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怀仁押解昌胜兄弟进京,面见天子后列举昌胜罪状数条,天子听闻后大怒,当即下令拉出去斩首示众。他筹钱筹粮都愁白了头,而前线将领日子却似皇帝,教他怎能不恼。
吴天奏道:“陛下息怒,王将军固然罪不可恕,但其毕竟也立功无数,若就此斩了,恐怕外面将士不服。”
天子也担心将士们会有“高鸟尽,良弓藏”的想法,但不斩他两个更难于服众,若以后将士皆以功自居而无视律法怎么办?
吴天看天子有难色,因道:“依臣之见,教他二人上缴所贪钱物,并贬为庶民。”
天子从之,随后又设宴为林怀仁庆功,并大夸怀仁为国家挽回不少损失。
春风得意时光快,转眼已到第二年春天,忽有蒙古官员包敏来奏折,说是石道涵联合巫族兴起兵马,势不可挡,要朝廷派军队支援,天子再教怀仁带一万骑兵去往蒙古。
怀仁等人一路行军,非止一日到得蒙古,有蒙古官员包敏亲迎至府中,并设宴款待。席间怀仁问了一下战况,据那包敏所言,巫族是一支古老而原始的群体,或生活在密林里,或生活在大山深处,他们崇拜太阳神,有召唤妖兽的奇术,一直以来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前段时间受乱匪石道涵蛊惑,向官府发难,虽当地驻军奋力反抗,仍被打得节节败退。
吃过饭后,包敏教人抬来两个箱子,谓怀仁道:“林将军不辞劳苦而来,包某人无以为谢,这两箱黄金还望林将军笑纳。”
林怀仁心思这地方官还真有钱,出手便是两箱黄金,但他又怎敢收,因说道:“林某月奉三千银子足够开销,安敢再教大人破费。”
包敏笑道:“蒙古气候不比内地,这两箱黄金便充作军饷,也不枉将士们来受这一场子罪。”
怀仁还要推辞,言信却抢先道:“那我兄妹便代将士们谢过大人。”又叫来几个将士,笑道:“我们将黄金收下,他日上了战场可要拼命杀敌了。”
晚上回到军营后,怀仁埋怨言信道:“我们尚未办事,怎先学会了受贿。”
言信道:“纵然这黄金我们不要,你当能入了国库?一个地方官何来这么多黄金?定是搜刮来的,让将士改善一下生活也比进了贪官口袋里好。”
第二日,怀仁带了三千骑兵去往巫人集聚处,包敏又派特木尔将军跟随。在路过一座大山时,见有很多和尚道士在山下活动,因问特木尔道:“在荒凉之地缘何会有如此多的修真者?”
特木尔回道:“此山名金牛山,是蒙古人圣地。”
怀仁知他说的不是实话,蒙古人多信奉藏佛教,若果是圣地,不应该有道士出入。怀仁避开特木尔,教言信入山中探个究竟。
言信使个隐身术向山中飞去,哪知没飞多远,却被一道无形的网阻住。她知道这是有高人布了阵法,自己不可能过去,便又退出来,谓怀仁道:“或许是圣地吧,山中布有阵法,我无法进去。”怀仁只得作罢,毕竟他的任务是退巫人。
却说巫人首领纳拉得知朝廷军前来围剿,急点起部落中男女准备出战。这些巫人各个身围兽皮,项挂狼牙,面涂七彩,手持棍叉,看起来着实彪悍凶猛。纳拉先带领着男女们到了祭坛面前,然后由一男一女牵来两只驯鹿拴到两棵树上,又有一众男女击鼓跳舞。跳了一番,两个男女又将鹿杀掉,将鹿头供祭坛上,又不知纳拉说些什么。一会儿便有数千只野狼向他们部落涌来,但那些狼到来后却是乖乖地卧在一旁,似是等待纳拉的命令。祭祀完毕,纳拉带着男女及野狼去迎战。
怀仁等人正在行军之时,忽觉大地震颤,恰似黄河决了堤,更胜泰山塌了顶。宣义飞上云端看了一番,又下来谓怀仁道:“是狼群,数量不小。”
怀仁惊道:“这定是巫人召来的,草原上的狼野性十足,我们不能硬碰,速教将士们后撤。”
扬智传令下去,三千将士闻说狼群也怕,慌忙调转马头逃亡。但马哪能跑得过狼,一会那狼群追上来,只咬马腿,马匹因疼痛而惊,将士们多有坐不稳者被甩了下来,皆被狼群撕成碎片。有诗为证:
神秘巫人本领长,应对敌人召来狼。草原狼群野性足,嚎叫一声杀气扬。
朝廷军马虽然勇,遇到狼群也遭殃。这匹战马跌断腿,那匹华骝撕出肠。
可怜一众勇将士,落到狼口命便丧。一时血腥弥天漫,将士哭爹又叫娘。
纵然宣义有法力,不对凡物逞豪强。言信魅术虽利害,野狼无性也白忙。
明礼魔音威力大,怎敢滥把生灵戕。扬智扬起开天斧,只求自保不被伤。
怀仁急得只掉泪,后悔冒然进敌疆。初次出征吃败仗,有何颜面见帝皇。
三千将士,最终逃出来者不过半数,怀仁仰天长叹。言信道:“你只说道术不施于凡物,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人马伤亡。”
怀仁叹道:“天道在上,你我若用法力,只挥手间就可让狼群灰飞烟灭,但必招致天道降劫。”
扬智道:“先莫说这些,还是想想怎么退狼群吧。”
怀仁道:“去找牧民们问问吧,他们与狼搏斗了数千年,经验丰富。”
明礼笑道:“这倒是说了句像样的话。”
特木尔又带着他们去找牧民。一老牧民说道:“唯有下套子或夹子。”
怀仁问道:“杀伤力大不大?”
牧民道:“只能伤其腿,并不能致命。”
怀仁大喜,向牧民要了一个夹子,又教特木尔负责收集打造五千夹子,再教包敏找来一千匹不怕狼的马。五六日后连民间收集,加上铁匠打造的,总共凑了五千只夹子,怀仁教人沿途设好,并做了不太明显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