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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不朽于千古

“果然不愧是无量天帝的弟子,果然不愧是得天独厚的天才!这种运气,这般天赋,这等际遇,这等造化,眼下我实力便是再强大十倍,也必定不会是你的对手吧!”

此刻,天山上万籁俱静,异象尽消,一切皆已尘埃落定。在闪烁着白玉光芒的玉台上,周倾之正站立于方明身前,望向方明的目光饱含千般色彩,既有惊叹震惊,又有刻骨失望。

虽说此次试炼乃是文斗,并非实打实的交手,但自始至终,周倾之都被方明稳压一头,甚至连一丝优势都没能占到,心中当真块垒积郁,郁郁之情,一时半刻间,却是难以消除了。

显然,周倾之虽然主动弃权,坦然言败,但此刻在他心中,却依旧尚不服气。因为方明不论是用以压制焚世金焰的无形无状之火,还是克制时空大道的无量仙力,都隐隐约约有无量天帝的影子。显然在周倾之看来,方明之所以能在此次试炼中大获全胜,所依靠的,根本不是他自己的力量,不过是运气使然,机缘巧合下,寻找到了一座无比坚实的靠山罢了。

“造化固然重要,机遇也不可缺少,但除此之外,修士也必须要有快人一步的眼色,高人一等的体悟,如此方能见微知著,及时将机遇牢牢攥在手中。不仅如此,人在高处,则势必战战兢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想来天赋尤在我之上的周兄应更为了解!”

听到周倾之的话,方明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更是感到微微一滞。不过即便如此,方明也未反唇相讥,说出任何刁钻讽刺之语,反而将眉头不动声色的徐徐舒展开,并未与周倾之计较。

无错,方明的起点确实要比众人高,但他所遭遇到的危险,却也是寻常人等难以想象的。

鬼修专门为其跨界而来,只为其怀中那枚无比神秘的古玉,三番两次被疑似西王母的高手出手围困,时刻身处极度危险的境遇中。且在方明与周倾之交手的最后关头,天帝印更是自方明体内自主冲出,光耀三界,已然让低调成为方明最不可奢望的可能。

如此一来,方明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受到某些强者的重点关注。匹夫无罪,怀玉其罪,方明已然身处无比危险的境地,随时有可能遭遇不测,更有可能因之而丧命!

“屈指一算,已有多少年没能看到如此别开生面的文斗了?上次参与试炼的弟子直接以天道相斗,恐怕已距今有万年之久了吧?无量天帝的正统传人,谪仙人的至纯后代,此场交手的寓意,当真深奥通玄!此次试炼,必定会流传后世,不朽于千古!”

轻轻一声叹息,不知不觉间,天宗掌门煌天已从半空中徐徐落下,身上黑色长袍却是涌动着一股让方明倍感熟悉的气息。此刻,煌天正面露微笑的看着方明,目光中更满含惊喜激动。显然,方明的表现已然远远超出天宗掌门煌天的预期,甚至比煌天之前预想的还要好。

“是啊,昔日无上存在的荣光,此刻却是终于在后辈弟子身上绽放……不论是方明还是周倾之,今后都会成长为无上存在,俯瞰此方世界。而此次交战,必定会随两人实力成长而被更多人了解、铭记,无量天帝与谪仙人的威名,必定会再度为世人所传诵!”

云卷云舒,西王母同样自半空中一跃而下,青衣飘动,虚立在方明身边。不过方明有一种感觉,似乎西王母在出言赞誉无量天帝与谪仙人时,目光却是有意无意的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她注视自己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仿佛将方明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似乎洞悉了方明的所有秘密,一时间却是让方明坐立不安,浑身上下,感到极为难受。

“曾经,我以为自己和那些无上存在的距离无比遥远,所以我拼命修炼,只为达到他们的程度。后来,我修行有成,站立在强者之巅,一度以为他们也不过如此,但是通过今日这场试炼,我才真正明白,我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依旧未曾改变,遥远有若天地之间的距离……”

悄然之间,魔尊鬓斑白同样感慨出言,斑白的霜鬓随风飘舞,与其口中追忆之语相互呼应。一时间,在方明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位在修道路上苦苦寻觅大道真意的少年。

然而天道无情,岁月如梭,在这少年尚未窥探到天道一角时,他便已双鬓斑白,在不知何时快速逝去的岁月中急速苍老,昔日踌躇之志已然随风逝去,只留下无尽蹉跎与叹惜。

“哼,无量天帝与谪仙人虽然为昔日震慑寰宇的存在,但在永恒无尽的时光面前,却也终究不免作古。这个世界,历来便没有永恒的强者,风水轮流转,在哪里都会开出希望的花……”

不过便在此时,一阵极为不谐之语却在玉台之下响起,此刻,三目族族长奇跋却是不屑出言,道出与主流截然相反的声音。不过当然,即便如此,奇跋也不敢太过,言语之中依旧对无量天帝与谪仙人毕恭毕敬,只敢以言外之意含沙射影,丝毫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是呵,两位无上存在早已于此方天地逝去,再怎么谈论他们昔年的丰功伟绩也是无用,与其在原地踏步,瞻仰无上存在的无双风貌,倒不如我们现在就扬帆起航!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你们四界试炼的最后一场切磋,试炼应该到此为止,接下来,便应该开始你人族与我远古神魔一族后辈间的切磋较量了吧?我族精英,可早已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

便在三目族族长阴测测出言之后,冰之一族族长同样面露冷笑,已然在旁侧催促了起来。显然,在方明与周倾之如此表现后,已然让远古神魔一族对他们身上的神秘传承更感好奇,想要在交手中一探无上存在的玄奥。且不论结果胜负,远古神魔一族都会在交手中只赚不亏。

如果远古神魔在争斗中输了,大可将败因推脱到无量天帝与谪仙人此等存在身上,不会对其造成任何影响,但若侥幸胜了,则显然是极为鼓舞远古神魔士气之事,且在一定程度上,也算在世人面前,在昔日的无上存在手中间接讨回了些被放逐千万年的颜面。

“没错,便如诸位所言,四界试炼确实是结束了。但在四界试炼结束后,却依旧有为杰出弟子颁发异宝仙书、四界首领点拨等步骤。这些环节虽然繁琐,但却已传承千万年,根本不可轻易半更,更不可随意废除!”然而听到冰族首领之语,通眉老者眉头一皱,却是想也不想,便直接开口阻拦。显然在其看来,传承礼法是相当重要的。

“不可变更,更不可废除?这究竟是谁说的,是你说的么?是不是依你之言,我远古神魔一族既然被无量天帝放逐于世界边缘,就要世世代代在那极寒困苦之境生活?天地交旋,万物更迭,没有什么规则是一成不变的。在无数年后,我们从世界边缘之地归来,就站在这昔日高高在上的天界土地上。今日,这四界试炼的规则,也必定要为我们而更改!”

阵阵花香飘来,怗乱一族族长以手中木杖顿地,言语掷地有声,不容他人反驳。此刻,在他手中的拐杖上已然盛开了繁复无尽的鲜花,似是唤醒了朽木生机,将生与死的界限打破!

“天地有缺,万物无常,规则确实要更改,也的确会更改,但却一定不会为你们更改!你们不过是一群为无量天帝放逐的跳梁小丑,有什么资格在这里……”

“一眉,你的话有些过了!依我看来,天怗族长的话确实很对,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一成不变的规则,更没有不可改变的道理。今日四届试炼的规则,我看还是为他们更改一回吧!毕竟他们原来是客,在将来要与我们并肩作战,是朋友,而绝非仇敌!”

听到天怗族长充满挑衅的话语,通眉老者瞬间便怒目圆睁,再度开口时,话语中已然充满无尽愤怒。不过他口中之语才堪堪说到一半,便被天宗掌门煌天出言打断。与通眉老者不同,即便远古神魔出言无理,轻佻放肆,但煌天话语依旧温和,未有半分怒气。

“是啊,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如果放在以往,便是有天大之事在这里发生,四界试炼都要按照既定规则,不容忽略一步的举行下去。但是此刻,作为我们人族朋友的你们来访,我们自然便要将规则从简,自四界试炼中抽出时间来招待你们了!”

煌天话音未落,道界之主周长天便微笑开口,脸上笑容更是异常灿烂,仿佛没有受到周倾之败于方明之手一事的任何影响:“而且实不相瞒,其实早在先前我界宗主在观看门中弟子试炼时,就已决定将四界试炼的规则简化,以最快的速度为此次四界试炼画上休止符,让我人族弟子与你们远古神魔一族后辈尽快展开将较量切磋。事实上,便在试炼尚未结束前,我们就已商量出此次出战的四位弟子。你们想要尽快展开试炼,我们也正有此意!”

“是吗,这样便最好不过了!我们远古神魔参与切磋的弟子,早在踏入天界前便已选出……擂台在前,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赶快跃上玉台,迎接同辈人修的挑战?”

听到周长天之语,天怗一族族长目光一亮,却也不待四界高层提出任何建议,便将手中神秘木杖一挥,对身后弟子慷慨出言。而便在天怗话语未落间,远古神魔中便有四道无比矫健的身影脱颖而出,牢牢站立在四界试炼的玉台上,身上更是散发出阵阵杀气,让人悚然动容。

看到眼前之景,煌天眉头一皱,却是不自觉的将目光偏转,与西王母、周长天及鬓斑白三人交汇。短暂的交流后,煌天目光却是不再迟疑,口中之语,更已无比激越,质地有声:“即便你们远古神魔皆已准备完毕,那我们两族之间的试炼,自然可以就此开始!而此次试炼,我们人族派出的弟子是,道界驭风者知北返,魔界魔修千因,道界弟子周倾之,及我天宗弟子,玉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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