是替杨环高兴的。
“但是里面说学费要七千多!”杨环的声音越来越小,笑容渐渐收敛变作了苦涩,她很清楚自己家里的情况,凭家里的积蓄供他读高中已经是极限了,虽说每年都有奖学金,但生活费对于杨家来说也是一个负担,一个农民能赚的钱有多少?而这些话语自然也落在了杨母的耳中,当她听到七千多的时候,她那苍老的身体不自觉便颤了一下,脸色变了变,但转瞬间便回复了正常,挤出一缕笑容,道:“也不是很多啊,我听小修说他报的那间学校要一万多呢?”
“可是…”杨环想说什么,但杨母却一手搭在杨环的肩膀上,挤出慈祥的笑容,道:“小环!学费的事不用你操心了,我会解决的!”说着,杨母便要走回房间。
“妈!你的梳!”杨环指着在椅子上的木梳喊道,“呃!”杨母像是想起了,呆呆地拿了木梳走回了房间。留下杨环一脸的悔恨,她恨自己报志愿的时候怎么不看一下学费,的确,相对于杨修的学费来说,高明大学的这间学校的学费算便宜的了,哪怕是面向全国,高明大学的学费都不算贵,但相对于他们家却无疑于天文数字。
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录取通知书,杨环不禁叹了口气。
窗口的遥望,杨环看到母亲今天居然不去劳作,而是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看着母亲有点佝偻的背影,还有那满头的白发,本来母亲还只是四十多岁啊,但却过早染上了白发,青春不再,用那瘦弱的肩为自己扛起一生的天。
对于母亲的恩情,杨环无以为报,但现在居然因为自己的大学而又麻烦了母亲,杨环觉得自己很是不孝。
定定看着窗外的烈日,杨环不禁泪流满面。
待到黄昏的迟暮,杨母才带着一脸的疲惫走了回来,杨环连忙冲了出去,一脸担忧道:“妈!你去哪里了?”
而杨环分明还看到了那膝盖布满了污迹,突然间,杨环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惊恐无比,“妈!你去问别人借钱了?”
杨母无语,而是定定地站立。
“妈!你为什么又问别人借钱?为什么?”杨环大声哭喊着,她已经知道母亲要问谁借钱了,那是在市集的一个商人,仍然记得在十岁的那年,母亲为了借钱给她治病,生生在那个人的家门口跪了一个时辰,待到最后那个商人的母亲走出来把钱借给了母亲母亲才起来,但现在,母亲居然为了她又去问这个商人借钱,又为了她去跪别人!
“呜呜…”杨环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突然,她像是发了疯一般冲进了房间,而杨母似乎也预料到了什么,一脸惊恐地追着杨环走了进去。
“小环!不要,不要这样做?”
“妈!你为了让我读大学而再一次跪别人,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读。”杨环一把拿起那张录取通知书,脸上密布着泪水,是那么的痛侧心扉,就要将其撕裂。
“扑!”但就在这个时候,杨母一把抢过了杨环手中的录取通知书,一脸惊恐地探看着通知书有没有坏,而待到看到没有一丝裂痕的时候才松了口气。但一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杨母就气不打一处来,抡起巴掌就往杨环的脸上拍去,只听到“啪”的一声响起,院子中的阳光瞬间被惊扰,缓缓褪去。
现场静悄悄的,杨环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一直没打过她的母亲今天居然动手打了她,而且还是如此的重手。
“大学对你多重要你知道吗?我可以跪,我可以死,但大学我一定要让你读!”杨母坚定的话语轰鸣在耳,带着两丝痛心走进了房间,留下杨环一个人呆呆地站立在原地,泪水瞬间挤满了脸颊。
倚靠在窗边,看繁星点点,愁事连连,催人泪滴。
泪水一簌簌自眼眶中流出,瞬间堆满了脸颊,凝望着漆黑的夜空,杨环眼眸朦胧。
“大学对你多重要你知道吗?我可以跪,我可以死,但大学我一定要让你读!”脑海中又浮现出目母亲的这一句话语,听之令人揪心不已,用手抚摸着脸颊的这一巴掌,杨环不是恨母亲,她是痛,痛心于母亲为她付出的一切,痛心于自己无能为力。
看着躺在床上的那张录取通知书,杨环真想一狠心就将其撕烂,这样,母亲的苦至少可以小受一点,但杨环知道,如果这样做母亲永远不会原谅她,母亲的性格她是知道的,为了她可以什么都不顾,如此,杨环又怎狠心?
一夜无眠。
第二天,杨环的眼角上染上了两只熊猫眼,但当再寻觅母亲的身影的时候,杨环却发觉母亲不知道去了哪里。
“扑”杨环无力跌坐在了地上,她已经猜到母亲要去哪里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在门外走了进来。
“小环!阿婶急匆匆的出门,究竟怎么了?”杨修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当听到这般熟悉的话语,杨环瞬间像是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光明。
“扑!”杨环扑到了杨修的怀中,终于也无法用强撑的坚强掩饰心中的苦楚,止不住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下。
“小环!到底…怎么了?”杨修显然也被杨环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
听闻,杨环止住了呜咽声,缓缓道出了事情的经过,但当听到杨环说想撕烂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杨修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小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知道大学对你有多重要!”杨修面带怒意地呵斥道。
“我知道,我也不想,但…我不想母亲为了我…”杨环终于说不下去了,因为泪水早就进入了她的嘴巴,把将要出口的语言全部堵住了。
听闻,杨修重重叹了口气,缓缓抚摸着杨环的秀发,像个大哥哥般,充满了柔情,但尤可见他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像是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