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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2010.8深渊边缘

一天过去,带着疲惫的练习生们一个个又像是一条猛虎似得冲向大澡堂的方向。张艺兴还在练习室里。他的体力已经是处在透支的状态了,但是他还是在那里撑着,用着自己全身的力量在继续着一支舞蹈。导师早就不在,同一练习室的练习生早就回家了,这时候也不会有任何的人会看到他的努力。正常人遇到这样的情况早就都停下来了,但是张艺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目的,一直在舞着,好像自己的心中有一只猛兽一样,需要不停地发泄,不停地运作着,才可以让自己舒服一点。终于,好像是再也撑不下了,张艺兴倒在地上,连气都差一点喘不过来了。手臂,大腿,早就是淤青一片,韧带处可以隐隐看出拉伤的痕迹,但是他毫无知觉。他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孤独到好像自己从来就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汗水浸湿了他,他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湿漉漉的不知所措的,他张大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嘴巴张大着,却没有任何的声音。

突然,大门一开,一个人影逆光站在他的面前,张艺兴努力抬眼看过去,却发现自己好像连抬眼皮的体力都没有了。“张艺兴?”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吴亦凡。看到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张艺兴,吴亦凡马上就知道了张艺兴一定又是因为“太勤奋”了,所以就连这样该休息的时候都不放过。吴亦凡叹了口气,蹲下身来,将张艺兴扶起来,倒在自己的身上,打算背回宿舍。他一边背着张艺兴,一边说:“你呀,又何必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张艺兴苦笑:“知道了。”吴亦凡叹了口气:“你就只知道这一句话吗?”张艺兴不说话,但是其实他的心里有很多话。

如果我说是在发泄,你会理解我发泄的理由吗?如果我说出那个理由,你有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神经病?如果有人理解我,我就不需要用这种无用的方法发泄了,但是,理解我的人呢?他或她,又在哪里?

张艺兴现在,在抑郁症的边缘摇摇欲坠,但是没有人可以理解他,他也不会把一切说出来的。这就是抑郁症,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死了,或者是觉得自己好像连死都不如的那种处在深渊边缘的状态。

吴亦凡回到宿舍后,看到了林南一。林南一正坐在床边,看着鹿晗给的乐谱,一边用着都暻秀卖掉的那把吉他努力熟悉着吉他的构造。看到吴亦凡和张艺兴的一瞬间,林南一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其他任何的举动。吴亦凡将张艺兴抬到床上,看了看林南一和张艺兴,叹了口气:“肚子饿了吧,我去给你们买点宵夜。”于是吴亦凡离开了房间。

宿舍里很安静,但是林南一却突然开口了:“你在发泄什么?”张艺兴一惊,没想到林南一居然一眼看出了自己。林南一又接下去说:“这并不是因为我有多聪明,可以看出来,只是因为我以前有一段时间也是这样,用消耗体力的办法,希望自己可以这样没有任何知觉地活下去。又或者说是.”林南一停顿了一下,张艺兴以为她不说,便接下去:“或者是想用这样不入流的办法证明自己还活着。”林南一笑了:“是啊,用这样的办法证明自己还活着。”张艺兴叹了口气,不自觉将自己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我是觉得自己很孤单,觉得没有人可以理解我,你呢?又是因为什么?”林南一努力想着,林南夕却在一旁看着她,说:“你因为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所以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畜生,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才在SOS儿童村里一直打人的,希望他们可以反击,然后打死你,不是吗?”林南一看都不看林南夕一眼,就将头别了过去,对着张艺兴说:“年份太久了,久到我已经忘了。张艺兴,慢慢来,或许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人理解你的。”林南夕故作沉思:“这到底是对你自己说的,还是对他说的。”林南一低下头,继续埋头学乐谱。

但是听到林南一的安慰,张艺兴不觉地扬起自己的嘴角。“以前好像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找不到,但是现在听到你说这句话,好像觉得自己找到了似得。林南一,谢谢你的安慰。”又不觉得,张艺兴的泪水浸湿了他的眼角。林南一,以前一直觉得你不配有那么多的人关心,突然好像觉得你,好像配得上。

但是现在的林南一压根就没有在听张艺兴说话,她只是在想这林南夕——以前林南夕总是在劝她和鹿晗玩,做回真实的自己,但是在现在,自己慢慢地要离开往事带给他的阴影时,林南夕又开始不让自己离开了,为了让自己留在这里,甚至开始企图杀死自己。林南一深知林南夕就是自己内心的写照,但是现在她的内心又发生了什么问题?林南一开始回想四岁时的那场事故,但是自己的脑子就开始痛。自己的内心是在抗拒那那天的事情吗?林南一有点不知所措,林南夕的笑脸,或者是自己的笑脸,那样扎眼。

吴亦凡带来了吃的,是韩国随处可见的烧烤。林南一揉着太阳穴,走过去,直接咬了一根走。吴亦凡无奈,但是对于林南一这样任性的行为却好像是习惯了一样。吴亦凡为自己的心理感到一些焦虑——喜欢林南一吗?还是不是?他开始搞不清楚自己的心。于是就走到了张艺兴的身边,指了指张艺兴的腹部:“都瘦成排骨了,快吃点吧。”张艺兴笑着,靠着恢复了一点的力气,坐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给林南一吧,他又瘦又矮。”吴亦凡噗嗤一声笑了,林南一一脸郁闷地看了张艺兴一眼,张艺兴不解。吴亦凡凑到张艺兴的耳边:“你不知道,林南一的身高可能这辈子都长不了,这是她的硬伤。”张艺兴觉得很很难过:“身高可是男生的第二门面呀,完蛋了,他才165出头一点。”吴亦凡真的很想说一句——对于南方的女生来说已经够高了——但是又不能说,只好憋笑在那里。

林南一突然想——这时在深渊边缘的微笑吗?死神镰刀给予的宽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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