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锦带着震慑的话语在大厅中飘着,飘进在座每个人的耳朵里,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有气愤觉得忤逆犯上的,如苏老太太;又尴尬却不能不承受这份无礼的,如苏焕;有如鲠在喉却无可奈何的,如苏穆;还有或震惊或敬佩的目光投在苏沐锦那张面色冷然,欺霜赛雪普通无常的脸上。
苏老太太面色不善,控制住自己将要喷薄而出的愤怒,“山野长大的女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懂高门大户里的规矩。就为你在三皇子面前求情两句,你便觉得在这个将军府里为所欲为了吗!我还不信,不靠你将军府还救不下一个人!”说罢抑制不住的咳嗽歇斯底里扑来,伺候在一旁的侍婢赶忙端起瓷白描修竹的茶盏递在苏老太太嘴边,却被苏老太太挥在地上,溅开一片茶渍。
谁料这般举动似乎触到了苏沐锦的逆鳞。平生最不愿见明明有求于己,偏做出高高在上恩赐于人的模样。
苏沐锦眸中含着一丝挑衅,看着咳嗽不止的苏老太太,声音婉转似乎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别说是你,就算是镇北公找到三皇子面前求情,我不说一个放字,安陵澈便不会放。”轻移莲步,裙边随着步子晃动,那茶白外袍上绣有落花朵朵如被微风吹起,在空中飘荡。
苏沐锦站定在在苏老太太身前三步站定,双眼黝黑深沉,眼中没有丝毫波澜。红唇轻启,轻轻柔柔平平淡淡的声音说的却是令人咋舌的话语,“我若要苏桜岙被挖去双目,便不会让他被割掉舌头;我若要苏桜岙经脉全断,便不会让他断一根骨头;我若要苏桜岙活不过今夜三更,便绝不会让他见到清晨日光。”
“你以为我进入这将军府是居心叵测,为了那一点房产家财,家门荣耀;为了虚以委蛇,攀附高枝。可惜,这里的一切,我根本看不上眼。”苏沐锦环顾大堂,一一略过苏穆、苏祁、苏焕以及他们的夫人,轻蔑的看了一眼郎夫人,“只要我愿意,你们的性命便全捏在我手里,要你们生便求死不得,要你们死便活不过一刻。”
苏沐锦挑起那用石黛描得精致的眉,夹杂着浅浅的怒意复道,“我母亲纳兰墨雨就是心太好,将您供奉伺候为自己亲身母亲,将你们各个待为亲姊妹。可你。”苏沐锦伸手指着苏老太太,“为了要将郎承衣娶回家以铺垫父亲的官道,逼得她自己写下一纸休书。而你们,冷漠相对全然不顾平日里的温情。”
她还叫苏焕一声父亲,也是念在他对纳兰墨雨的深爱,可是却也看不上他。为了仕途坦荡,手握重权连自己爱的人都护不住。
苏老太太怒气攻心,站起来一巴掌便要扇在苏沐锦的脸上,口中骂道,“逆女!早知今日便在你出生那日让你掷地而亡!”
苏焕双眉紧皱刚想起身将苏沐锦护在身后,却见她伸手准确握住苏老太太的手,嘴角含着冷笑道,“你没有资格教训我。”苏焕赶忙上前松开了苏沐锦的手,脸上带着愤怒带着伤感,复杂地似乎脸都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