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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很感动

梳洗完毕,她打开华美的雕花大门,昨夜楚夕强行把她送到颜宅的客房里来,说是要帮她好好地休养,可是她怎么能无功而受禄呢?她剩下的也只有这一双长满粗茧的手了。

“褚女士,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女仆桑亚看见褚净,向她点头致敬,昨晚少爷吩咐她们要对着褚女士恭敬。虽然不明所以,但少爷的命令就是圣旨,她也只能照做。

褚净有些受宠若惊,对着她也鞠躬致礼道:“我……我来帮忙看看有什么活干?”仆人对她的态度太恭敬,倒叫她不自在起来。

“少爷吩咐过了,您有什么事情直接叫我们做就好了。”桑亚乖巧地回答。

楚夕一下楼就看到她们两个站在楼梯口,遂扬声道:“大婶,你怎么起得那么早啊?”原是她该改口了,但是大婶大婶叫着,她都改不过来。最近她老是失眠,为免越睡越痛苦,她索性早起了,只是没想到大婶比她还要早。

“没事,我就想帮忙做些什么活。”褚净有些不好意思,她已经不能用感激这两个字来对楚夕说了,这个鬼灵精怪的女孩,已经把她的生活从地狱带到人间,而且毫无停顿地准备往天堂而去了。她已经不仅仅是褚净的朋友,还是命中的贵人了。

楚夕闻言也跑下来,道:“你现在要多多静养休息才行,这些事不差人做。”她拉起褚净的手,把她按坐在餐桌上,“你就好好坐着等着吃早餐吧,要是真的想做早餐也是我来做啊!”

褚净挣扎着站起来道:“不用了,我想做些什么补偿过去没有来得及做的,而且只是一顿早餐而已,你就让我做吧!”

楚夕也明白她的心理,只能道:“那你别让自己太累了!我去叫他起床!”想必颜放昨晚还是难以入寐吧?

颜放在睡梦中隐隐觉得脸有些骚动,他眼忽地睁开,看着面前扰人清梦的人,她正拿着一根鸡毛直对着他笑,“睡美男,醒了啊!”

他眨了眨眼,晨起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那么早?”

“睡不着啊!”楚夕兴致勃勃地掀开他的床单,“起来了,今天去踏青怎么样?”

“你最近怎么那么爱出去?”颜放坐起来,楚夕最近真的是太反常了,像是耗光了精力去玩似的。这一个星期多来总是拖着他到处游玩,令人心存疑窦。

楚夕似笑非笑,哼道:“有美女陪你游山玩水你还敢嫌?”她捏捏他白净的脸,“我是怕你以后忙了,想玩都没有时间,所以趁着这几天玩个够本。”

颜放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微微笑,琉璃眸里有着氤氲着朦胧的雾气:“傻瓜,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来!等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想环游世界都行。”

楚夕抬头看着他如瓷玉的侧脸,听他描绘着属于他们的陌生的未来,忽然抱住他,脸贴着他的颊畔,“哥哥……”他还那么高兴地策划着他们的未来,她就已经开始在准备着离开他了。

“怎么了?”颜放轻道,捧着她的脸,抵着她的额头,“楚夕,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就像我会跟你说一样;我感觉得到你的心事,却无能为力,你可以告诉我……”

她闭上眸子,睫毛剧烈地颤动着,半晌才睁开眼,却是倾身吻住他。清清浅浅的吻,带着无比的眷恋,仿佛柳絮般轻轻地吻。她的唇很柔软,带着甜美的气息。他环过她的背将她拉近靠在自己怀里,夺回主控权,加深了吻,臂膀紧紧地抱着她,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体内似的。

“哥哥……我只是很感动,我们……会一直这样的。”楚夕埋进他怀里喃喃道,像是对他说,又像在说服自己。她抬头对着颜放微笑,埋住眼底的黯然。

早餐的餐桌上,董重和纪沿芷最近都变得很忙,都不见人影。上面摆着丰盛的早餐,颜放和楚夕走下来就看到褚净在餐桌前忙前忙后。

颜放眉头皱起来,锐利的目光望一旁的人道:“不是让她休息吗?这是怎么回事?”他昨天把褚净从医院送回来后,查问才知道仆人欺负褚净是新来的,大中午不让她吃饭,而让她一个人在太阳底下曝晒培土。他这次警告了那些行迹恶劣的仆人。还吩咐其他人让褚净好好休息,谁也不能让她劳作。是谁还把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楚夕拉着他打趣道:“那你也架不住人家想干啊,大婶想亲手做饭给你的这份心思你怎么也不领情呢?”

褚净有些怯于颜放的怒气,后退了一步张口艰涩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做的饭,我以后就不做了!”

颜放望向褚净明显有些受伤的样子,他以为那些仆人还在刁难她,没想到是她自己愿意做的,“那……你想做就做吧!”

撕下挂历的一页,又一天过去了,楚夕看着墙上的挂历上绿色的大阿拉伯数字发呆。就剩下一天的时间了,时光像疯了的马一样向前跑,没有任何人可以让它停下。

她心里一直在矛盾着,她知道自己一定会离开颜放的,为了她的灵魂性命她不得不离开。只是她的离开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呢?她消失了,他会不会记得自己;如果她消失了,他会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她拿出流光石,自从那日之后,流光石就一直在她身边。她端详着这块玉石,它泛着绿得有些剔透的荧光,此刻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地发出流动的光,一缕缕绿气从石里透出来,以微不可见的光线围绕着她。楚夕感到身体舒畅,像做了全身按摩似的。

“你在做什么?”纪沿芷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她这几日留意楚夕,发现她和常人没什么两样,还以为那黑袍人在撒谎,今日无意中瞧见她被手上的一团绿气围绕,整个人肤色脸色变绿,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她……

楚夕回头看到她,收起流光石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她对这个女人还是有相当的排斥感的。

绿光慢慢全敛去,而楚夕对自身缠绕的奇怪绿光一无所知,只是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纪沿芷看着她收起一块玉石,难道……那就是流光石?拿走它,楚夕就会变会原形?

看着楚夕眼眸深处一闪而逝的绿光,整个人有说不出的诡异,她咽了咽口水,道:“没什么……”说完,她快步走开,像是楚夕是要抓人吃的鬼似的。

“奇怪!”楚夕完全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纪沿芷最近都古古怪怪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剖开一样的观察,令人觉得毛骨悚然。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当她不正常就好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她能做些什么?她若有所思地走到厨房沁了壶茶,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颜放正坐在阳台的卧椅上悠闲地看着书,被楚夕影响,他也开始慢慢地享受生活。看到楚夕走过来笑道:“今天又想去哪里了?”

楚夕有他旁边躺下,头枕着他的大腿,抬头看他,笑意盈然道:“是不是被我玩怕了?我们今天不出去了!”

在清静的午后,喝上一盅下午茶,在袅袅的蒸气里就这么坐着,你看着书,我看着你。直到被时光雕成一张彩色的相片,刻在心里深处的相片。在那里,他们是永远也不会分开的。

颜放看着她惬意的表情微笑,这种感觉真好,一想到这将成为他们每日的日常的情景,他就觉得美得像是梦境。

楚夕看着他美好的侧脸,转头望向杯里氤氲的水汽,忽然哼起了歌:“晴天,肆无忌惮的光线;差些要模糊的脸,笑得很清浅……总是在忘记前变得明显,就刻下回忆再无法退却……也许谁遇见,也许谁又不见;留下更多疑点,惊慌后突然想念;也许谁失约,也许谁失眠;曾经都搁浅,忽然又鲜艳……”

颜放挑眉,拿开书本,撩开她鬓边的发,“怎么唱这么伤感的歌?”

楚夕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怀里,细碎的笑声传来:“哥哥,我只是觉得那歌还蛮好听的,没有别的意思!”

颜放听出她的异样,想看看她的脸,可是楚夕紧紧地抱着他轻喃:“别动,哥哥!抱抱我好吗?一直抱着,紧紧的不再松开,我们就像连体婴一样,分不出彼此……”

颜放闻言一怔,随即紧抱着她,“好!”

楚夕闷闷的声音传来:“哥哥,如果……有一天我记起了所有的事情,那么我们还能这样一直在一起吗?”

“会的!”颜放摸摸她光滑的头发,他想起这几天楚夕的异常,“原本你最近几天一直在不安的是这件事吧!傻瓜,你记起了什么都好,这都改变不了我们相爱的事实。我们当然会一直在一起的。”

楚夕抬头,目光幽深如许:“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我怕我恢复记忆,到时候我还有自己的家,和自己的生活,我怕我们会分开!”

难道楚夕这段日子担心的是这个问题吗?颜放握紧她的手,目光坚定道:“哪会,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愿意去参与你的过去,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到哪里去。”

他是第一个发现楚夕的人,看到她从诡异的火球里出现,也看到慢慢成长的楚夕,如同婴孩,带着一颗纯粹的童子之心,重新一次认识这个世界。他一直无条件地宠爱着她,刚开始因为她毫无心机的笑脸,不同于他阴暗的童年的笑容,让他一再打破原则,只想守护她的笑容,守护她纯粹的灵魂。只是他以为的兄长之情,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变质,他的目光越来越离不开她的身上。直到他发现已经泥潭深陷,无药可救。

后来她的关心体贴,全心全意的爱护让他尝到被人保护的感觉,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的温暖,可是楚夕还给她带来了他的生母,如同实现愿望的天使,一一把他心之渴望都实现了。

楚夕笑了,那如果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呢……她的笑声飘渺得很:“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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