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回到洛阳之时,天刚蒙蒙亮。东方露出的一丝鱼肚白让张山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他就这么站在痴痴的站在邙山山脚,看着东边的太阳终于从山后露出一丝丝光辉,才带着满脸微笑一颠一颠的下山了。
人参娃娃在银狼宽阔的背膀上百无聊赖的打着滚,一会又爬上了银狼的脖子,手脚并用,咬着银狼尖耸的耳朵不放。嘴里含糊的说道:“小银,哧溜……你说大王为什么会青眼这个家伙!哧溜……可恶”
“我劝你最好还是闭上嘴,如果大王知道你背后非议他,估计你那些红豆豆都要不保。”银狼不在乎他的撕咬,稍稍抬头注视着远去的张山。“大王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不懂。”
“小银,你说什么?”人参娃娃伸手一按,巨大的银狼背上放佛背上了一座大山,浑身的骨头都被压的咯咯作响。“你算老几?别以为你快晋升分神境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跟我说话,我想灭杀你,只需用一只手!”他肉呼呼的白嫩小手在猛然下压,那头巨大的银狼再也支撑不住,轰然跪地。
“在邙山,除了大王,还没有人能让闭上嘴!你找死?长了狗胆么!”人参娃娃身上一股无敌的气势赫然而起,而银色的巨狼也忙不迭低头臣服。在邙山,实力代表一切,如果你没有实力。高傲会害死你!所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语已经在不经意间惹恼了这个邙山排的上名号的凶妖,银狼所做的只是在最快的速度做出臣服的动作而已。
这是生存的方式,服从强者!
那个男人,银狼在心里默默想着,他可能会成为最强者!
“谁说不是呢?哧溜……”散去一身强者气势的人参娃娃又攀道银狼身上,放佛知道银狼心中想法一样,自言自语道“只是我们需要万年甚至更久才能做到的,他却唾手可得。真是让人嫉妒啊!哧溜……”
张山完全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那个分神境的人参娃娃也好,金丹境的银狼也好。现在跟他已经没有了什么关系!他现在可谓神清气爽,意气风发。不说与这天地间屈指可数的绝世大妖称兄道弟,而且还知道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在这个世界竟然如此吃香。又想到手中的白骨串珠,怀里的清风身法。简直就是一副赤裸裸的暴发户心理啊!
“自己这两年真是活狗身上去了,若是知道城郊邙山就有如此机缘,自己还上什么天山。直接在这里不就好了。”张山心理默默的想着,若是那样,经过两年的努力,现在的自己怕是已经可以‘驱剑翱翔天地间’的牛人了!
唉!叹了口气,张山虽然对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颇有微词,但他本身就是个天大的乐天派。想到自己以后的光明前路,马上就开心起来,连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再入洛阳,城门的将士刚好是上次张山赠马的那位。所谓拿人手短,这次便是连受身之类的动作都没做便将张山迎入城内。张山心情本就打好,看到几位城门将士如此礼待,颇有些心花弄放之感。随手从腰间的囊袋中取出一个小银饼送给几位将士。
那些守城的将士,大多都是些大头兵,就连他们中官职最大的,也不过是个队正而已。他们一月几十文大钱的收入哪里见过如此多的银钱,就是那队正,一月也不过二钱银子。
一番推脱后,接过张山所赠的银饼,众将士已经将张山视为己出了。张山心里也暗自好笑,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便是在这个银钱的使用还不是很广泛的唐朝,也是一样能行得通啊!
只不过众多将士的热情和真诚还是让张山有些吃不消,为了争夺请张山回家作客的机会,这些将士几乎都要打斗起来。最后还是队正亲自出马,才拿下众多将士激动的心情压下。张山也出面,答应众将士,若是有机会自然是一一登门拜访。
“志哥,你给我说说这城中现在可以什么厉害武将?或是厉害的江湖武人也可。”张山一边低头吃面,一边向旁边的武将打探着城中的消息。
说是武将,怕是有些不妥。这正是张山赠过银饼的那个队伍的队正。恰逢他替班下来,张山便寻了个简单的早餐铺子,请这位同样是姓张的队正吃了个简单的早饭。
说是简单的早饭,也已经让这位队正受宠若惊。要知道,面食可是个稀罕物件。更别说可以压制成面条的细白面,就凭队正的微薄收入,怕是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次。认定张山的仗义疏财的队正对这位年纪轻轻却颇有义气的黑瘦公子简直已经到了视为兄弟的层次。倒不是说因为张山多有钱,而仅仅是因为张山这样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能如此平等待他,这便让他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对张山的问题,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刚好,这位张队正虽然武力不高,也没有多少文化,却是个在识人知事方面颇有本事的人,对于城中的一些风吹草动也是十分敏感。听到张山问,他停了手中筷子,稍微沉思道“若说武将,我郑朝大将单将军,可谓勇武过人,有天人下凡之姿。除了单将军以外,原本还有原来的瓦岗诸位将军,各个都勇武非凡,绝非是寻常武将可以匹敌。可惜……唉”他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张山的大脑火速旋转,终于才想起,这两年,正是秦叔宝、程咬金等人从王世充这里叛逃出去,投向大唐的年份啊!
不对,若是如此来说,莫不是李世民现在正在邙山之中?想到这里张山不禁的微微摇头,怎么可能,自己昨日才刚刚从山上下来,并未遇到军旅之人,怕是李世民现在还未西征王世充。或者他大军还未到洛阳?
“志哥,听说那大唐的秦王乃有明主相,当受万人敬仰。不知道他可曾来过咱们洛阳城?”
听到张山说大唐二字的时候,队正的脸上就已经变了,张山一句话问完,那队正的脸色铁青。压低了声音说道:“弟弟你千万别乱说!小心隔墙有耳,若是被人听去了,怕是你有生命之忧啊!可是有皇令,严禁私下议论其他朝堂的问题。此事休要再说,休要再说。”
张山虽然韬哥没趣,但也已经看出了其中一二。现在,怕是李世民的大军就在路上,马上就要一举攻破洛阳,灭了王世充的所谓郑朝!
起身将几个大钱点给摊主,向那队正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后,便转身走了。
那队正脸上一阵轻一阵白,最终还是长嘘一口气。
“那位公子乃是大人物,讨论些大事也是应该。反而是自己唐突了!”心乱如麻的他低头扒拉碗里的面,便是将张山未曾吃净的半碗也端过来。忽然他愣住了,桌子一个角落,用情水写了几个小字。也亏得他当年偷听过几日乡学,吃力的辨认半天,愕然!
下一刻,面无血色他猛然起身,便是那碗还未吃完的面食也不去管了。急匆匆直奔家而去了!
桌上写了六个字“战火既至,速逃!”
他的赶紧叫上家眷,向上司说明情况,去乡下的老家去躲上几日罢!至少也要把妻儿送走。对,队伍中的兄弟们也都要通知到了。
为什么要相信这么一句话?队正说不出来,但是放佛冥冥中有人告诉他,那个人的话是可信的!
虽然现在洛阳城一片歌舞升平,若真是战火烧起。队正想到此,浑身打了个寒颤,脚步又快了几分。
而办完这一切的张山早已经溜溜达达的去了花间酒肆。作为整个洛阳顶级的酒肆,怕是也只有他能配得上唐十三的金丹真人的身份罢。而且张山对这里也是极熟的,所以便将这里作为了一个碰头地点,将师兄姐几人也都安排住在此地。
远远看到花间酒肆的屋瓴了,张山心里有点激动。昨日与唐十三一别,本来便以为是永别了,没想到现实跟想象却是南辕北辙。只是半日,便又和几位师兄师姐见面了!
想到昨日唐十三舍身维护,苏师姐也愿意以死相陪,即便是那位性格有些胆小怕事的朱师兄也都舍生忘死,没有半句怨言,张山心中就暖暖的。
这恐怕就是门派的归属感吧!张山心中想到。
忽然,张山的眼睛余光瞄到了一个身影,貌似在哪里见过。却有记不太清了!
师兄师姐先放一边,反正早见些晚见些都一样。张山加快脚步,悄无声息的跟上了那个陌生而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走的很快,但也仅限于普通人的速度。而张山现在的体质远非普通人可比,远远的跟着那个身影,走的闲庭信步。
那身影在小巷中七扭八歪的走了许久,有看看四下无人,一闪便进了其中一间民宅。张山急忙快走几步,想着赶上去偷听一下,没想到还没走几步那门又打开了,刚进门的那个人急色匆匆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沿着原路往回走。
这可苦了张山,本来就事发突然,什么都来不及想的张山一下便钻进旁边的一个鸡舍中。浓厚的鸡屎味道直刺大脑,若是普通人怕是进来就吐了。
张山是何等人?算起来也是两代乞丐了!
稍微定定身形,张山悄悄向外看去。这下,正好看到那个神秘身影的脸。
杨钤珞的贴身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