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澜城是北平国最边缘的一座小城,其他地区战火燎天的时候,它却能独守着一份和平。
北澜城算不上繁华,一些为了躲避战争的富甲商豪,涌入这座原本少有人问津的小城,渐渐也热闹起来。
两个白衣胜雪的男子,走在街道上,让所有人注目而视,看似不是简单人物,而这两人正是离开永春界的小豆子和山溟。
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好像小豆子从未离开过北澜城一样,他和山溟两人穿梭在人群中。
眼前的是一家馒头铺,小豆子记得每次爷爷乞讨回来总会带回来两个馒头,总是硬邦邦,但却影响不了笨笨和他对馒头的喜爱。
再前面一家是是丝绸庄,每次他和笨笨路过时,都很羡慕那些花花绿绿的绸缎子。
接下来是一家装潢在小城中算是奢华的酒楼“福来楼”,小豆子记得这一家酒楼贵的要命,吃上一顿饭够他和笨笨、爷爷吃上半年。而且这个酒楼的老板是一个为富不仁的贪心商人,传闻他的口袋只允许进不允许出,可谓是一毛不拔,有一次他和笨笨到这家酒楼乞讨,到门口话都没说就被店小二踢翻。
小豆子带着山溟转进一条小巷,走了很久,曲曲折折,来到一座破庙前。
这个破庙倒塌一办,腐朽的梁木和破瓦散落一地。庙内供奉这一尊大佛,听爷爷说过这是佛家释迦牟尼如来的法相。
于是他和笨笨每次回来总会拜拜大佛,保佑他们有的吃,有的穿,有的住。
可能大佛真的灵验了,让他吃喝不愁,但代价却不是他能承受的,爷爷病死,然后又丢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破庙内地上好几处铺满稻草,小豆子知道那是无家可归之人睡觉的地方,但现在却空无一人,想来都出去乞讨,而角落正是当年他和笨笨还有爷爷仅有的一个家。
破庙常常住进形形色色的人,有落魄的、有可伶的、也有些奇怪的人。
孤儿、无人赡养的老人、身体残疾、他记得有一个落魄书生,他总是醉醺醺说“一生四书五经,到头来不过酒一壶”
有一天,一个很老的乞丐住进破庙,究竟有多少岁他看不出来,但一定比他爷爷还要老。
他说他会算命,小豆子和笨笨好奇求他帮忙算上一卦。老乞丐并不像所有算命的一样,神经兮兮,而是直言说。
具体说了那些小豆子记不太清楚,大致意思是“本是绝煞命格,一生注定孤苦,爱你或你爱的人,因你离,因你亡,因你而万劫不复,你是上天的弃儿,永远得不到想要的幸福,即使得到也会支离破碎”
小豆子当时被他唬的晕头转向,甚至把他身上的馒头给了老乞丐,老乞丐掂量掂量手中的馒头,随地丢掉,起身离开破庙。小豆子捡起馒头心疼擦了又擦,心中十分害怕。
“天既然弃之,逆天改命有何不可?”远远传来老乞丐的话,小豆子更是迷糊。
小豆子害怕笨笨真的有一天不见,于是将从小一直带在身上的黑色玉佩给他,希望有一天能靠着东西找到他。
果然老乞丐的话应验了,一年后笨笨在一个烟花盛开的晚上,丢掉了。
“师兄,你身上有银子吗?”小豆子问了一声。
山溟也没有问,手中凭空出现一锭银子递给他,他拿着银子放在墙角说“冬天马上要来,不知道又会冻死多少人,希望救的了他们”
离开破庙后,他不知道该去哪找笨笨。当年他的师傅无妄真人也曾说过,笨笨已经不在北澜城。但他还是回到这里,因为除了这里他是在想不到还能去那找。
可能这就是自欺欺人吧。
“笨笨有什么特征,我用神念找会更快一点”山溟蹙着眉问。
特征?
小豆子苦笑一声,六年过去了,谁清楚笨笨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有一天两个人插肩而过,都不再认识对方“他身上就只有一块黑色玉佩”他努力想着那玉佩是什么样的“上面雕刻着很多小人,一半的人长着翅膀,一半的人像是说书里的妖魔一样。”
山溟点头并没有在问。
两人离开破庙后,找了一家名为四方客栈的客栈,交了银子后就暂时住了下来。
午时过后,两人再次出了客栈。
小豆子要去找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做福六。是一家面馆的老板,当初生意一落千丈,但还是屡屡接济小豆子和笨笨,也使得他们能活下来。
当初小豆子和无妄真人离开时,曾经去看过他。无妄真人也留下一笔不菲的银子,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城内。
这条街道像是被刻在脑子里一样,仿佛走过千万遍。只是他不在是当年的懦弱无能的孩童,而是一个平添一份超然的少年。
他来到面馆,面馆比六年前更加破旧。一排排木板将整个店门关上,而门前一个破箩筐在风中摇晃,几块碎碗七零八落散在四周,一副已经关门大吉的景象。
小豆子有些失望,在门前驻留许久。
“我们走吧”小豆子知道可能是无缘再见。
“老兄这老富家的面馆怎么关门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正在小豆子两人快要离开时,一个消瘦的中年人倚在一个卖小玩意的推车上,正向那老板询问。
小豆子心一跳,脚步一动如一道旋风,冲到两人前面,吓了他们一跳“你刚才说什么?前几天还好好的?”
那个消瘦的人被吓的支支吾吾的说“是啊,前两天我才刚在这吃过面呢?”
“那怎么今天就关门?”小豆子赶紧问。
“唉”那老板倒是比消瘦中年人胆大一些“这福六一生孤苦伶仃,妻子带着儿子跑了。但却是个有大善心的主,城里的孤儿大多受过他的恩惠。按理说这种好人应该有好报的,但谁知昨天来了一群恶霸,吃了饭不给钱就罢了,还硬说面不干净吃得一个兄弟晕倒,要他把面馆抵给他们。可这面馆是老福六的命根子,说什么也不给,于是被打成重伤,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福叔的家在哪?小豆子的拳头紧紧握住,脸上因盛怒变得有些扭曲。
那老板被他的眼神一吓,但更多的欣喜,看眼前两人气度不凡或许能帮得了福六,于是马上将推车暂时托付给消瘦男子。
带着小豆子往福六的家中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