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宁一听江鸿的话,跳起来道:“臭江鸿,我什么时候乱扔东西了。那是我的,哥哥给我的,你还给我。”
纳兰冰洛笑笑道:“他的小性子,像是一头小牛,他想要的东西,你不给他,他想尽一切法子也要得到。还是给他吧,免得他闹出事来。”
江鸿瞪着纳兰宁的光头,温柔地道:“我替你保管着吧,等你头发长出来,可以用簪子的时候,还给你,好不好?”
纳兰宁回头看着纳兰冰洛,迟疑地问:“哥哥,我让江鸿替我保管,好不好?”
纳兰冰洛蓝黑的双目,深邃地望了江鸿一眼,才看着纳兰宁,淡然道:“江公子刚才说的对,这簪子,什么时候,母亲记起来,问我讨要的话,我就要还回去,你交给谁保管都可以,只要到时候,能够还给我,就行!”
“原来如此!我们还以为,这支簪子,是你送给师叔祖的定情信物。”色空和戒空,嘘了一口气道。
“什么定情信物,你们两个笨和尚,哥哥和我是纳兰王族的兄弟,就算我要封男妃,也不能封哥哥,这是乱伦,你们懂不懂?笨和尚,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纳兰宁极度地鄙视了两人一眼,不屑地道。
单若水抬头,真诚地望着纳兰宁,趁机劝说道:“太子殿下既然知道乱伦之说,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天地万物阴阳之分,乃是人伦常理。你心中要封男妃之念,就是有违常理人伦,还是及早熄了这个念头为是!”
“才不是,师父说,王公贵族,平常富贵人家,都有男宠。那些在朝堂上,满嘴仁义道德、之乎者也的伪君子,哪个身边没有几个,秀气漂亮的贴身太监、侍卫小厮,全都是不清不楚的,他们……”纳兰宁小嘴一瘪,叽叽喳喳地说道。
“宁儿!”纳兰冰洛轻声喝道,“这些话也是你说的吗?”
单若水生气道:“你那是什么师父,居然给一个小孩子灌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难怪你这个小太子,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想。”
这次连江鸿也黑了脸,在心里直骂:“老毒物,为老不尊,那根筋出了问题,居然让自己定下的孙媳妇,去养几个男宠。看到他,我一定好好跟他理论一番。”
纳兰宁见大家都黑着脸,急忙岔开话题问单若水:“若水哥哥,你去过衙门了吧!有什么发现?”
单若水放下手中的碗筷,对大家道:“我去衙门看了那两具尸体,确实如宁儿所说,是咬碎牙中毒药,自尽而死。看来那些狼子野心的人,知道宁儿带着我们进京,都坐不住了。”
江鸿沉思着问:“你发现了什么线索吗?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单若水遥遥头道:“我还是猜不出他们什么来头,不过我发现,他们两人背后都刺着一条青龙。”
风凌云惊讶地说:“青龙堂,难道他们是青龙堂的人?可是青龙堂在京城呀,怎么跑到洛城做采花大盗来了?”
林杨听到这里,黑目一沉,轻轻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暗自想:“他终于要出手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斟酌着说:“青龙堂是京城一家大镖局。青龙堂勉强可以挤进一流高手的镖师,就有五千多人。他们表面的总镖头,人称快剑王,姓张名重武。”
纳兰宁望着林扬黑目一亮,奇怪道:“一家镖局居然有五千多个一流高手,纳兰国有那么多镖可以保吗?更奇的是:镖局的人嘴里还镶着一颗毒牙,随时为了不暴露身份而准备自杀。最傻的是:每人背后刺上一条大青龙,让别人一脱他们的衣服就知道,他们是青龙帮的人。”
五公子的眼光都齐齐点射向纳兰宁,纳兰宁诺诺地问:“我又说错了吗?”
单若水一笑道:“你说的太对了,真聪明!这就是说青龙堂背后,绝对有个势力很强的幕后老大。而这两个人,并非青龙堂的人,是有人故意乔装的。而他们这两天频频作案,恐怕也是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
“为了引起我们对青龙堂的注意,不惜残害良家女子。还要送了这两人的小命,让单公子去发现他们背上的青龙。这个幕后老大,岂不是更狠更毒!”风凌云震惊地道。
纳兰宁走到林扬身边,抱住他的手臂,轻松惬意地道:“任凭他多狠多毒,多么狡猾。跟我们六公子斗,还是不够玩。只要我们六公子齐心,天下无敌!”
“毕竟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我们这一路进京,还是小心为上!”单若水虽然佩服纳兰宁的乐观自信,还是提醒道。
这时,一个小二手里捧着一个包裹,弯着腰进来,走到林扬身边,低声道:“主人,林总管已经到了,他让我问主人,他是上来见主人,还是在楼下等着?这是太子殿下要的衣服,他让小人带上来,交给太子殿下。”
林扬接过包裹道:“你让他在楼下先用餐,我等下就下去。”
纳兰宁奇怪地跑到林扬身边,拿起林扬手中的包裹,一边解开,一边说:“我要的衣服?我什么时候要衣服了?哇!林默很有心嘛,风凌云,是你喜欢的衣服。”
江鸿随着纳兰宁一声欢呼,盯着纳兰宁手中,绽开的一朵柔软的红艳,顿时黑了俊脸,一把夺过衣服,冷冷地回头瞪着风凌云道:“你为什么就这么不听话……我不让你穿红衣,你还巴巴地叫人从洛城送了来。信不信我把你所有红衣服全撕了。”
一听江鸿说要撕,纳兰宁大叫道:“江鸿,不许撕,你敢撕,我永远不理你!”
风凌云急忙伸手去抢,江鸿虽然心中气他们两个,不懂他的一片苦心。
但也就吓吓他们说要撕了衣服,并不是真的要撕。
风凌云偏偏怕他真的撕了衣服,心里一急,夺得急了,江鸿一时来不及放手,可怜一件薄薄的夏季丝绸单衣,如何禁得起,两个武林高手抢夺。
只听得“哧啦”一声,好好的一件衣服就被两人,撕成了两半。
风凌云低头望着自己手中的一只袖子,半幅前襟,眼中水光盈盈,赌气把碎衣扔到江鸿怀里,恨声道:“你要撕,我去把我的衣服拿来,给你撕……你全撕了好了……”说着,转身就跑了出去。
纳兰宁摇头叹息道:“后宫中的女人麻烦,没想到男人也这么麻烦。”
一边说着,一边也跟在风凌云身后,追了出去。
单若水瞪着纳兰宁纤细的背影,一闪消失在门外,皱皱修长的双眉。
回头见江鸿拿着碎衣发愣,笑道:“这次是你冤枉风凌云了,这件衣服是我让掌柜传信,叫林总管顺便带来的。而且这衣服,风凌云不是为他自己挑的,你看看上面的绣图,就明白了。”
江鸿惊讶地望着单若水,疑惑地道:“风凌云在洛城衣庄,拿着这件衣服依依不舍时,你还没和我们在一起,你又怎么知道,他喜欢这件衣服?让林总管带来。”
单若水指指衣服,懒洋洋地道:“我在陵城衣庄,听风凌云说起这件衣服的图案。他还说,不是为他自己挑选的衣服。我见他一片孝心,林总管反正也是顺便,所以就让掌柜麻烦林总管带来了。”
宝儿听了单若水的话,不觉好奇地从江鸿怀里拿过破衣,展开来看,忍不住赞叹一声:“好一幅构思独特,绣工精致的‘江鸿”图!江公子,你还不快去向风公子道歉。你看看这图案,这件大红的衣服上面,想要绣上江水,无论用蓝还是绿,都俗了。绣娘独出心载,在江面绣了半个东升的旭日,染红了一江春水。绣娘用相差无几的红丝线,来绣旭日和江水,旭日的闪耀阳光,江水的盈盈波动,都要靠着丝线粗细,针法不同来显示特出。整幅图案最生动的就是这几只远远飞来的鸿雁,如果把鸿雁绣大了,就太显突兀,而绣小了,就很难刻画出鸿雁的姿态。这个绣娘却能把这几只小小的鸿雁,绣得神态各异,栩栩如生。最难得,在这样柔暖纤薄的料子上,绣完这样一幅双面绣的图案,依然不影响衣服的柔软。可见绣娘绣这幅图案时,把绣线劈开成十几股、二十几股、最细的恐怕一根绣线要分成三十几股。江公子,这很明显是为你挑选的衣服,被你一撕,不但辜负了风公子的一番心意,也糟蹋了绣娘多少心神……”
江鸿听着宝儿娇声娓娓道来,痴痴地盯着衣服上的图案,半响开不得口,说不出话来。
色空惊愕地张大嘴道:“一根绣线劈开成三十几股之后,再来绣花,不敢想象。”
戒空也不可置信地道:“那功夫比我们练功,还要辛苦几千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