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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性情禅——得指忘月(4)

弟子们双手合十,恭声答道:“佛陀!我们是为了滋养身体,以便长养色身,来求得修炼解脱啊。”

佛陀用清澈的目光环视着弟子们,沉静地问道:“那么,你们且说说肉体的生命究竟有多长久?”

“佛陀!有情众生的生命平均起来有几十年的时间。”一个弟子充满自信地回答。

佛陀摇了摇头说:“你并不了解生命的真相。”

另一个弟子见状,充满肃穆地说道:“人类的生命就像花草,春天萌芽发枝,灿烂似锦;冬天枯萎凋零,化为尘土。”

佛陀露出了赞许的微笑,说道:“嗯,你能够体察到生命的短暂迅速,但是对佛法的了解,但只限于表面。”

又一个弟子无比悲伤地说:“佛陀!我觉得生命就像浮游虫一样,早晨才出生,晚上就死亡了,充其量只不过一昼夜的时间!”

“喔!你对生命朝生暮死的现象能够观察入微,对佛法已有了进入肌肉的认识,但还不够深入。”

在佛陀的不断否定、启发下,弟子们的灵性越来越被激发起来。又一个弟子说:“佛陀!其实我们的生命跟朝露没有两样,看起来不乏美丽,可只要阳光一照射,一眨眼的工夫它就干涸消逝了。”

佛陀含笑不语。弟子们更加热烈地讨论起生命的长度来。这时,只见一个弟子站起身,语惊四座地说:“佛陀!依弟子看来,人命只在一呼一吸之间。”

语音一出,四座愕然,大家都凝神地看着佛陀,期待佛陀的教诲。

“说得好!人切不要懈怠放逸,以为生命很长,像露水有一瞬,像浮游有一昼夜,像花草有一季,像凡人有几十年。生命只是一呼一吸!应该把握生命的每一分钟,每一时刻,勤奋不已,勇猛精进!”

[禅中智慧]

正如禅中所说,生命的长度,就要一呼一吸之间。只有这样认识生命,才是真正体证了生命的精髓。

35.人死之后,如冰归水

生死是人生的大关键,也是很多人烦恼的根源。很多人不知道人出自什么地方,但是人既已出生了可以不问从哪里而来;那么,人死后的到哪里去就是必须关心的事了。正如你要是没有过生命,就不知生命的珍贵;既有了还要失去就是人生之一大痛。

禅师也是人,而且比一般的和尚更有烟火气,死亡的事更要看透。

在玄沙备师的寺院里,一个从江西来的老和尚就要去世了。这老和尚因为一生总在云游,得了一种不治的重病,非常的痛苦。很多僧人不免哀伤万分,加上那痛苦的呻吟更是引来一片的同情怜悯话语。

面对眼前此情此景,一个叫神楚的和尚不自然地问了一句:“不知这老僧迁化之后,到什么地方去呢?”

“人死之后,如冰归水。”身边竟是一个悟道的禅师。神楚听了浑身一震,暗责自己陷入了生死的执着。

后来,禅师问起弟子们对生死的领悟,神楚就说出了这段经历。禅师听后,就告诉神楚说:“这样说当然也无不可,只是还不够好。”

“师父会怎么说?”神楚接着就问禅师。

“我会说:人死之后,如水归水。”

[禅中智慧]

人生本无所谓生,无所谓死,一切都不过是自然世界的更替,不过是生命的真相之一面。但是,大部分人都会陷入生死的执着中。生命就是这样,只要自由适意地过完一生就行了。

36.诚实无欺

道楷禅师是宋代道性很高的人,他曾多年游历四方,传播佛法禅道,普度众生。后来,他担任了多家着名寺院的主持,名声远扬。

禅师的美名被当朝的皇上听说了,对禅师的这种作为非常欣赏,于是决定颁给他一件紫衣袈裟,以褒扬他弘扬佛法的圣德,并且还赐号为定照禅师。

当道楷禅师听说了这个消息以后,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表示坚决不能接受皇帝的恩惠。于是皇上又派出了开封府的李孝寿亲王来到禅师的住处,代表皇上来表达朝廷对道楷禅师的一片美意,但是禅师还是不肯接受。皇上被他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淡反应所激怒,下令州官把禅师收押起来,想看看惩罚能不能让禅师回心转意。

这名州官以前曾经听过禅师的参禅,他深深知道禅师的为人是多么仁厚忠诚。他来到寺中的时候,特意让手下人回避,低声对禅师说道:“禅师,您的身体看上去很虚弱,脸色也很苍白憔悴,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道楷禅师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没有什么病。”

州官看自己的启发没有用,就心下一横,直接对禅师说:“禅师您如果说自己生病,皇上肯定会看在您以前四处讲学的辛苦上,免除对你的惩罚。”

禅师还是摇了摇头,依然用平静的口气说:“没有病就是没有病,我怎么能为了免除惩罚而装病呢?”

州官听了禅师的话既感动又无奈,只好迫不得已将禅师贬到了淄州去。

[禅中智慧]

不虚妄,不做假,覆行承诺,实事求是。诚实,是人格的一种坚守。

37.灭却心头火自凉

一个学僧问洞山良价禅师:“世人都怕寒冬酷暑,请问寒暑到来哪里回避?”

洞山说:“很简单,到那没有寒暑的地方去。”

学僧急忙问:“哪里是没有寒暑的地方呢?”

洞山答道:“冷时冷死你,热时热死你。”

学僧迷茫不解。

这则对话流传开来,另外一个学僧也不懂,就去问黄龙禅师:“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黄龙禅师安详地回答道说:“安禅不必须山水,灭却心头火自凉。”

[禅中智慧]

即使身在都市,只要心中宁静,则处处是好山好水!

38.咸淡有味

弘一大师原先是从事艺术工作,后进入佛门,把佛道修行和艺术生活集合起来,更见出他的人生境界。

有一天,着名教育家夏丐尊先生前来拜访,两人相谈甚欢,不觉到了中午,弘一大师招待夏丐尊先生吃饭。

但是,端上桌子的除了米饭,就是咸菜。夏先生生活一向俭朴,但也觉得这咸菜实在难以下咽,而弘一大师却吃得津津有味,夏先生停下筷子,不忍心地说:“难道你不嫌这咸菜太咸吗?”

弘一大师呵呵大笑,回答说:“咸有咸的味道!”

过一会儿,吃好了饭,开始喝水。弘一大师端上来的却是两杯白开水,夏先生又皱皱眉头道:“没有茶叶吗?怎么每天都喝这平淡的开水?”

弘一大师又笑一笑说:“开水虽淡,但淡也有淡的味道。”

弘一大师把佛法应用在他的日常生活中,他的人生,无处不是禅味:一条毛巾用了三年,已经破了,他说还可以再用;住在小旅馆里臭虫爬来爬去,访客嫌恶,他说只有几只而已,他可说真正体会了“随遇而安”的生活。

[禅中智慧]

咸有咸味,淡有淡味,这其中的哲理又有几人能够理解?理解之后又能够身体力行呢?不论处于什么样的境遇、过着什么样的生活都能够去欣赏、体味它,不是很好吗?

39.没时间老

佛光禅师的弟子大智,出外参学20年后归来,正在法堂里向佛光禅师述说在外参学的种种见闻,佛光禅师带着欣慰嘉勉的笑容倾听着。最后大智问道:“老师,这些年来,您老一个人还好吧?”

佛光禅师满意地说:“很好!很好!讲学,说法,着作,写经,每天在法海里泛游。世上没有比这种更欣悦的生活了。每天,我都忙得很快乐。”

大智关心地说道:“老师,您也应该多注意休息!”

夜深了,佛光禅师对大智说道:“你休息吧,有话我们以后慢慢谈。”

第二天清晨,大智还在睡梦中,就隐隐听到从佛光禅师的禅房传出阵阵诵经声。接下来一整天,佛光禅师不厌其烦地对一批批来礼佛的信徒开示,讲说佛法,总有忙不完的事。

好不容易看到佛光禅师与信徒的交谈告一段落,大智担心地问佛光禅师:“老师,分别这20年来,您每天的生活这么忙碌,怎么都不觉得您老了呢?”

佛光禅师道:“我没有时间老呀!”

“没有时间老”,这句话后来一直在大智的耳边响着。

[禅中智慧]

没有时间老,是生命参悟的真谛。

40.何方怪物

从前有位叫****的和尚一心求道,住在深山一座寺庙中潜心修行。

但是他每次打坐入定时,眼前都会一只大蜘蛛,张牙舞爪地来跟他捣乱,他虽然不害怕,但是无法静下心来修行。

****于是十分苦恼去向祖师求教:“师父!每次我一入定,大蜘蛛就出现了,无论我怎么赶它,它也不走,请祖师为弟子开悟。”

祖师惊异地说道:“啊,有这种事情吗?这样吧,下次你入定的时候,拿一支笔,等蜘蛛出现时在它肚子上画个圈,看看它是何方怪物,我好为你斩除它。”

****和尚下一次入定的时候,果然事先准备了一支笔,等蜘蛛一出现,他飞快地在它肚子上画了一个大红圈。蜘蛛一点防备也没有,仓皇地逃走了,****和尚很快安然入定。

等到他出定的时候一看,赫然发现自己肚子上有一个大红圈!****和尚恍然大悟:原来阻挠自己修行的就是自己啊!

[禅中智慧]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人生中往往会遭遇到很多困扰与烦恼,而其中最大的困扰往往是来自于自己!

41.识得自性

香林澄远禅师把证悟禅理、求得解脱看作是识见自性。

一天他来到佛堂就说:“你们众人都是挑着行李、四处行脚的汉子,你们识得自性;如果有人识得自性,不妨站出来说说看。”

停了一会儿,禅师见没有人站出来,又继续说:“如果你们不认识自性,即使走南闯北,也不过是昏头昏脑,让人随意哄骗罢了。我再问你们一回,各位平时参悟禅道,扫地煎茶,游山玩水,有没有想过,到底什么才是自性?”

依旧没人回答。香林澄远禅师继续教禅说:“你们整天嘴里不停地说自性始终不生不灭,没有高下、好丑之分,那么它究竟在哪里呢?如果你们知道了它的下落,也就领悟了诸佛的解脱法门。这样,你们就会悟道见性,知道自己是生命唯一的主人,就能始终不疑虑,说话吐气都能理直气壮,任何人对他都无可奈何。这就好像买田必须拿到契约一样。没有契约,田不能算是你的,即使官府判给你,也没有凭据,早晚还是被人夺去。参禅学法的人也是一样,总要有一颗圆满自在的心。你们谁有契约?拿出来看看。”

香林澄远禅师停住了话,注视着僧众,然后又兴致勃勃地说开去:“自己做不了主人,即使学了一千种巧妙的理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也不过是鹦鹉学舌。”

[禅中智慧]

卖弄别人的东西,对自己毫无用处。

42.柔软心

日本的道元禅师从中国学禅回来时,有人问他修到了什么。

禅师说:“别无所获,只修得一颗柔软心。”

柔软心,即是忍辱之心,禅者非柔软心不修。在我们的心中,总有一种坚硬的东西,这坚硬的东西即是我慢心,是“我”在其中支撑着的。外界一旦触及了它,一定会爆发起来,似乎它就是最伟大的东西。然而,从禅的角度讲,我们必须修柔软心,没有柔软心,就不能到达正道。

[禅中智慧]

柔软心其实就是一种谦虚宽容的胸怀。

43.蛤蟆还是茄子

宋代着名的清远佛眼禅师曾经给徒弟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个持戒僧,一生严格持戒,对自己从未放松过。有一天晚上,持戒僧因事外出。这晚天色漆黑,持戒僧走得非常匆忙,突然脚下好像踩着了什么东西,那东西还发出了很痛苦的叫声。持戒僧想:坏了,是一只蛤蟆吧?肯定是一只蛤蟆!天啊,我杀生了!母蛤蟆说不定肚子里还有好多仔,这下杀生无数!持戒僧当时就又惊又悔。这晚,持戒僧躺在床上,想着那死去的蛤蟆久久无法入睡。

后来,持戒僧好不容易睡着了,却突然看到数百只蛤蟆前来索命,持戒僧吓得大叫一声醒来,方知刚才只不过是一个噩梦。

终于等到了天亮,持戒僧急匆匆地来到昨晚的事故现场,没有看到蛤蟆可怜的尸体,却看到一只被踩烂的老茄子躺在路中央!原来如此!持戒僧长出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故事讲完,清远禅师又说道:“修行,必须离却情念,否则定会大吃苦头。现在我来问问各位:那持戒僧夜间踩着的,是蛤蟆呢,还是老茄子呢?如果说是蛤蟆,天亮了再看却是老茄子;如果说是老茄子,天没亮的时候却有蛤蟆来向持戒僧索命。谁能解释解释?”

[禅中智慧]

是蛤蟆,还是茄子,全在人的自我内心之间。

44.顺其自然

福州罗山道闲禅师去拜会石霜禅师,说:“心的灵知灵觉已现,却往往会被一大堆纷乱的念头束缚住了。在这种起伏不定的时候,我该如何用功呢?”

石霜禅师回答说:“最好是正视它,直接把各种念头抛弃掉。”

道闲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便又去请教严头全豁禅师,问了同样的问题。

严头禅师说:“那狂妄之心该止时便会止,顺其自然好了,管它干吗!”

[禅中智慧]

人心总是纷乱复杂,起伏不定,智慧的人能够顺其自然。

45.何不自观自静

古印度崛多三藏法师,在六祖慧能那里契悟禅道。后游五台山,见一僧结庵静坐。

法师问:“你孤零零地坐在那儿干什么?”

僧答:“观静。”

法师问:“观者何人,静者何物?”

僧赶紧作礼,请教道:“此言该作怎么讲?”

法师说:“你何不自观自静。”

僧茫然不解。

每一种思想都有持不同意见者,南阳慧忠禅师认为,如果心里不垢不净,何必起心而观净相?表面看来,这似乎是对“自观自静”的否定,可反过来一想,又有几人能做到“不垢不净”?印度哲学大师奥修认为观照静心是一门艺术。他说:“静心的主旨在于学习如何去‘观照’。你看到一棵树,你在那里,树也在那里,难道你就不能够多找出一样东西吗?你在看那棵树,但是在你里面有一个观照,那个‘观照’看着你在看那棵树。”奥修又说:“任何能够将你引导到你自己的事就是静心。发现你自己的静心很有意义,会有很大的喜悦,因为它是你自己的发现,而不是某些强加在你身上的仪式,所以你会很喜欢去进入它。你越深入它,你就会觉得越快乐,你会觉得很平和,你会觉得更宁静、更凝聚、更有尊严、更优雅。”

[禅中智慧]

凡夫,将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意根这六根互用来观静,自然心静,静生清净心,何来无明?静心是一种蜕变过程,是人格的一次完全的开花,是人生的一次成长。

46.梅子熟了

大寂听说法常弹师住大梅山,于是派遣一学僧去问禅师:“和尚见马大师得个什么,便住此山?”

禅师说:“大师向我道:即心是佛,我心下领旨,便向这里住。”

学僧说:“大师近日佛法又有别的说法。”

禅师道:“又怎么说。”

学僧说:“大师又道:非心非佛。”

禅师说:“这老汉惑乱人,没有止尽。任他非心非佛,我还是坚持即心即佛。”

学僧一次参礼马祖,将大寂让他去问法常禅师的原话说给马祖,马祖高兴地说:“梅子熟了!”

庞蕴居士听后,想检验一下法常弹师是否真的开悟,便起身去拜访。二人相见,居士便问:“人人向慕大梅,不知梅子熟了没有?”

禅师说:“熟了吗?准备从哪儿下手?”

居士说:“百杂碎。”

禅师伸手说:“还我梅子核来。”居士无语。

自此,学者逐渐云集大梅山,法常禅师的禅道闻名天下。

“即心是佛”谓即人人具有平等的佛性,佛性即自性。白性足,心即佛,何必要到方外去求呢?法常早已从“即心是佛”中洞开心门,得到了无穷的智慧,任你学僧怎么说,受益者的心里最为明了。“梅子熟了!”不光上师这样评价,法常自己也认为已得道了。这份自信,来源于平时的修行悟道,非一日之功。

[禅中智慧]

现实生活中,凡夫的信心总是受环境的干扰而波动。设若自己没有足够的定力,极容易陷入摇摆不定、恍恍惚惚的境地。

47.平常心是道

赵州从谂禅师未纳戒,便前往池阳,参礼南泉普愿禅师。

赵州问南泉:“如何是道?”

南泉答:“平常心是道。”

赵州叫:“那么还能肯定心有趣向吗?”

南泉答:“心有趣向即是背道而驰。”

赵州问:“那怎么知道是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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