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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功夫1

曾老五突然看到我,吓了一跳,好半天回过神来,莫名其妙地望着我,你在说什么呀?我听球不懂!

说完,老五转身就走,我一把拉住他,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再走!

老五愤愤地扯开我的手,低声道,我说你是吃错药了不是!黑更半夜的,你找老子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干什么?

我还没说话,老五一把拉了我,低声道,等等,我们到另一边说话!

他拉着我朝着巷道外面拖,把我拖到另外一条巷子的时候,他又小心翼翼地探头,打量了自家的楼房,发现没有任何响动之后,他怨恨地道,我说你这厮儿真是麻烦!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丽莎跟我说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老五匪夷所思地望着我,我说刘从,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金沙的疯子这样多,你凭什么说是我师傅跟踪你?

我也愤愤地望着他,你以为我想跟你师傅打交道么?我请你告诉他,跟踪我没用,我是坚决不学功夫的!

老五莫名其妙地望着我,他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跟你说没用,你和我师傅去说吧。

就这样,我又再次和曾和亮同志有了第二次的见面。这次见面是在红岩桥下的水泥过道上,那时候夜静人稀,街道上连车也过得少了。

和亮听了我的话有点吃惊,本来他正在吃鸡腿,听了我的话,他的鸡腿居然掉在地上,你说什么?居然有疯子跟踪你?

我觉得他的反应实在很无聊,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像是装的,但我觉得这也太夸张了,以为身为一个功夫高手,听到这消息居然这样的不镇定,这就说明他的定力还不太够。我没有掩饰我的轻蔑,在我的眼里,和亮连老黄叔的一半都赶不上。

和亮惊讶了半天,渐渐镇定下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笑了笑,嘴里念了一句,年纪大了,受不了惊吓了!

念完这句,这厮居然弯腰拣起地上的鸡腿,对着我们尴尬地笑了笑,居然重新将那油汪汪的沾了灰的鸡腿塞进嘴里大嚼起来,他边嚼边对我们嚷曰,不干不净,吃了不得毛病!这下看得我们两个那真是呆若木鸡,想不到和亮同志真是有叫花子的风骨。

和亮望着我们,他有点惊讶地对我道,小刘,你继续说,那疯子长得什么样子?他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打扮?这个可是很重要!

我茫然地道,我怎么晓得他是什么样子?他跟踪我这事情还是别人告诉我的呢。

我把丽莎发现疯子跟踪我的事情自始至终告诉了他一遍,和亮几下嚼完鸡腿,把骨头往河里一扔,然后举起肮脏的袖子揩了揩嘴,满意地道,这家鸡腿卤得不错!

他提了提裤子,望了我一眼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会处理的。

本来我是满腔怒火想问个公道的,想不到居然会被这样轻描淡写的给应付了,回来的路上我也想不通,不过我后来想通了,其实疯子是丽莎看到的,而且她又没有看清楚那疯子的具体模样,所以老五说得也很是有道理,金沙的疯子这么多,我为什么就说是和亮跟踪我呢?

我离开的时候,和亮对我道,小刘,我送你一句话,那个老黄叔教你的东西你可别荒废了。

我当时答应了他,不过后来又觉得和亮管闲事管得有点宽了,我学不学关你屁事呀?你又不是我的师傅!

虽然我这样说,但我还是认真思考了他说的话,的确不应该荒废的,虽然只是个丢圈圈的游戏,但这游戏里却包蕴着很强悍的力量,既然是强悍的力量,我又为什么不纳为己有呢?

不过当下不是修炼的问题,现在摆在我眼前的问题是那个神秘跟踪我的疯子,那个家伙到底是谁?他跟踪我到底是什么目的?他是不是和曾和亮一样是个装疯卖傻的功夫高手?一想到这里我就毛骨悚然,怎么搞着搞着我居然会淌进这趟子浑水里去了?

自从知道有神秘人跟踪我之后,我的小日子过得就胆战心惊的了,每天上学放学,甚至躺在床上对着窗户的时候,我都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的情况,看看到底有什么人跟踪我,说来也很是可怕,每天我都感觉有人在暗处窥视着我,那种窥视的眼光深沉而阴险,宛如一个看不见的存在,我知道他的存在,但我就是无法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监视着我。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我过得胆战心惊,不要说修炼那丢圈圈的游戏了,就是睡觉都没法睡得安稳。我觉得这日子不能这样过下去了,我得找和亮帮忙。

老五知道我要去找他师傅,他表现得很惊讶,你不是说你不想学功夫吗?怎么又找我师傅了?

我沮丧地道,现在不是学功夫的问题,我现在遇到麻烦了,我想请你师傅出山帮帮我,我感觉到那个跟踪我的疯子又出现了。

老五带我去见和亮的这一天是下午,那天是体育课,一般体育课老师都让我们自由活动,他自己到其他地方去自由活动去了。在所有的课程中,我们最喜欢的就是体育课,在体育课中,我们最喜欢的就是自由活动,虽然看起来是老师不负责,其实我们都感谢自由活动,虽然老师也得了自由,但对我们来说,自由活动是这样的可贵了,有这么一个理由把男生女生全聚集在一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甚至还可以神秘地消失,老师也不过问,这真是小学生的快乐节日呀。

不过那段时间我没有感到快乐,有一个神秘的疯子或功夫高手跟踪你,无论你多么的乐观,你的菊花都会发紧。说来也怪,当我和老五去见和亮的时候,那种神秘的被人窥视的恐怖感却好像阳光下的黑暗一样被驱散无踪。

和亮听了我的话,他的样子有点严肃,小刘,不是我说你,你真得拜我为师,这样你才能摆脱那个神秘人,如果你做了我的弟子,你的安全就是我的安全,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会像保护我自己一样的保护你。

不知道为什么,和亮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感觉很不对,我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也许这个跟踪我的神秘疯子就是曾和亮同志,他之所以搞出这么多的花样,无非就是想让我跟他学功夫罢了。

因为这些事情出现得实在太巧合了,为什么那疯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和亮让我拜师的时候出现?所以我当时就认为这一切都是和亮搞的鬼。于是我就对他道,无论怎么都可以,让我学功夫,我是坚决不干的!

说完我转身就走,和亮很懊恼地嚷,这孩子真是没礼貌!我又没逼你你干嘛搞得这样洋歪歪的?

自认为看穿了和亮的我,精神压力为之一解,我很后悔,为什么这点小事情要等我见了他的面我才领悟到呢?不过这也说明我是个后知后觉的人,如果我早点这样思考,也许就不到见他第二次这一步了。

破解了这个秘密的我又开始振奋地生活着,我又回到了厕所顶上的棚子里,开始我的静坐,本来我想修炼一下看圈圈游戏的,但我就是提不起精神去学。

虽然在老黄叔的教导之下我已经不用别人扔圈圈去看了,但我仍然觉得麻烦,因为老黄叔说过,在可以闭目视物之后,就得修炼丹田之气,将丹田之气运到全身百骸,争取在那时间凝固的瞬间让自己站起来,老黄叔还说过,能够达到这个境界却无法运动,那也是没法躲避子弹的,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在那个瞬间动起来。

为了在那个神秘的瞬间能站立起来运动,我进行了无数的努力,可我就是无法控制那丹田之气,而且我连看圈圈那个神秘时刻也无法控制。

那个神秘时刻宛如天空变换的云一样,你根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什么时候会去,既然连这个都无法控制,我又怎么能提纳自己的丹田之气到四肢百骸?这就好像连小学都没有毕业的人居然要去读大学一样的不可思议。

所以我仍然静坐,五心朝上,玩那个闭目视物的游戏。其实我的内心非常感谢老黄叔,虽然我没能达成他的心愿,但起码我已经练成了闭目视物,而且我还把这游戏提升到了另外一个层面,那就是我能够将我的视觉听觉扩展出去,这大概是他老人家也没有想到的罢。不过讨厌的是,在我静坐视物的时候,我的灵智宛如脱壳的灵魂,静坐在那里的只是我的肉体。

而真正的我却浮游在棚子外面的天空,缄默地俯瞰着这寂寞却又热闹的小城,有时候我会渐渐升高,升到浮云之外,升到有璀璨星辰的天空,那时候俯瞰脚下,那可是真是苍苍茫茫,横无际涯,在那漂浮的云海之下,浩淼的黑暗之中,金沙小城闪烁着细微的光亮,宛如一团美丽的灰烬,又如贵妇遗失的碎钻,那种精致与神秘之处,当是无法形容于言语。不过这事情有点糟糕的是,我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到别处去观望,只能在原地俯瞰,而升高也是不由自主,完全不由自己的意志主宰。

这天晚上月亮大得惊人,凉风习习,灯火万家,这是静坐最佳的时期。

因为空气透明度高,视野会很开阔,这样会看得很远听得很远,于是我又沿着那铁栏杆爬上了厕所的顶层,弯腰进了棚子。棚子的周围是我老妈撒种的瓜秧,现在这些瓜秧已经生了纵横的藤,那些藤生长的速度很快,它宛如无数条绿色的蛇将我的棚子缠绕起来,然后又热情地给棚子免费覆盖了一层绿油油毛茸茸的肥大叶片,不过这些都没有给我带来烦恼,因为这根本不影响我在棚子里的行为。

自以为跟踪的疯子是和亮之后,我精神压力便消失了,虽然那恐怖的被人窥视的感觉仍然阴魂不散,但我也无所谓了。因为那只是个想逼我拜师的疯子,我可以不理会他。就在这个晚上,我又闭目静坐,我的感觉慢慢的穿越过棚子,到了棚子外的天空,这时候我毛骨悚然地发现,在我家围墙的外面,居然真有一个黑影在鬼鬼祟祟地对着我家木门的缝隙探头探脑地张望,借助清冷的月光,我看到那个黑影身着褴褛,果然是乞丐或疯子的打扮,不过与和亮比起来,这个人显然个子矮了不少,他明显没有和亮那么高大。

就在我静悄悄地俯瞰他的时候,我发现那厮居然轻飘飘地跃到我家围墙之上,宛如一缕鬼魅般的青烟。我做声不得,行动不得,不过我却是好奇,我倒要看看,这个厮是怎么跟踪我的,有一点可以证明的是,我的确被一个神秘的疯子跟踪了,而且这个疯子还有功夫,更而且,这个疯子不是我想的曾和亮同志!而是另有其人!

不过他会是谁呢?更更而且,这厮会功夫,而且出入我家如入无人之境,他会不会发神经危及我的家人?

想到这里我越发的紧张,非常想回到自己的身体上,但越是着急越是无法动弹,于是我只好眼巴巴地看这那厮轻飘飘地从围墙上跃到我家院子中间那棵巨大的洋槐树上。就在洋槐树下,大约五十步的地方就是我家的楼房,楼下面就是客厅,我老爹老妈我兄弟侄子侄女一家人正坐在里面看黑白电视。他们对院子中洋槐树上黑影的存在一无所知。

就在我眼巴巴地看着那个黑影蹲伏良久之时,突然空气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之音,那声音在我听起来非常猛烈,但在夜晚,这样的声音其他人是听不出的。那尖锐之音朝着树上的黑影嘶然划去,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声音居然带着一道凛然的寒光!

我朝着发出寒光的来处望去,这时候我又呆若木鸡地发现,对面何家楼顶之上居然也轻飘飘地跃起一条黑影,此黑影宛如一只巨大的飞鸟,朝着树上的黑影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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