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单若水强压着心头,如烈火熊熊燃烧的欲望,飞奔到护城河边。
他飞快地脱下身上的衣服,刚要往护城河里跳。
身后却传来一声,纳兰宁焦急的呼唤:“若水哥哥!”
单若水一震,回头望去,月光中,纳兰宁已经向他飞扑过来,娇声道:“若水哥哥,你为什么要跑到护城河来洗澡?这水又冷又脏!”
“宁儿,你怎么来了?”单若水惊讶地问。
“我去找风凌云,听到你对林扬说,要到护城河洗澡,就跟着你来了。”纳兰宁紧盯着单若水火红的俊脸。
她心里则是又痛又喜,暗自道:“真是一个傻哥哥,你对宁儿的这份情义,宁儿如何回报。”
“宁儿,快放开我,若水哥哥中了百花谷的迷情香,河水可以帮我解毒。”单若水被纳兰宁紧紧抱着,痛苦地轻吟一声,急忙推开纳兰宁。
纳兰宁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单若水的这份定力。
其实刚才她听到外面的声响,以为是风凌云又被沙漠狂魔灌醉了。
她急忙穿衣起来,走出房去想要扶风凌云,却正好看到单若水在敲林扬的门,也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
她曾经见江鸿中过百花迷情散,知道迷情香的厉害,也知道要解迷情香,女人比河水更方便灵验。就一路跟着单若水,来到护城河边。
她拉住单若水,粉脸微红,轻声道:“若水哥哥,江鸿是神医,他的血本身就能解万毒,那次他中了毒娘子的百花迷情散,还用了一夜时间,才把毒逼出来。这河水不一定能帮你,宁儿……帮你解毒吧!”
单若水注视着娇羞的纳兰宁,心里一阵狂跳,呐呐地问:“宁儿,你知不知道,你帮若水解毒,意味着什么?”
纳兰宁俏皮地道:“我当然知道,我帮你解了毒,就是生米煮成了熟饭。以后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做我的妃子了!”
单若水盯着娇俏调皮的纳兰宁,再也压制不住心中奔腾的欲望,猛然把纳兰宁搂在怀里。
他一挥掌拍向身边的芦苇,顿时脚边枯黄的芦苇倒下一片,在两人脚下铺垫上,一块金黄色的毯子。
单若水抱着纳兰宁缓缓倒在芦苇铺设的毯子上。
纳兰宁黑目惊喜地看着天空,但见雪白的芦苇花,在月色中漫天飞舞。
她忍不住轻声赞美道:“好美的芦苇花,就像漫天雪花……”
单若水解开纳兰宁的衣带,狂热的吻,如暴风雨般落在纳兰宁光滑的额头、娇艳的脸颊、柔软的唇际。
然后滑落在她洁白的肩脖,最后留恋在她娇嫩如新荷的胸口,喘息着含含糊糊道:“宁儿,你的若水哥哥,没有芦苇漂亮吗?你专心一点好不好?抱住我,宁儿……”
“哦!”纳兰宁乖巧地应了一声,伸臂抱住颤抖着的单若水,讶异地问:“若水哥哥,你怎么一直在发抖,是不是很难受?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
单若水脱下纳兰宁身上最后的屏障,狂热地吻着她,急喘着问道:“宁儿,你想要若水哥哥吗?”
纳兰宁突然指着天空,清脆响亮地叫道:“若水哥哥,我看到容哥哥在天上飞。”
单若水全身蓦然一僵,微微抬起头,俯视着纳兰宁毫无欲念,清纯明亮的黑目。
突然一伸手抓过他自己的长袍,飞快地包住纳兰宁****的身子,一转身,飞跃进护城河中。
纳兰宁急跳起来,惊呼一声:“若水哥哥!”
她抱着单若水的长袍,望着涟漪荡漾的河面,焦急地大叫:“若水哥哥,若水哥哥”
单若水从水中钻出头来,望向焦急万分的纳兰宁,柔声道:“宁儿,别担心,若水哥哥没事,你把衣服穿上,等我!”
纳兰宁见单若水开始运功逼毒,便回身弯腰去捡自己的衣物。
她的头顶,却传来一声洪亮的大笑:“光天华日,小尼姑勾引秀才,不成体统,大伤风化。”
纳兰宁急忙用单若水的长袍,裹紧身体,仰头望去,见刚才飞过去的人,又飞了回来。
刚才这人只是一晃而过,又背着月光。纳兰宁只是依稀感觉,好像是纳兰容。
此刻这人飞低了,纳兰宁仔细一看,发觉这人眉眼之间,虽然与纳兰容有些相似,但比纳兰容大上几岁,相貌身材,也比纳兰容稍微魁武英气一些。
纳兰宁眼珠子一转,心里想:“看这人年龄大概在三十左右,外貌很像我那个在水云关惹下一身风流债的伯父。难道这个天上的‘飞人’,就是天净沙的私生子天逡逊?”
她心里飞速地转动着,又想,“刚才不小心让他看到了我的身体,如果他真是天逡逊,若是他已经被纳兰德收买,成了我们的对头,那就糟了。我得想个法子,制服了他。”
纳兰宁想到这里,转头望向单若水,见单若水也正焦急万分地望向她。
她见单若水满脸都是担忧焦急之色,急忙对单若水道:“若水哥哥,别管我,我能应付,你赶紧运气解毒。”
天上的“飞人”,真是天逡逊,刚才他飞过时,看到单若水居然在中了百花散之后,还能坐怀不乱,最后关头,跳入河中。
他心中对单若水,一半是敬佩,一半是嘲笑,又飞了回来,本意是想看看,能不能帮助单若水。
他在一看之下,就发现单若水中毒已深,乏天无力了。
他在纳兰宁头顶,缓缓回旋,高声调笑道:“小尼姑,你凡心未尽,你的情哥哥中的百花迷情散,已经到了血管,这河水解不了他的毒,他马上就要血管爆裂而亡。你不如跟本公子回水云关,做了本公子的小妾如何?”
纳兰宁抬头狠狠地望着嬉皮笑脸的天逡逊,大声道:“你这个傻子,妖怪,敢诅咒若水哥哥,有本事你下来。”
“哈哈,有意思,天下间,小尼姑是第一个,叫本公子傻子的人。”天逡逊挥动着身上的大翅膀,降落在纳兰宁面前,“哈哈”大笑着张臂向纳兰宁抱去,“本公子下来了,小尼姑,你的秀才哥哥不解风情,宁愿全身血管爆裂而死,也不愿和你阴阳交合。本公子与你成就好事如何?”
“不许碰她!”单若水大喝一声,从水中飞跃而起,一掌向天逡逊拍去。
“酸秀才,小尼姑又不是你娘子。你不碰,难道别人也不能碰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天逡逊急速避开单若水的掌风,叹息道,“死到临头,还死守着臭规矩,不肯和小尼姑苟合。现在又要冒死护着小尼姑,酸秀才真是酸到到极致,傻到极致也。”
单若水中了迷香之后,一来二去本来就拖延了很多时间,又被宝儿和纳兰宁一番折腾,百花迷情散早已扩散到血管之中。
他见天逡逊调戏纳兰宁,一急之下,又不顾一切地从水中跃起,提起全部内力挥掌打向天逡逊。
他一掌挥出,只觉得浑身火烧火燎地疼痛难忍,膨胀欲裂。
他刚刚飞落在纳兰宁身边,一口鲜血就从口中直喷而出。
纳兰宁再也顾不上天逡逊,转身惊慌地抱住单若水。
纳兰宁一见单若水口吐鲜血,直吓得她,只觉得魂飞魄散。
她抱着单若水,惶急地凄声大叫道:“若水哥哥,你怎么样?”
单若水牵了牵嘴角,想要安慰纳兰宁,一张口,鲜血又如飞雨般,直喷而出。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飞落在他们中间,一手挥向天逡逊,一手挥向单若水。
两道如烟般的寒雾从他掌心飞出,天逡逊和单若水都是一声闷哼,倒在地上。
纳兰宁紧紧抱着被寒雾冰冻的单若水,抬头惊慌失措地望向立在她面前的铁海心,嘶声叫道:“铁海心,你把若水哥哥怎么了?”
“他的百花迷情散已经发作,我要是不冰封他,他只能全身血管爆裂而亡。”铁海心背过身去,面无表情地道。
雪狐拾起丢在一边的衣服,走到纳兰宁身边,一边为纳兰宁穿衣,一边安慰纳兰宁道:“喜喜,你别急,也许铁海心有办法救单若水。”
纳兰宁一听雪狐的话,黑目一闪,对铁海心道:“铁海心,你只要能够救活若水哥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铁海心转回身,默默注视着纳兰宁,冷声道:“如果我要你的仙骨呢?”
纳兰宁毫不犹豫地道:“只要你救活若水哥哥,你要什么,尽管拿去。”
雪狐拉住纳兰宁,急道:“喜喜,如果失去了仙骨,你就要永坠地狱,生生世世再也不能成仙,再也不能回雪神宫!取骨之痛更胜过,单若水血管爆裂之苦千万倍。喜喜,你不能……”
纳兰宁微微一笑,望着单若水大睁着的双目,柔柔地道:“没有若水哥哥,宁儿生不如死。就算回到雪神宫,成了仙,也比下地狱痛苦千万倍。”
铁海心冰冷的俊脸,微微色变,心里暗自感叹:“本以为这个小无赖,好色成性,不懂世间何谓真情。本以为她的为人,抵不过她母亲的万分子一。却原来也是如此多情,没想到她可以为了心爱的人,付出一切。”
单若水被铁海心的冰雾,封住了血管,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但他神智清醒,铁海心和纳兰宁,以及雪狐的交谈,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心里焦急万分,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纳兰宁为救他,承受剔骨之苦,更不舍得纳兰宁为他,生生世世永坠地狱。
却又偏偏开不得口,一急一痛,泪水滚滚而落,他双目紧紧盯着纳兰宁,在心里呐喊道:“傻宁儿,没有了你,若水活着又如何。如果你为我而死,我又怎么可以独活。”
纳兰宁知道单若水心中所思,她低头轻轻吻着单若水脸上滚落的泪水,柔声道:“若水哥哥,宁儿不能没有你,纳兰国也不能没有你。宁儿死后,你要和其他四位哥哥,护送容哥哥进京,让父王立他为王。你们要好好扶助容哥哥,守护纳兰国,守护纳兰百姓,否则宁儿死不瞑目。如果若水哥哥做不到,宁儿生生世世不再见若水哥哥。人生不过匆匆数十年,宁儿先走一步,只是自私地把生不如死的滋味,留给了你。宁儿在地狱等着若水哥哥。”
纳兰宁说完,抬起头坚定地望着铁海心道:“铁海心,你要我的仙骨,现在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