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珂回去与令月师太说了一番情况,又问道:“为了一个女鬼得罪无为派值不值?”
令月师太道:“这女鬼与我佛有缘,为师收留她也是奉了菩萨旨意。”
古珂笑道:“师父是奉了真儿旨意吧。”
令月师太笑道:“越来越不知大小了,敢与我这般说话。”
师徒二人说笑时,田真与言信进来,见了令月师太,言信跪地道:“多谢师太不弃。”
令月师太将她扶起来,说道:“既然我留下了你,你就是我峨嵋弟子,峨嵋若连一个弟子都保不住,又如何敢称大派。”
这话绝对不是吹,也只有八大派敢说这种话,但这话说得又有点儿大,因为面对官府,峨嵋也无奈。
过了不几日,忽有弟子报,巡抚大人求见,这次令月师太自然不敢再让古珂去,便教田真扶着她去见巡抚。
各位看客,你当这巡抚是谁,正是那吴美。因除巫山十二妖时,四川总督被诚挚兄弟杀死,巡抚便升为总督,又向朝廷推荐了吴美为巡抚。升为巡抚后,吴美更是大肆敛财。田真在河南劫法场后,虽然由色空求情,天子并未追究田真责任,但吴美岂能放过这个敛财机会,他知道佛门最有钱。
吴美见田真与令月师太迎出来,不待师太说话,便指着田真谓侍卫道:“将这妖女拿了。”
身边两个侍卫果去押了田真。令月师太大惊,问道:“大人这是为何?”
吴美冷笑道:“还用问?她视朝廷律法而不顾,与妖邪勾结,公然劫法场,你身为一派掌门,难逃其咎。”又谓侍卫呵道:“将师太也拿了,峨嵋派弟子不准放走一个。”
田真怒道:“大人说我与妖邪勾结,拿我便罢,为何要为难我师父?”
吴美笑道:“她们知情而不报,属包庇罪。”
田真大怒,挣开侍卫朝吴美打来,吴美本是普通人哪能躲过。
田真锁住吴美咽喉,说道:“你未免欺人太甚。”
吴美并不怕,说道:“我乃朝廷命官,你杀了我朝廷必不会放过峨嵋派。”
田真道:“我佛家不杀生,只希望你公平处理,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你拿我便是,何必累及我师父,师父在护法场时也是立了功的。再者我杀了你朝廷是不会放过峨嵋,可是你将峨嵋弟子全部拿了去,怎么向朝廷交待?怎么向天下百姓交待?”
吴美想想也确实这回事,峨嵋能挤身大派之列,自然在民间有一影响,便道:“除非峨嵋将你逐出师门。”
令月师太与田真皆愣了,吴美道:“只有你与峨嵋脱离了关系,才能不带累峨嵋上下。”
半晌,田真放开了吴美,却没有说话。忽地令月师太跪地道:“求大人看她年幼无知的份上放过她。”
吴美不屑地说道:“我放过她谁放过我呢?”
这时令月师太的师妹依雪师太过来,身后跟着弟子端一盘子,盘中有一个银茶壶和两个银茶杯。这个弟子名清拂,刚生下来便被父母弃在峨嵋山下,依雪师太发现后便将她带上山,至今十八年,亦是带发修行。
依雪师太谓吴美道:“吴大人一路奔波,先坐下来喝杯茶再办事不迟。”
吴美明白依雪师太意思,便道:“少来这一套。”
依雪师太笑道:“不来这一套那换一套。”又回头谓清拂道:“去把我珍藏的那一套拿来。”
清拂放下银壶银杯转身离开,一会儿端来一金茶壶和两个金茶杯,吴美假意道:“本官说了不来这一套。”
依雪师太笑道:“不来这一套再换一套。”又谓清拂道:“去把供菩萨的那一套拿来。”
清拂将金壶金杯留下转身离开,再来时端一套晶莹剔透的玉壶与玉杯。这套茶具乃是三十多年修真界与五妖大战后,****帝给峨嵋的赏赐。
吴美看了惊得长大了口,心思这种玉器总督府都没有,恐怕只有皇宫里才有吧。
半晌,吴美才回过来神来,谓依雪师太道:“这一路虽是骑马,到底是有些累,师太可安排将士们休息一会儿。”
依雪师太笑道:“这个好说。”又谓清拂道:“去教你师姐给将士们泡茶去。”又谓田真道:“掌门身体不适,真儿可扶掌门去休息。”
田真看了吴美一眼,吴美也没说什么。田真与令月师太走后,吴美又将官兵打发出去,只留了两个贴身侍卫。
依雪师太教吴美与两个侍卫坐了,先用玉杯给吴美倒了一杯茶,说道:“这套杯是朝廷御赐的,少说也值五万银子。”
吴美闻说这套茶具是天子赐给峨嵋之物,慌忙跪地朝那茶杯磕头。依雪师太扶起吴美道:“天子赐峨嵋这套茶具教供菩萨用,吴大人被百姓尊为活菩萨,用来供大人用也不为过。”
给吴美倒了茶后,依雪又给两个侍卫倒茶,一个用金壶银杯,一个用银壶金杯,两个侍卫早明白怎么回事,心里偷着乐,最不值钱的银壶加两个金杯,也顶他们当一辈子差。
吴美坐了一会儿,谓两个侍卫道:“你俩也喝了,去拿人吧。”两个侍卫自然知吴美心意,虽站起身来,却是只看着依雪师太迟迟未动。
依雪师太笑道:“大人若喜欢这套这茶具拿去便是,我们出家人也用不着这么奢侈的东西。”
吴美乐得眼都迷成了线,心思都说佛门最富,看来果是如此,这三套茶具绝不低于十万银子,为了一个小丫头,竟然不惜。吴美假意客气道:“师太说哪里话,既然峨嵋有门规处置弟子,且那田真也真心忏悔,我们给她一次机会便是,怎能要峨嵋的东西。”
师太道:“贫尼知道大人清廉,不过一套茶具,就算收了,天下人也说不出什么。”
吴美推辞了一番,将那茶具收了起来,两个侍卫也将各自用的茶具收了。
到了院里,吴美谓将士们道:“鉴于田真有悔改之意,本府决定给她一次机。”
众将士齐道:“属下明白!”吴美心知这些将士也受到了好处,心中直赞依雪师太会来事,要不回去后他还得破费给将士们好处。当下吴美便辞了依雪师太,带将士们下山去了。正是:
浑浑天下昏昏人,只贪金钱不问心。
官员失本佛失道,黑暗交易处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