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若水看着两人消失在御书房门外,脸色一正,对三人道:“冰洛当日若是知道自己是镇东王之子,他可以坦坦然然去爱宁儿,那么宁儿身边也许不会再有我们。若水当日若不摔冠而去,现在宁儿爱的人,也许只有若水一个。林扬若是从一开始,就告诉她,他是痴绝的徒弟,知道她的身份,不在乎她是谁,那么她就不会喜欢上风凌云。她若不是用风凌云全家的性命威吓风凌云,风凌云一开始,若不是为了救全家才答应跟她进宫,她就不会有江鸿这个夫君。江鸿若是愿意做她的妃子,而不是要她做万毒谷的媳妇。我们也许都没有了机会,她也不会选择把自己的贞操交给风凌云。她是一个担负着纳兰国的王,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他在我们五人中徘徊,只是想要找到一个可以无所顾忌,真正爱她的男子而已。阴错阳差,我们几个都在不同的时候,不同的处境遇上了她,爱上了她。却没有一个人给过她安全感,她随时随地都在担心会失去我们。从我们都跟着她开始,只有风凌云,一直以来明明白白说要与她成亲,不管世人如何看,都要做她的妃子。而为了六儿的事,她又不得不害怕六儿会夺走风凌云,她才会不顾一切想要得到风凌云,哪怕只是风凌云的第一次欢好。而我们每个人,在她之前,都有过其他女人。所以在她心里,她这样做,也是公平的。”
江鸿黑目一闪,疑惑地望着若有所失的单若水,不解地问:“若水,你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
单若水苦笑一声,道:“曾经若水也要小色鬼只爱一人,若水以为,自己是一个堂堂男儿,不怕被世人唾骂,愿意跟着她,已是万般迁就她,如何还能允许她再有其他男子。但自从在水云关经历一场生死,才知道只要活着,只要能够陪在她身边,一辈子守着她,才是若水所愿。她的处境本就不同于常人,我们又怎么可以要求她做个普通的贤妻良母。若水真心希望和你们一起守着这个小色鬼,白头到老。就如今日,六人可以永远生死与共。只是,若水怕不能如愿,若是若水有什么不测,若水只求你们,好好守着她,不要抛弃她。”
林扬听着单若水的话,心头划过一丝隐隐约约的不祥之感,强笑着道:“你既然说六人生死与共,相守到老,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纳兰冰洛向外走去,淡淡道:“走吧,我们一起去,一起回。”
单若水急步追上纳兰冰洛,拉住他道:“冰洛,宝儿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你和宁儿是对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冰洛,若水莽撞,你不要生气,难道为了一个绝不可能的人,一份绝不可能的情,你真能够忍心割舍她吗?”
纳兰冰洛脚步一顿,俊脸一变,惊愕地抬头盯着单若水。
单若水盯着纳兰冰洛的如深海般的眼眸,真诚地道:“宁儿很聪明,很敏感,她的心在你身上,多过我们任何一个人。别舍弃她,好吗?”
“不会让你死的!”纳兰冰洛避开单若水的眼光,挣脱被单若水抓着的手,慌乱地转身向外走去。
林扬若有所思地望了江鸿一眼,摇摇头,也跟在纳兰冰洛身后走了出去。
江鸿见单若水望向他,苦笑一下道:“冰洛说的对,我们不会让你死的。走吧,你应该了解冰洛的为人,他是最冷清孤傲的性子,就算……也不会做出失礼的举动来。”
单若水跟着江鸿向外走,轻笑道:“这么说,你是知道他的心思的。你还要对他万般关爱,是不是你也存着什么心思?”
江鸿瞪了笑容妖媚的单若水一眼,道:“你们四个在江鸿心里都一样,对他存着什么心思,对你也存着什么心思了。
“真应该把你这个罪魁祸首送到边关去才是!”单若水笑道。
江鸿道:“他们还没出发,你让宁儿换人还来得及。”
纳兰宁远远跑过来,好奇地望着他们,高声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说的这么起劲?”
单若水黑目一转,妖娆地一笑,轻声道:“我们在争论,今晚谁侍寝。”
纳兰宁一呆,黑目骨碌碌地在两人脸上乱转,最后一撇小嘴道:“谁信?”
单若水牵着纳兰宁的手,对江鸿笑道:“冰洛明日就要出征,让给他吧?”
江鸿脸色一变,转身,一声不响地跨上马背,双脚一夹马腹,飞马向无心寺而去。
单若水把纳兰宁抱到纳兰冰洛的马上,笑道:“我说江鸿比我小气,没错吧?”
纳兰宁仰头看看纳兰冰洛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哥哥,你在生气吗?”
纳兰冰洛一手搂住纳兰宁的腰,也一夹马腹,一松马缰,向无心寺飞驰而去。
单若水三人也各自上马,紧跟在他们身后。
无心寺是纳兰国最大最古老的寺院,寺中有六百多个僧人,个个武功高强。
其中一百零八罗汉,在佛塔前的广场上,日夜守护佛塔。
六人到了无心寺,早有无心寺方丈带着几位寺中长老迎了出来。
纳兰宁和五王,在方丈的带领下,参拜完寺中诸佛。
纳兰宁才对方丈道:“朕听说贵寺中,有一颗起死回生的佛珠,朕想要用此珠救一个有缘之人,还望方丈大慈大悲,恩赐此珠。”
方丈躬身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王令如山,贫僧本不该违令。况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出家人理当慈悲为怀。但无心寺千年来,传下一个寺规。要得佛珠者,必须闯过一百零八罗汉阵,再过得塔中六关,能拿到佛珠者,才是佛珠有缘人。此规矩已经传了千年,贫僧不敢擅改,请王见谅。”
纳兰宁缓缓地点点头,淡淡道:“如此就请方丈带朕去见识见识一百零八个罗汉。”
“王!一百零八罗汉阵,千年以来,无人能闯过。王贵为一国之君,岂可轻易冒险,还请王三思!”方丈诚心诚意地规劝道。
纳兰宁轻笑一声,道:“佛主曾割肉喂鹰,佛陀曾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朕身为一国之君,若能救得一人性命,又岂可贪生怕死!方丈不必多言,请带路。”
“既然王不肯放弃,请随贫僧来。”方丈叹息一声,带着众人来到寺院北面的佛塔前。
纳兰宁举目望去,见佛塔建在无心寺所在的佛山山顶,雄壮高大。
佛塔东西北三面都是陡峭的悬崖,只有南面山坡,穿过无心寺,才有石阶可上。
塔前三十多丈见方的广场中间,一百零八个手持铁棍的和尚,九人一个纵队,站成十二队。
单若水对大家道:“他们现在所站乃是大雁阵,我们一入阵,他们的阵势,可千变万化。无论他们如何变化,我们五人用五行阵对付。宁儿在我们的阵中心,跟着我们往前,不管看到谁有危险,都不得出手相救。你若胡乱出手,反而会乱了我们的阵脚。你只顾寻找机会闯过阵去,但绝不可冒险,莽撞出阵。”
纳兰宁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大家可以不伤人,尽量不要伤了他们。”
他们六人刚刚走到众和尚面前,众和尚便呈扇形,飞速移动,把他们包围在中心。
单若水五人把纳兰宁护在中心,分金木水火土五方位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