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说起红包的事情,让瞿子林想起了我们结婚前的一段插曲:“要说起来,我和小怡结婚前就因为彩礼,我妈就被岳母差点给气病了,跟我闹了好几天。”
“怎么回事?”生母问道。
“姨妈,你也知道岳母是做生意的人,而我爸妈都是上班拿死工资的人,那时候我弟弟还在上大学,我一办婚事家里就很紧张了。当时,岳母开口要的彩礼数目又不小,我家就困难了,那时我妈就不同意。岳母见我妈不同意了就说:‘没关系的,到时候我再加一些,然后返还给孩子们,不就行了?’,我妈想既然最后是我们受益,她也就不再反对,咬牙把彩礼钱凑足送给了岳母,结果,我们一分钱也没得到,我妈知道后,又气又恼,骂了我几天……”
“这就是你们结婚后两边父母不和的原因?”
“嗯,最后连酒席都是两边分开办的……”
……
我没有插话,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说话,脑海里闪过一年前的一幕幕,以为结婚后我就能过上自由一点的生活,可是来来去去最后还是无法隔断这种牵连,甚至还连累了另一个家庭。
“听我的,你们不能离婚,等你们有了自己的房子,两边都不靠的时候就可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
这是生母离开我家前慎重的说话,结婚后一直处于养母和婆婆妈相互间的斗气,相互间的抬杠,做着夹心面包的我们突然得到了生母突如其来的理解和支持,我们就像挣扎在汪洋大海中快要溺水的人遇到了救命船只似的,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当时的感动之情。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我不再怨恨生母,反而由此增进了我和她的感情。
最后,我们熬过了这一劫,没有离婚,在他单位分下房子的那一刻,我们真是无比的兴奋,匆匆装修后,还没等油漆完全干透,我们就搬了过去……
却也由此,结下了养母对生母的恨意!因为我们这一次的搬走,算是真正脱离了养母的掌控。
唉!收回回忆的思绪,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我和瞿子林结婚五年,共同一步步艰难的走到现在,当所有的状况都转危为安后,就不能共享幸福了吗?
“嘟嘟”已到站的公车轻响着喇叭,提醒着我该上车了,我怀着忐忑而略带彷徨的心情,坐上了去我妈家也就是养母家的公车。
养母家我有几个月没来过了,还是那栋老旧的房子,房外的院子里依旧种着她喜爱的茉莉花。轻轻摇曳的绿色花叶,含苞待放的点点花苞,时时洋溢着无限的生机,可是我的心在这里却这般的死寂。
来到养母家门前,我抬起敲门的手微微有些踌躇。最后,深吸一口气,在门上落下了我的手指。
门打开后,露出一张我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脸。
一张年近七十的容颜上没有丝毫皱纹,发白的短发梳的一丝不乱,微胖的身上穿着色泽款式得体的衣服。这就是我的养母了,一个身体健朗,精神矍铄,容貌不老,好名声在外,让外人无比尊敬的人。
养母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妈”我喊了一声。
养母略微点点后打开门让我进了屋,我放下了手里下公车之后临时买的生日蛋糕。
屋里的摆设依旧如初,氛围也一丝没变,还是那样的沉闷,暗淡,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养母没有理会我,直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小怡,你来了!”哥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只棕色卷毛的贵宾犬。
“哥,需要我做什么吗?”说着我卷起了衣袖。
“不用了,昨天我就已经把所有的菜都准备好了,等会只管炒就行了。”哥哥说道。
“嫂嫂呢?”我看了一圈,没见着嫂子。
“她还有事,晚点来,小怡你很久没来了坐会吧,陪妈说说话,我正炒着菜呢……”哥哥说着又进了厨房。
屋里一下子又恢复了安静,找不到和养母说话的话题,我就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轻抚着蹲在我脚边的狗狗。
狗狗名叫乖乖,特乖巧可爱。是哥哥养的,每次哥哥来养母家都会带上乖乖。
“狗都比你懂事,见到我还知道摇摇尾巴,我把你养这么大,这么久也不回来,回来了就知道闷肚子一声不吭……”
“妈,最近我心情不好,对不起!”
“瞿子林惹你了?”
我默默低下头,掩饰着脸上即将倾泻而出的委屈,用力眨眨眼将还未涌上的泪水压了回去。
“当年我就没看上瞿子林,他妈妈那么小气,对人那么厉害,你要嫁进他们家有你罪受的……现在好了,这才几年他就开始欺负你了……你们闹离婚那会要不是你姨妈从中作梗,说不定你都找到比瞿子林更好的人了……”
听着养母的唠叨,我一言不发。我知道她又在翻说陈年旧账,不论我是承认错误还是反驳错误,结果都一样。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起了短信铃声,看着手机屏幕我不由得大感奇怪,竟然没有号码和名字显示?
短信内容只有一行字:我改时间了,现在,马上,到老地方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