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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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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闻之,怒极反笑,道:“好啊,我也有份啊!”荆天命:“林长老,大长老是萧风上司,他有所担忧也是人之常情。”偏头对萧风道:“这本是宗派机密,但现在看来告诉你更好,这次任务是与风宗谈判,缘由是玄阴山脉的玄铁矿脉。不久前玄阴山脉勘探出大批玄铁矿,立即引发我宗与风宗的冲突,荆朽长老正是为解决此事前往。”萧风:“风宗?风域在东部玄域,我雷域在中土神洲,有何关联。”(注:中原大陆是一片浩瀚无垠的大陆,共分为五大区域,北部为雪原冰岛,属极寒之地,由漂浮的数百寒冰岛屿组成,西部称西域,属于环境恶劣之地,各种怪异地貌屡见不鲜,神奇般地组合在一起,又因这里是魔兽诞生,集居之地,兽类横行,又称之为兽域,东部环境优美,景色怡人,人杰地灵,较适合人类居住,称之为玄域,而且玄域之中土壤肥沃,适合农作物种植,所以农业比较发达,各种矿藏储量也很丰富,占整个中原大陆七成左右,是除中土神洲外,最繁华最富庶的地方,同时修炼者组织也是多如牛毛。南部地处蛮荒之地,高山巨泽,森林遍布,是真正充满野性的原始之地。这里人烟稀少,大多数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原住民,但也有少数的修炼组织及一些修炼世家。而居于中原大陆中心的地域,称之为中土神洲,又称中洲,是面积最大的一处区域,也是中原大陆上最绚烂多姿的地方,宗派林立,高手辈出,无数武道大师,篆符师,炼药师,铸器师等等在这个庞大而瑰丽的舞台上展示着自己惊才绝艳的天赋及卓而不群的气度,虽然论矿藏,环境不及东部玄域,但以人流量巨大,修炼者设施集聚而著称,所以无数修炼者视这里为心中的圣地,想要在这片土地上打拼出一番成就。)

荆天命沉默须臾,道:“这你应该不会陌生,那块山脉处在中洲,玄域之间,常年荒僻,属于无主之地。”

萧风:“可是这块地域后来不是划入了天阴国的领界之内吗?众所周知,天阴国乃我雷宗的附庸国,那这玄阴山脉自是归于我雷宗领土之内。这有何疑议?”荆天命:“没错,但是风宗那帮家伙见风使舵得很哪,以前那块地方,鸟不拉屎,寸草不生,就是一片荒野,风宗见没有什么价值,就作了个顺水人情,将玄阴山脉划给我们了,哪知不久前发现矿脉,他们翻脸比翻书都快,立即说要重新议定玄阴山的归属权,甚至还在边界引发了冲突。后来风宗高层通过玉符总台发来讯息,说要和我方高层进行商议详谈,于是宗内便派遣大长老前去。事情就是这样。”萧风皱眉:“可那就是一条矿脉而已,值得我们这么揪心吗?”荆天命神色凝重起来:“你不知道,那里勘测出了大量的千年玄铁。”萧风:“千年玄铁?”千年玄铁对任何武者而言,都不陌生,顾名思义,千年时间,地质中才能衍化生成的玄铁,是制造神兵的绝佳材料,无论是坚硬度还是韧性,都是现世材料中属一属二的,堪称“玄铁至尊”,能与之比拟的只有经过万道淬炼的万炼钢以及传说中的天外陨铁。萧风无语了,如果真是一处千年玄铁矿,那也值得一争,一个可以源源不断提供千年玄铁的矿脉,意味着可以源源不断地铸炼出令天下修士疯狂的玄铁神兵。要知道在这片大陆,玄铁兵器的火热程度简直是千金不换,更何况是号称玄铁至尊的千年玄铁呢!如果这么一大片矿脉,再加上雷宗庞大的铸炼师力量,那就是一座神兵宝库摆在眼前,几乎可以垄断雷域及周边的玄兵销售生意,谁能不动心呢!荆天命道:“其实这次任务也是我雷宗背后最大支持者范财神授意的,他想要将生意扩张到整个中洲,尤其是兵器方面,所以矿脉他是势在必得。”萧风:“大长老手握军权,宗主更是一方雄主,难道还要听一个满身铜臭做生意的。这一切缘由就是他想做玄铁生意?”荆天命不由道:“萧风啊,这是经济手段,现如今战乱平息,世界格局已趋向稳定,纵使种族,宗派之间小动乱不断,但和平是任何人也无法阻挡的了,各大宗派之中频繁缔结同盟条约,不战条约,大规模的战争行为已不可能发生了。将来的中原大陆将由各个强大宗门坐镇执掌,四象门必然是未来的大陆领主之一,我雷宗要在这暗流中站稳脚跟,光靠武力已根本不可能完成。武力只会成为保证实力,防患未然的手段,要走向强大与富足,我们还要多涉足商业,铸器业,炼丹业,所以生意要做,范凌不可得罪。”这些萧风不懂,分析时代走向不是他的专长,但半辈子祟尚武道的他突然觉得一种凄寒的感觉爬满身体。林枫此时表情也柔和了:“萧风啊,宗门不比军方,在军中你执行命令就行了,但在宗门办事则复杂得多,我们一干长老除了处理份内之事,还要考虑宗派的未来。”白长老:“萧风啊,我完全明白你的心情,身为武者,有武者的尊严,但你必须承认一点,我雷宗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范凌一帮人众承担花销,从弟子的袍服到修炼用的灵草丹药,从教习导师们的月俸到铸器师们铸炼的材料,从禁卫军的重甲,马匹,到一笔笔拨给军部的军费,这些其实都离不开他们,说白了,其实是相互利用,他们有我们雷宗的武力与影响力,生意才能无往不利,我们也靠着他们的财力,登顶权力巅峰。”萧风道:“属下受教了,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请教。”林枫捋了捋白须:“这应该就是你说要问我的问题吧!我大概可以猜到,你想要问我配给大长老的护卫人员吧。”萧风眼睛紧盯着林枫,他不想漏掉任何一个字。林枫:“宗主本意让你们带队,但内务部表示此次任务仅为商谈,风宗与本宗又为友好同盟,不宜显示出我们的戒备,如果风宗得知,还会认为我们没有诚意,无心谈判,是故意要挑起事端。大长老听后也表示赞同,说雷影部队的存在是宗内高度机密,不宜暴露实力,便欣然接受。所以宗主特别委任我挑选护卫人员,队长黎翔,叶羽二人是我亲自任命,皆为灵境初期高手,且多年任职护卫队长,也曾接受大长老亲传,算是大长老的弟子。所以论实力与忠心都是信得过的,其他队员也俱是精英。”林枫问道:“萧风,事情都讲得很明白了,你还有疑问吗?”萧风:“那,没有了,各位长老,今天萧风若有得罪之处,望多多包涵。”

一日后的夜晚,刑天与影卫到达黑岩城。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血腥味,如同翻滚的阴云笼罩着这片天地。影卫们翻看着倒在地上的护卫队员,刑天:“迅速查看,有没有大长老?”“没有“”好,到别处搜寻,记住不要放过一寸土地。”刑天下达命令时,表情肃杀,神志严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跳动着的心脏不禁雀跃了一下,心底说道:“太好了,说不定大长老逃脱了追杀。”“队长,找到了,大长老尸首在……”听到声音,刑天脸色顿时阴了下来,一股冰寒之气若有若无弥漫了开来,那名影卫不禁打了个冷颤,硬生生将下半句话咽进肚子里。刑天双拳紧握,怒目圆睁,磅礴的气势陡然外放,一股浩翰无匹的内气呈环形向周围逸散开来,如狂波怒浪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狂拍而去,成片的树木被这力量截断,碾压成渣尘。这片森林就以这样的形式消失在这块陆地上,罡风呼啸,衣衫猎猎,一张充满了杀意的脸庞令人胆寒心惊,那仿佛来自九幽冥府的冰冷声音更是让人如坠冰窖,“是谁?我要把他斩成肉糜。”

“把尸体都给抬回去,一具都不要遗漏,他们是英雄。”“是”

“无双,飞扬,过来。”“是,队长。”一壮硕一瘦削两道身影凑近刑天。“拿我腰牌,去周边所有城池关卡,命令守城将士严格盘查所有进出人员,身份不明,又有内气修为的人,一概拿下。”两人相互看了几眼,壮汉无双:“队长,我们没有这个职权。”刑天:“这块令牌是宗主赠予,见牌如见宗主,没人敢拦你们。”无双:“我们影卫不怎么在这方面打交道,属下怕他们不相信。”刑天:“就说是特别行动,若敢不从,就地格杀。”“是”,两人身形一晃,如青烟消失在原地。

所有属下都离开后,一向以黑道头目的冷酷形象示人的刑天身形颤抖着后退一大步,跌坐在地上,双手后撑着,才勉强稳住上半身。之前表现出的都是愤怒与暴戾,这会儿悲伤才涌上来。刑天在荆朽手下任职二十余年,二人相处极为融洽,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且荆朽还是刑天师伯,但二人颇有忘年交的意思,臭味相投。荆朽对他而言已不仅仅是上级而已,更是任用他的伯乐,信任他的老友,看着他长大的长辈。泪掉落下来,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这么无声地对一位至亲的人表达深深的哀思。风拂过绿林,吹过山岗,飘摇着舞动着升入天空,带着化不开的情浓,斩不断的忧思。

五步血溅,泪涌他乡

一声轻叹,情浓义长

离这片树林百里外的一块湖泊边上,这里已处于雷域边境之外,三人正烤着火,为首正是白衣老大,他席地而坐,眼睛盯着篝火,一眨不眨,那四溅的火星在他眼前闪过,映照出他冷峻而英气的脸庞。老三边吃着烤鱼,边赞到:“二哥,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不过与你这一脸凶恶的土匪相可真是不搭啊。”老二:“去去去,还有脸说我,你看你瘦得跟个竹杆似的,猴子要看见你,肯定往上爬。”老三大笑,揶揄道:“我看你是嫉妒我怎么吃都比你瘦吧。”老二:“我,嫉妒你?得了吧,就您这竖着是棵葱,横着是根扁担的身材,我会嫉妒你。”老三不乐意了,反驳道:“我这叫骨感美。”老二:“哟,那骨感哥,请问你睡觉会不会嫌硌得慌啊。”老三:“你,我……”,恨恨地咬了一大口鱼肉,“哼,我把鱼都吃了,看我不饿死你。”老三一把将插在火堆里烤的鱼都抢过来。老二:“哎,你别这样,我可还一口都没吃哪!”老三举起一条鱼:“嘿嘿,二哥,这条鱼最大了,我就替你先品尝一下吧。”老二:“嘿,你小子,论起吃饭比谁都精,好吧好吧,随你便,要不够,我再去抓。哎,哎,那几条还没熟呢,怎么就啃下去了。哎哟,那鱼还动呢,真是野蛮人。”老三左手一条鱼,右手还是一条鱼,大快朵颐,脸上都是油渍,塞满鱼肉的嘴巴大大地张开,对着老二哈哈傻笑,老二也被逗得忍俊不禁,咧开嘴哈哈大笑。

这一片欢乐的气氛却丝毫影响不了沉思中的白衣老大。他所在的这一小块空间,仿佛寒冰铸成,散发出淡淡的冷气,连赤热的火焰也融化不了。老三:“大哥,你饿不饿,我这儿有好多鱼呢。”老大置若未闻,兀自发着呆,老三将一条烤熟的鱼慢慢伸过去,在老大的鼻尖绕来绕去,鱼香味沁出来,老三自己都忍不住口水流了下来,但老大还是一副沉思者的样子。老二见了:“大哥,你想什么呢?”老三:“是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想老婆哪!”老二:“去,怎么跟大哥说话哪!”老大下巴枕在双手手背上,道:“我在想后续的任务步骤。”老三:“后续?我们的任务没完成吗?”老大:“你太大意了,你以为我们杀的是谁?一个老农夫,还是一个打渔的。”“我们杀的是雷宗的首脑人物。”老二:“可我们原来在西域,也杀了不少掌权的人物,也没见惹什么大麻烦啊!”老大:“可现在不一样,我们现在在中洲。兽域一片混乱,魔兽与人类久战僵持不下,势力又极其繁多,大股的,小股的,魔兽家族,小型佣兵团,修炼世家,人类宗派,势力之间拼杀打斗是再正常不过的,所以掌权者遭到仇杀是如吃饭睡觉一样的事,因为仇敌太多,所以根本不知谁人下手,也为我们长期从事杀手工作打了掩护,但这次不同,雷宗在中洲南部这一带地界有着绝对的威慑力,没几个势力会蠢到故意和雷宗对着干,雷宗的谍报人员会很快查过来,我们明天凌晨还要赶路。”老三:“啊!还要走,赶了足足一天了,我腿都快断了。”老二没声好气地说:“喂,今天一直是我背你的,我都还没喊累呢!”老二:“大哥,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出了雷域,他们的爪牙伸不进这里来,再者若有人来,我们一并做了他,岂不干净利索。”老三:“对呀,对呀,我也赞同二哥的话,这里湖泊这么秀丽俊美,如果不用赶路,我一定下湖好好洗一下澡。”老大:“哦,你也同意老二的话?我看后面那句话才是重点吧!”老三嘴中大吃大嚼着鱼肉,含糊不清地说道:“知我者,大哥也。〞老三吃完鱼肉,蹲坐在火堆前,用枯枝捣着火,突然话少了起来。半晌,老三突然问道:“大哥,你说我们会有报应吗?”老二:“瞎说什么哪!”老三:“不是啊,我看佛经上讲因果报应的,我们杀了这么多人,将来说不定会更惨。”老二:“咱们是杀手,不可以信佛的,你有空看那些佛书,相书,风水书,不如多修炼,提升自己实力。”老大:“紫风(老三名字),不必顾虑,我们杀的都是两手沾满鲜血的恶徒,你口中的佛是不会怪罪我们的。”老三:“那这次呢!那个老爷爷也是吗?”老二:“这些掌权者有几个是好人,你忘了,我们的家人就是在动乱中被那些宗派的人杀死的,只要是宗派的人,都该杀。”老三:“可是,我越看他越像我的爷爷,当年那伙贼人杀到我家时,是爷爷将我藏到房梁上,我才躲过一劫,而我,亲眼看着他被贼人所杀,却什么都做不了,连哭都不敢,我……,那种至亲之人在眼前被杀,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那种无力感,那种痛苦,我真是一辈子都不敢再想,那个爷爷说他还有两个孙女和一个孙儿,我们就这样杀了他,他们心中该会多么疼痛啊!我们不是在制造更多的痛苦,更多像我们一样的悲剧吗?”老二眼眶也不由的红了:“紫风,我们是身不由己,在这片大陆上,是没有弱者生存的地方的,这一点,你我都很清楚。记住这世上无论其他谁死了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们三个一个都不能死。”老三眼中含着泪,用力地点头。老大:“紫风,你不必纠结,等我们积累够了资金,我想以我们仨的名义建一所世界最大的孤儿院,把这片大陆上所有像我们一样没有父母,孤苦伶仃的孩子都接过来,让他们过最好的生活,接受最好的教育,不过,一辈子都不让他们接触内气修炼,我不想他们和我们一样。到时我们就金盆洗手,什么都不做,就好好照顾孩子,偿还手中的血债。”说话间,眼中露出神往的目光,眼神中一颗颗闪烁的流星让人目炫神迷,仿佛自己现在就被一群小孩子围在中间。“紫风,黑煞,好兄弟。”老大微笑着说道。老三忍不住抱住老大白喻,连老二这样粗莽的汉子,也不由轻拥住二人,虽不是亲生兄弟,但照样血浓于水。

这样的时刻却总会被破坏。夜色中一股不一样的气息流动悄然隐至。一身气系内气修为的白喻自然不会遗漏误判,当即抽出身后的白色云逸长剑,双脚稳稳站定,托住身体,手中长剑剑尖向外,直指远处大树后一个隐秘且诡异的黑影。“是谁?出来吧,隐身术在我面前是没有用的”

“呵呵,真是高手,难怪可以杀掉荆朽,本来我还不怎么抱希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黑影处暗光涌动,呈漩涡状向外蔓延开来,整个黑影像水波一样扩散,一个人的身体从中出现,仿佛从异度空间跨越进现实世界,黑影又自动归于平静,消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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