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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彭城之战之始,楚兵集结在城门外,攻城之战还未拉开战幕,诸侯盟军却已经全线崩溃。

触目所及,彭城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推车的推车,抱孩子的抱孩子,更有走散的孩子在混乱的人群中哇哇大哭。天的色彩诡异的让人害怕,一片赤红好似人血一般。

屠杀早已开始了,城外看不清是盟军还是百姓的尸体堆的好似小山似的,血腥气漫延的整座城好似血海一般。据探子回报,项王从昨日入夜便开始进攻萧县了,那里驻守的几十万的盟军,对于项羽来说却如同虚设。只需半柱香的时间,楚军铁骑便彻底击垮了零时拼凑的各路盟军。

昨夜,昨夜不正是我和他的婚礼。

《史记》记载盟军日置高酒才会让项羽偷袭得手,难道这日置高酒便是昨日那场婚礼?

怎么会?历史难道和我开了场荒唐的玩笑。我苦笑,收回目光,扫了眼日益远去的府邸,掀开车帘,对着车前驾车的背影轻唤道:“徐老”

“夫人”

“大王呢?”

“自从知道项王攻进来之后,大王就不知何处去了,夫人但请放心,我老徐身受侯爷大恩,绝对会誓死带你们出城……。”

话还未说完,咻咻咻几道破空声传来——

“夫人,小心箭簇”

话音刚落,一支羽箭夹杂雷霆之势射来,我只来得及道了声,“你自己小心”便赶紧放下篷布,咻咻——又是几声流矢划过车侧,带过一阵风,鼓带起车侧的篷布。

老徐驾着车在流矢间穿梭,只觉得马车猛的往边上一甩,我赶紧扶住车厢,却依旧身体不稳,眼看着身体就要倒在车厢上,突然一双手托住了我,不强壮却温暖的让鼻酸,抬起眼——

“夫人,你没事吧”车外老徐想是听到了我的惊呼,焦急问道。

我却听不带别的声音,只觉得周遭的声音都仿佛远去,煞那间,一股酸涩的泪意铺满眼眶,嘴角张了张,哑声道,“子……房,你……醒了!”

那一刻,一股巨大的情感从鼻腔和喉底喷出,几日来的担忧,无助和坚强瞬间冰消瓦解,泪意再禁不住从眼眶中大滴大滴的涌出,酸涩和巨大的激动从内心直达脑际,头皮上瞬间窜过一道麻麻的感觉,我只得张着嘴,半跪在地上,仰面望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想不出来,只觉得生命中的痛苦和苦难都成了过去,战乱阴谋,无助彷徨也顷刻间烟消云散,现在,只愿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他,直到生命的尽头。

“夫人”得不到回应,外面有些焦急。

张良脸色依旧苍白,轻轻咳了几声,黑眸发亮,雅然戏谑:“不回答?”只是那声音仍虚弱不堪。

“我——”我一愣,刚止住的泪,再一次唰的流了下来,抬起头,胡乱擦着泪,哽咽道,“其实我不想哭的,真的,可是,可是它自己就流下来了,我真的没有哭……。”

“傻瓜”张良嘴角微翘,淡白的脸上浮上些红晕,伸出手,温柔的将手贴在我的脸上,我瞬间愣住了,木木的望着他,他垂下眼睫,嘴角浮起一抹清雅淡远的笑意,拇指轻动,拭去我脸上的泪痕,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温柔道:“夫人!”。

夫人,夫人……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声,却好似湖水中丢进了一粒石子,让我的心再停不了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子房”我喃喃细语,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异动,只是那嘴角的笑意,轻微而恍惚,我直觉的自己好似痴了一般。

周围的一切都淡化,唯有他那一声“夫人”,仿佛从远古而来,慢慢的,越来越重,越来越响,越来越柔,轻缓的好似春日的轻柳。

他知道吗?我和他成亲的事,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只听他轻笑一声,从喉底发出的低低的声音轻轻撞着人的耳膜,只让人头皮都麻了些。

“子……房”

“嗯”他轻轻应了声,眼神流转间,柔的让人看直了眼。

“夫人?”徐老再一次问。

徐老话音刚落,张良翘起眼,双眸中有着让人熟悉又心动的似笑非笑。

看到他的眼神,我才回过神,忙低声应道:“我……没事!”

“徐老,往西城门去!”张良收回手,捂嘴低咳了几句,淡淡说了句。

“侯爷,侯爷?”徐老明显有些惊讶,似乎突然想通了些,拔高声音,惊喜道,“侯爷您……您终于醒了,我们……真是上天保佑……。”

“为什么是西城门,那儿守卫……。”听到他的话,我不解。

张良笑,脸色依旧苍白,但全身散发着让人无法逼视的自信,好似站在巅峰指点全局的执棋者,嘴角悠然一翘:“守卫?”他轻笑一声,“按项王的性格,他定会主攻东城门,西城门不过是是个虚设而已!”

“虚设?”

“没错”他捂嘴轻咳几声,靠回车厢,闭上眼,脸色白的好似初秋的苍月,清远温淡。

我知道他有些累了,便停了口不再说话,拉起他滑下来的薄毯,蓦然他捏住了我的手,然后不动,我抬眼看他,他依旧闭着眼,青黛修长,眉目如画。

车厢里谁也不说话,马车转了个弯直直的往西城门而去,辚辚的马车声,马车踏在石板上哒哒的声好似通向永远的鼓声。

我以为这便是永恒,却不料——

“夫人——”

疾驰的马车外一道人影略过,然后悄无声息的落在车尾。

“你是谁?”

马车在一处隐秘的建筑后缓缓停了下来,周围人声很少,只是从篷布缝中看,车外一片狼藉。

“夫人,汉王已出西城门,但是小公子还在城内,亚父派人来抓小公子要挟汉王!”

“小公子?”我看向张良,他已睁开眼,黑眸没有一丝起伏。

我扭头问:“你为何不带他出来!”

“夫人,我是侯爷安插的人,不方便暴露”

侯爷?我转头看向张良,张良略点点头。

竟然在如此精明的亚父身边安插人,张良——这个男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又会是派怎么样的人去?

“吕夫人呢?”张良坐直了身,淡淡问道。

“侯爷”那声音似乎有些讶异,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继续禀告道,“夫人和太公他们并不在城内,大王带着小公主在西城门外,项王马上就要攻城了,所以……请侯爷定夺!”

果不愧是张良选的人,像他一般会掩藏自己的情绪。

“子房”看到他思虑的样子,我握紧他的手,道,“我去吧,去接小公子!”

“阿若”

望着他不赞同的眼神,我笑道:“难道你这样还能去,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别忘了我可是杜若”眨了眨眼,“无所不能的杜若!”

“不成,良……。”

“子房”我叹口气,“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我也担心你,我知你希望辅佐汉王成就大业,但是如果小公子被亚父的人抓住,那汉王必然会处于不利的地位,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聪明如你不会不想到这一点吧,子房……。”

“阿若”他垂目低咳一声,似是想了会,抬起头,柔声道,“良在西城门等你!”

“好”我笑了,拉了拉张良身上的薄毯,起身,弯着腰正准备出去。

“阿若”张良叫住我,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递上道,“可记得这个?”

玉佩?我有些讶异,仔细看去,但见那玉略带椭圆形,中间挽成龙凤之形,通体碧透,隐隐有白色的润玉夹杂其中,当的是一块上好的千年古玉。

“如何?”

我摇摇头:“不记得,这个……我是第一次见!”

“第一次”张良细细品了遍,才恍若自言自语的轻声道,“她说,是这块玉带她到良的身边的……。”

“子房”听到他有些恍惚的声音,我有些担心唤道,张良回过神,浅然一笑,拉过我的手,将玉放到我的手上道,“带着它,然后平安回到良的身边!”

我低头看着手上的玉,玉上的文彩好似活了一般,润的更润,碧的更碧。慢慢收拢手,将它贴在胸前,我轻声道,“到西城门外等我!”转身,想了想,背对着他道,“好好休息,我不想……那种看到你躺在床上的感觉真的……。”语气哽住,轻飘飘甩下一句,“子房,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说完我也没有等他的回答便出了马车,只听到耳边飘过一声轻柔的叹息,中间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暧昧和温柔,不自禁心中一暖。

到了车外,但见车外立着一人,穿着普通人的衣服,脸上明显经过处理,手中的拉着一匹马,见到我出来,单膝跪下道:“夫人!”

“无须多礼”我上前,他让出位置,我也不含糊,攀着马鞍,在他的帮助下上马,骑着马到了徐老身边,低声道:“午时还不见我回来,就不要再等了,立马带着侯爷离开西城门!”

徐老往后看了眼,有些担忧的唤道:“夫人!”

我莞尔一笑:“相信我,我会没事,侯爷的身体要紧,我只是说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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