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白蝶舞的看见一抹绿色的影子正朝着自己飞来,本来的一丝希望又再度落空了。白蝶舞顿时就蔫了。
霓月穿着一身绿衫,缓缓走近,看了看蔫在地上的白蝶舞,没好气的说:“看你那什么样子啊?师傅回来看到一定会责怪我的。”
霓月蹲下了身,也坐在了白蝶舞的身旁。
这两个月的相处,两人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芥蒂了,本来就是两个没有什么坏心眼的女孩子很自然的走到了一起。话题永远也不够聊。在无聊的时候,两人还会一起研究药物,互相切磋。
“什么啊?师傅怎么会骂你呢?要骂也是骂我,说我不争气啊。”白蝶舞无所谓的说着,书里耍着那个灵芝。
想了想的,白蝶舞忽然一本正经的问霓月,“师姐,你说师傅的武艺如何?”
霓月觉得有些好笑,“想什么呢?要是不高,你又何必拜他为师?”霓月抬眸,眼里闪着晶莹的光芒,师傅一直都是自己的偶像,是自己的家人,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自己只能仰望着。
“师姐,那你说,为什么师傅他们现在都没个消息呢?”白蝶舞眨巴着眼睛,有些担心。
明明说好,一个月放一支烟花的,告诉她们,他们平安无事。现在已经两个月了,别说烟花了,连个亮光都看不见。
“师姐,师傅他们会不会出事了?”白蝶舞小心翼翼的问着。
“瞎说什么!师傅怎么会出事,不可能。”霓月激动的反驳着,死死的瞪著白蝶舞,只要她还敢再乌鸦一点,她不介意帮她理理思路的。
幸好,白蝶舞还算聪明,吐了吐舌头,乖巧的坐在一旁,注视着毒灵的深山方向,生怕自己一眨眼,就错过了什么。
霓月不知过了多久,才满意的笑笑,不再生蝶舞的气了。
只是霓月的眉眼间也尽是忧虑。
照理说,师傅是不会放自己鸽子的,可是现在的的确确两个月没有消息了,难道真的是出了什么事,发不了信号?
霓月慌忙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她告诉自己,那个想法是大错特错的。
时间就那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现在已经入冬了,天边飘着鹅毛般雪花,一朵一朵的,煞是好看。
今日,霓月和白蝶舞做了好菜,炖羊肉。
一年,在冬至时,往往要吃点羊肉,喝些羊肉汤,才能御寒。当然这没有什么逻辑性,但是毕竟是一种习俗。
“蝶舞,快来帮忙,把那些菜拿过来。”霓月嘴里叫着蝶舞,自己的手脚也不停,忙得昏天黑地的。
在一切都完成后,两人坐在桌上,看着一桌子的好菜,不停的流口水。
只是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动筷子。只因为进来是冬至了,最晚的半年之约也已经到了,她们只是想要可以和上官慕璃、独孤一笑他们吃上一顿饭。
只是菜冷了又热,反反复复,菜都融了,烛火也烧尽了,就是没有等到他们回来。
失落至极的白蝶舞趴在桌上,不说话。
霓月也静静的,乘了一碗汤,送到白浩的房间去。
本来热热闹闹的一个冬至就在冷清中流逝了…
第二日,一大早,霓月就背着行囊,来到了白浩的房间,恰巧碰见白蝶舞在给他喂药。
“蝶舞,我要出一趟远门,家里就由你来照应着了。”霓月淡淡的开口,没有疑问,没有商量,就只是一个通知。
霓月已经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她决定了,要去药王谷找到非也,要他出面来帮忙。虽然她的心里是不愿的,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半年的等待,已经够久了,她真的没有耐心在等下去。
意料之外的,白蝶舞对霓月的这个决定并没有太大的异议,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药碗,握住霓月的手,“师姐,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霓月重重的点头,随后,又走到白浩的身边,“前辈,我走了,您要好好保重。”
是啊,家,这里已经是她们的家了,只是家人还没有回来齐,她们离开了很久很久…
这趟旅程变得至关重要,霓月一刻也不敢耽搁,快马加程,日夜不休,终于在三日后到达了药王谷!
霓月站在药王谷的谷外,心里百味交集,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了谷外,跪下,求守谷的小童通报药王。
“姑娘,真是对不住,药王谷的规矩就是要按照投下的信笺的先后安排药王的诊治,我不能坏了规矩啊。”小童脸上带着些许歉意,对着霓月说着。
他自然也知道霓月的事情很急,但来到药王谷的人有哪一个是不急的呢?所以为了公平,也只能照着规矩办事。
霓月跪在地上,紧紧地抱住小童的腿,苦求着,“我求你,你帮我通报一声,你就说上官慕璃危在旦夕,药王是一定会见我的,我求你了,就只帮我通报一声。”
小童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心也软了,冒着自己挨骂的危险,拔腿就往谷里跑去。
他不是特别有爱心的人,只是不知怎么的,看见霓月那么苦苦的哀求,自己的心就软了。小童拍拍自己的脑袋,加紧了步伐。
“弟子拜见师傅!”小童恭敬的行礼。
男子抬眸,柔和的对着小童说:“起来吧,木问。有什么事么?”
“师傅,谷外有一名女子,她哭着求我给师傅捎句话。”
木问还没有说完,就被非也打断了,“木问,你可是还不懂规矩?”非也的声音顿时冷了下去。
木问急忙的解释道:“师傅,弟子一时心软,才会…请师傅责罚!”
非也叹了气,挥挥手,“不必了,你且回去告诉她,不管她是谁,有什么事,一律照药王谷的规矩来。”
木问听了,有些急了,“不,师傅,我答应她了,就让我说了吧,这样我也不会愧疚了。”在非也还没有作出反应时,木问大声的说着:“那位姑娘说,上官慕璃危在旦夕!”
这话后,非也僵在了原地,但也只是一瞬,非也的神色有些迷茫,“回去吧,我已经知道了。”
遣退了木问后,非也才皱着眉,思考着。
这个上官慕璃的名字很熟悉,只是自己脑海里没有映像啊。只是为什么听了那句话后,心里一阵一阵的疼呢?
“相公,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一位穿着绿色缎面华服的妇女端着茶水和糕点坐在了非也的身边。
非也本还深沉的面容,一看见这位女子顿时就笑逐颜开,“绿儿,你怎么来了?”
绿儿温婉的笑着,“人家来看看你啊,你一天忙那么多的事情,还是要适当的放松一下啊,不要把自己累坏了。”
非也轻笑着,将绿儿搂入怀中,在她的额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药王谷一点也没变,经过了那场大火,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只可惜,物是,人已非。
木问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霓月久久不能接受。
他不是爱师傅麽?为什么现在又那么绝情?还是,他只是爱慕师傅的美貌?
这一系列的疑问,想想都让霓月气的不轻。
“药王,枉天下人那么敬重你,你也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看不起你!”霓月不顾自己的身体,勉强站起身,对着谷内破口大骂。
这可急坏了木问了,他在一旁阻拦着、劝告着,都不管用,再加上霓月是位姑娘,现在又那么虚弱,木问实在是不忍心对她下手。
“姑娘,你别骂了,再骂的话师傅会生气的,到时候我可就帮不了你了。”木问还是不死心,在一旁劝着,他希望霓月能够在非也出来前先离开药王谷,不然还真说不准出什么事情。
“走开,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怒火攻心的霓月也顾不了那么多,只图一时痛快,想到什么就骂什么了。
不想这时,一个男子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出现在霓月的身后,“哦?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姑娘你是什么东西?”
霓月一时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恨恨的瞪了眼那个怪笑的男子。
男子剑眉轻挑,眼若星辰,薄薄的唇自然的勾起,再加上棱角分明的脸庞,仿佛是上天精心的制造品。
纵是如此,霓月也只是小小的花痴了一下,她没有忘记这个男人刚刚是怎么为难自己的。
霓月转身,继续在药王谷外谩骂着,尽管她的身子由于体力不支已经开始轻颤了。
男子斜靠在一旁,眉眼带笑。心想:这个女子还真是有点趣味。
“轰……”
霓月在这轰鸣所带来的震动下,摔倒了。抬眼,只见药王谷里尘土飞扬。
“是谁胆敢在药王谷生事?”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尘土后传来,待到尘埃落定,霓月才看清是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没有出众的外貌,却能瞬间夺了全部的视线。
来人正是非也,药王谷谷主。本在内院与绿儿说笑,就听见一声又一声的谩骂。正想着出来看看,还未走到又发生了爆炸。
此时,非也的脸已经冷到了极致。
霓月正想开口,那个男子却抢先了。“是我!”
男子不羁的笑笑,对面的非也脸更黑了。
“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麽?”非也无奈的叹气,脸部也柔和了不少。接着道:“进来再说吧。”
本来还为那个男子捏一把冷汗的霓月傻了:原来他们认识,难怪…
霓月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指着非也说:“不许走!”
是啊,她骂了那么久才等到他出来,怎么能轻易的就让他走了?
非也指了指男子,问道:“她是你的人?”
男子笑笑,双手一摊,表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本来就是刚刚认识她,连名字都不知道,只是觉得她有点意思,才出手帮了她一个小忙而已。不然,她就是骂晕在了谷外,非也也不见得出来。
非也沉着脸,冷声道:“莫非姑娘就是木问说的那位想要见我的人。”
虽然是个疑问,但是从非也的嘴里吐出来,完全就是肯定的意思。
霓月点头,无畏的对上非也打量的目光。
这时木问插了句,“师傅,这位姑娘有急事,才会…”
还不等木问说完,男子就捂住了木问的嘴,朝着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木问干巴巴的看着眼神对峙的霓月和非也,轻轻咽了口水,“云公子,你帮帮那位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