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是一个细雨飘飞的午后,红尘中一隅安静的水榭。淡淡的绿,浅浅的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知名的香。绿色藤萝缠缠绕绕,爬满白中透黑的古老院墙。南风古城便笼在这茫茫的轻烟细雨里。
街上人很多,这样的微雨让这历来炎热的南风城感到舒畅。“哒,哒,哒...”一白衣少年骑着马缓缓穿过人群,与此同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少年身上。画面一瞬间定格。人们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都惊异于少年的美貌。那白皙的脸在白衣的映衬下似乎发着光,眉宇间除了慑人的英气外还带着几些俏皮。特别是他的眼睛,带着迷人的魔力。人们都会在他的双目上停顿一下。这世间,美男子不乏,论相貌绝对有在其之上的,但眼睛绝对是无可比拟的。
少年的背后背着一把剑,那剑不是一般的大,只剑身就应比少年高。剑宽大约一丈,可以稳稳地挡住少年。没有剑鞘,剑通身金黄,锋芒毕露。剑上雕着一条龙,并伴着一道蜿蜒遍剑身的闪电。剑尖处刻着一个小小的“断”字。当然,这不是街上的人目力所能企及的。
天上的浓云渐渐聚集,雨下得大了。路人都赶忙低着头跑进街边的店铺,大街上一时间宽敞了许多。可少年依然不紧不慢的骑马走着。说也奇怪,雨并未打湿少年的衣襟,仿佛雨点在离少年不远处偏转了方向。街边的人也注意到,刚刚少年停马驻足的青石板上才被雨水淋湿。
少年慢慢向前走着,迎面踉踉跄跄跑来一个少女,衣衫凌乱,有几处破损,衣服上和脸上还有一些血迹。大约十五六岁,模样很清秀,只是看起来很憔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样子让人心疼。街边的人都无奈的摇着头。“唉,薛霸王又欺负女孩了。”“可怜的孩子。”人群中只发出一声声叹息,却没有人去帮扶一下少女。
不是人们心冷,而是不敢。说是在这南风城,从没有妖物入侵,居民都很庆幸。可是,“薛霸王”薛罡可谓臭名昭著,那是比妖物还要令人害怕的存在。仗着自己家资雄厚,早年外出受教于高人一身好本领,在这南风古城里无恶不作,经常欺侮人,而且被欺负的人家都不敢吱声,只能隐忍。对此,人们敢怒不敢言。在这南风古城惹了薛霸王,就相当于招惹了阎王,不死也活不成了。因此,人们的同情心还不足以用自己的命来表现。少年依旧慢慢向前走着,少女也满面泪痕的迎面跑来。不料脚一歪,倒了下去,距少年大约三五步的距离,少年又一次驻了马。
“汪,汪——”“驾,驾——”少女身后不远处,一人骑着马,前面奔跑着一只狗。狗真大啊!人群中一阵惊呼。那狗名叫“黑煞”,是早年薛罡学艺时,在“鬼怕林”里抓的一只野狗。据说,鬼怕林里的生物都异常凶恶,林如其名——鬼怕。而这黑煞犬却是鬼怕林的一方霸主,凶恶至极。人们私下都说这黑煞犬已近乎凶妖。可这狗在薛罡面前却十分乖顺,还好,这都平时也没有跑出来危害乡间。但私下里人们却说这狗是用人肉喂得,因为有人看见过薛罡曾把一个人扔进了养狗的院子里,而后听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不一会,院子里便尸骨无存,只有一摊血迹和几块衣服碎布来说明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黑煞飞快地奔向少女,张开了血盆大口,少女带着哭腔吓得“哇哇”大叫,不住地往后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一直退到了少年的马前。接着那狗一下子扑到了少女的跟前,呲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看来已等不及冲上去咬断她的脖子。少女吓得脸色苍白,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路旁的人们也都默默地低下头,闭上眼睛,不忍看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女孩在他们的面前香消玉殒。
少年跳下马,轻轻地扶起了少女。街上的人群出现了一阵阵骚动,黑煞犬也依旧恶狠狠地瞪着少女狂吠。少女惊叫了一声,把头埋进了少年的胸膛,抽噎起来,嘴却不停地发出一些很细微的音节。黑煞张着血盆大口冲了过来,胆小的人们捂住了双眼,“啊!”他们接受不了下一刻的血腥。
少年没有什么行动,一只手紧紧抱著少女的腰,少女眉头一皱,没有了声音。在黑煞犬扑过来的同时,少年只是瞪了一眼黑煞。一时间路两旁的人的心都“咯噔”了一下,脸色煞白,直冒冷汗。而那狗一个趔趄,像被狠狠踢了一脚一样,不住地呜咽,浑身抽搐,狼狈的逃跑了。
黑煞犬的主人薛罡这时正站在身后,“那一眼”他也看到了,令他的心狂跳不已,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害怕的感觉了。自小便与高人学艺的他很清楚,那一眼代表着什么。
天上黑云滚滚,雨下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