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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年轻的佣兵

五年后,圣历三百九十七年,魔法王国索菲里亚南部缔芬山区的丛林深处,一队拖得长长的马车队伍正朝北方缓行,马车上堆着沉甸甸的货物,一看便知这是一支正前往东部海港忒拉的商队,不过和一般的商队略现不同,几乎每辆马车前后都紧紧跟着几名武装的佣兵。

商队的中部还有一辆略显豪华的载人马车,想必是商队的主人。

在魔法王国索菲里亚虽然魔法已经极为普及,但毕竟有魔法天赋的人仍在少数,所以常备士兵依然是整个王国的主力军势。

而对商队而言雇佣兵则是必不可少的安全措施,像缔芬山区这种深山是山贼强盗经常出没的地盘。

这些盗贼时常袭击过往的商队车辆,政府对此也不是毫无办法,但清剿要付出相当庞大的人力财力,相比较日常商队的损失,毕竟对一个国家而言并不算太严重的问题,所以政府对此也持中立态度,不过正因为有了这些盗贼,也为佣兵发展提供了充足的养料。

盗贼袭击商队,佣兵受雇保护商队,可以说盗贼和佣兵有着两者对立又密不可分的关系。而现在这只商队所雇佣的正是南部地区比较有名的“索罗门”佣兵团。

车队已经行走了一整天,眼看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走在队伍最前头的一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少年的头上裹着厚厚的头巾,几缕银白色的发丝透过头巾贴在额头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紧张地注视着前方方不远的平原,许久后,少年回头朝身后一个看似是领头的中年男子说道:

“团长,我们已经离开了危险地带,估计再走三十里就能出这片森林。”

“很好,让车队在这里安顿准备过夜吧。”中年男子看了看天,的确不早了。

“是。”

“哦,对了,赫罗夫大人那你去通知下,就说是我的安排。”

“是”少年行了个礼向车队后方跑去。

“真是个勤快的小伙子。”一旁的一个骑兵望了望跑远的小伙子拍了下中年人的肩膀。

“而且很出色。”中年人黯然一笑。

这个名叫文森特的小伙子是他两年前在半路上拣来的,当时自己看到他衣衫屡屡满身肮脏地蹲在路边一旁一动不动,以为是小混混的沃尔特原本并没打算将他放在眼里,可是对方那双琥珀色的双眸所透露出的锐利眼神却好似有魔力般吸引了自己;再看了看这孩子尚且坚实的身体自己便把他留了下来,那时自己正好开了一家佣兵社,本想当个小差役使唤的,可对方娴熟的武技和灵巧的身手让他大为吃惊。

哦对了,还没介绍下这位中年人,他的名字是沃尔特。索罗门,过去曾经是个骑士,也是个小队长,直属于皇家近卫骑士团,五年前退役,并不满足于安逸生活的沃尔特决定自己创办一家佣兵社,也许从骑士降到佣兵在一般人看来简直是笑话,要知道佣兵的地位可是比正规军新兵还要低。

不过沃尔特不在乎,对于他而言战场就是一切,哪怕失去了生命也不能失去自己的剑。千万别小看沃尔特,虽然已年过50不过沃尔特可是个中阶骑士,实力远不是一般士兵所能及的。

晚上,车队在一片比较开阔的平地上扎营,营中点点的篝火烤着佣兵们刚刚打来的野味,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气,火堆下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伴随着佣兵商人们的嬉笑。气氛显得极为欢快。

“哈哈,足足走了4天,终于离开那个让人提心吊胆的鬼地方了,要是能有壶酒就好了。”

“快拉,照这速度估计明天晚上就能到忒拉,香喷喷的饭菜美酒正等着我们,呵呵。”

沃尔特在营中来回巡视着,看着部下们欢快的面容自己心理也极为舒畅,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因为时间紧迫而不得不穿越盗贼盘踞的缔芬山区,赫罗夫这个老商人开的价格不是一般的高,本来看来一切都很顺利,沃尔特也很能理解部下们此刻欢快的心情。

吩咐几个正在聊天的部下去外部巡逻后,沃尔特转眼看了看营地中央的豪华马车,那是赫罗夫的马车。

“希望今晚别出什么岔子。”

为了保障安全他吩咐文森特彻夜巡逻,对于一个只有14岁的小伙子而言这种责任在重了点,不过沃尔特很放心,因为他非常看好文森特,这个小伙子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

自从收留了他沃尔特便发现这个小伙子有太多与众不同的地方,首先是性格,在文森特身上他看不到丝毫孩子应有的幼嫩,冷静沉着这是文森特给他的第一印象,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沃尔特发现这个小伙子不仅有着不错的身手而且对技能的学习能力更是令他咤舌。

几乎是过目不忘悟性极高,短短两年期间,自己那点技巧他居然已经完全掌握,甚至超越了自己。

现在的文森他已经能够熟练的运用中阶斗气,一般人要想要达到这个境界往往要花上十年或二十年的时间,这简直是个奇迹,有时候沃尔特甚至在想自己到底拣了个什么怪物啊!

不过更令他吃惊的是文森特对待死亡的态度,那是一种极端的冷漠;

记得一年前自己的佣兵团造到山贼的袭击,文森特居然只身一人斩杀了近四十名盗贼,从战场上回来的文森特满身是血,大量的血水沿着皮甲的缝隙向外流,在地上积了个小水坑,同时一股股腥臭作呕的血腥味从他身上弥散出来,整个人直如深渊尸水中爬出的恶魔,吓得周围的人不敢停留急忙转身就逃得远远的。

沃尔特清楚得记得那天文森特的眼神,那是一种孤傲,对生命的漠视,轻蔑,这种眼神只有常年经历血腥战场的人才会具有,可在沃尔特的记忆中那却是文森特头一回杀人。虽然有太多另沃尔特不解的地方,不过他仍然是很信赖文森特的,任何任务只要交给他没有完不成的。这也令团里其他的佣兵刮目相看。

所以,担任夜间巡逻警戒的任务沃尔特便很放心的交给了文森特。

营地后方的丛林中,文森特正带领3个佣兵拿着火把在周围巡视。

“我说BERSERKER,我们在这都兜了好几圈了,是不是可以回去换班了。”身后的一个佣兵显然有些抱怨,好不容易走出危险地带大家都很高兴在营地有说有笑,而自己却不得不在这无聊的巡逻,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已经是属于东部维塔里省的范围了,理论上已经没什么危险。

“对啊,对啊,应该没什么危险了,就让我们回去换班吧。”另外两个佣兵连忙应和着。

“好吧,再把周围巡视一圈,你们就可以回去了。”被称做BERSERKER的少年瞥了一眼身后的三人,BERSERKER在可达拉斯大陆语中是“狂战士”的意思,自从两年前那次袭击之后见过文森特地狱般形象的佣兵们就开始用这个词来称呼少年,在他们看来眼前的少年甚至比高等的魔兽更为恐怖,不过平时少年还是很和善的,只是一道战斗,大家感觉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好。

在巡视了一圈仍然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文森特便按照约定放三人回去了,冷漠地目送三人满怀兴奋地往营地跑去,文森特转身又开始了巡视。

“怎么不一起回去啊,一个人很有意思么?”一个深沉的男声从心底传出,不过这语调却和声音的低沉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要明知顾问,你知道我不喜欢那种热闹的场面。”

“呵呵,五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看来是我教育失败啊。”

没有理会那声音的嘲笑,文森特开始默默念起了咒语。转眼一个黝黑且周围环绕着红色光圈的小球出现在手中。

“承载黑暗的精灵,为我探知周遭的一切——黝冥幻灵。”

转瞬间,黑色的小球幻化成无数如蝌蚪般的黑色生物,朝四面八方飞去。

这是黑暗元素的下阶魔法,没有任何攻击能力纯粹的侦察用魔法。

“恩,看来你的元素操控能力又有了不少长进。”那声音明显带了些赞许。

“狄斯路亚,我说过多少次了,别没事就跑出来和我说话。”

“呵呵,要不是我你能有现在的能力?以后还有很多事用得着我呢。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

“知道了。”说心里话自己还是很感激这个有点神经质的家伙的,自从五年前的那场以外之后,他就神秘的出现在自己意识中。

他自称狄斯路亚,是一位魔导士,因为某种原因被封印只能用意志和外界交流,根据他的说法,自己当时无意间打开了通往异次元的通道让他的意识和自己连通才造就了现在的局面。

虽然自己对这为自称是魔导士的家伙深怀疑虑,不过对方渊博的学识的确另自己有了很大的帮助,五年来,他一直指导自己魔法的修炼,用他的话说自己是块不可多得的魔法天才,很多魔法几乎是一遍就会。

不过自己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狄斯路亚教自己的全都是黑暗魔法,这和大陆现有魔法领域极为不符,虽然自己也不清楚魔法的范畴与概念,不过根据周围人的消息黑暗魔法并不是什么招人喜欢的东西,自己甚至听说黑暗魔法是魔族用来蛊惑人心的恶魔。

不过每次问起狄斯路亚,他总会不屑一顾的说‘那是市井小人对魔法的狭义理解,在这个世界上原本就分布着六种元素:光,暗,火,水,风和土;魔法也是根据针对这六元素的操控法则而产生的,可以说每一种元素在世间都代表了一种秩序,这是创始神所定下的秩序,因此,六元素在世间是平等的并不存在什么善与恶之分。’

“真是麻烦。”操控黝冥幻灵感知周围的文森特突然感到了一丝异常的精神波动。

“看来会比较棘手呢。”狄斯路亚显然也感到了这股异常的波动。

“没事,就当作是一周来的热身好了。”文森特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距营地两里外的丛林中,一支身着暗灰色铠甲手握兵器的队伍正缓缓靠近,大概数一下,这支队伍足足有两百人,从他们缜密的阵型和统一的服装看来并不是什么山野的盗贼团而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兵团,每个人都紧紧注视着前方不远的星星营火,眼中透露的并不是对钱币的贪婪而是纯粹的杀意,领头的是一个全身暗黄色铠甲的高大骑士。

“报告团长,对方现在毫无警觉,多数卫兵已经休息。”一个显然是探子的人从一旁的草丛冲窜了出来。

“沃尔特那个老家伙呢?”骑士慎重得看了看前方的营地。

“回团长的话,沃尔特现正在赫罗夫的马车中,应该没有发现我们。”

听完探子的报告,骑士满意的点了点头。‘呵呵,终于可以除掉这个可恶的竞争对手了。’

这名骑士名叫包佩彻,是南部几大有名佣兵团之一“诃拉斯”的团长,和沃尔特也是生意场上的主要竞争对手。

别看佣兵团的社会地位不高,需求量还是很大的。不过俗话说再大碗饭也喂不饱一群人,这委托客户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竞争是难免的事。尤其向“索罗门”和“诃拉斯”这样的大型佣兵团,往往为了争一个委托而经常大打出手。梁子也就这样结下了。

不过几天前,沃尔特接下了赫罗夫的委托,这让包佩彻倍感不爽,这委托原本是诃拉斯佣兵团接下的,可因为对方要求的时间和危险性实在太高,所以包佩彻也就没签这份合同,想再考虑下,谁知道,赫罗夫这老家伙居然直接找到了沃尔特,对方又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这么一弄搞得自己和佣兵团信誉大打折扣。

包佩彻这个气啊,早就看沃尔特不爽的他随即便准备起了报复活动,原本就是山贼出身的包佩彻自然最伏击有一套,带领自己的精英二百来人快马加鞭赶到对方前头在次设下埋伏,意图一举歼灭对方。

拔出腰间的长剑,包佩彻等人蹑手蹑脚得开始朝已经进入休息的营地靠近。营地周围的卫兵因为度过危险地带而放松了警惕因而寥寥无几。大多数佣兵已经躺在车边进入了梦乡,偶尔有几个醒的也是在和同伴愉快聊天,全然没有察觉危险的临近。

现在包佩彻心里高兴极了,真期待把沃尔特那老家伙的头砍下来当皮球踢。

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动早已经被某人察觉,黑暗中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你真打算那么干?”狄斯路亚略带疑虑的问道,不过口气中却明显有几分幸灾乐祸。

“这么好的实验机会我怎么能错过,一直没能准确掌握的能力,要多加实践才行。”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文森特的眼中透露出兴奋的目光。不过随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确定发动时不会被范围之外的人察觉么?”

“不会,除非有能力强大的魔法师,否则一般人是根本不会察觉。”

得到肯定答复后,文森特便直起身子朝那群不速之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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