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二十步，两人果然来到了一扇虚掩着的木板门前。推门出去，辛苑不禁愣住了。眼前的是一个摆了二十多张小木床的大房间。这里不是别处，正是平安孤儿院。而出口旁边的那张小床就是当年辛苑睡过的。
“怎么是这里？”辛苑一脸茫然。
“快走！”不等辛苑反应，凌夜眼疾手快拽起辛苑冲出了屋子。直到离开屋子一百米他才长长舒了口气。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呼吸困难或者是……”
面对凌夜突然的举动和这个奇怪的问题，辛苑喘着气，说道：“不舒服……我都快窒息了，突然来了个百米冲刺，能舒服吗？”
“窒息？”凌夜听后竟然将辛苑横抱起来又准备往后撤。
“喂，喂，喂，放我下来，我只是用个比喻罢了。”辛苑挣扎了一下从凌夜怀里挣脱开来，说道。
凌夜见状只是推了推眼镜，说：“我也只是做做样子，我们出来的很快，应该没有吸入多少毒气。”
“毒气？”
“准确的说是氢氟酸。”
很快，两人的视线里出现了警车那特别的头灯光线。
“我说，你们是被柯南附身了还是怎么了，怎么走哪儿哪儿发生凶案啊！”罗桓气喘吁吁的声音远远传来。
“防毒面具带了吗？”凌夜显然对他的罗氏幽默不感兴趣。
“带来了，你刚才打电话说什么，什么氢什么酸来着。”罗桓一边说一边朝身后的警员挥了挥手。四个带着防毒面具的技术队员一齐朝案发现场走了过去。
“是氢氟酸，有剧毒，不管是碰到还是吸入都很麻烦。”凌夜虽然也很想跟着那些队员过去，但是在没有带防毒面具的情况下，他也不能贸然接近那具尸体。
“什么来的，搞得这么紧张，不就是……”
“一般的化尸水罢了。”凌夜接过话头。
“就是，不就是一般的……”罗桓刚想接着他的话说，“化尸水”这个词还没出口他就像被噎住了一般，“你说什么？化尸水？”
凌夜神色淡定地继续说道：“别装了，这个你应该不比我陌生。”
“去，谁跟你这么变态啊！”罗桓撇了撇嘴。
“这种东西便宜而且很好入手，方便携带，确实是溶尸的好东西。不过效果不稳定，自身还有剧毒，使用起来比较危险。”凌夜自顾说道。
“喂，你丫真是越来越变态了，你是不是又想说要是你肯定不用这个？”罗桓再次对凌夜露出鄙视的表情。
说话的功夫，负责清理现场的几个警员已经朝罗桓做出来工作完成的手势。罗桓这才不再跟凌夜斗嘴，快步向那个屋子走去。
“唔……”
还没走进屋子，一股混杂着血腥、灰尘还有化学药品的刺鼻气味让三人的胃一阵翻滚。待他们走进屋子后，里面的情形更是让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人这么残忍，杀了人还化尸！”罗桓愤愤地看着屋子正中那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被一股强烈的恶心所充斥着。
辛苑不敢直视那摊东西，目光自然而然地扫向别处，可当目光落在墙角时，她突然愣住了，墙角滚落着一个暗紫色发亮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枚紫水晶的耳坠。
“曾馨！”
辛苑不禁惊叫了一声。那个东西她曾经见过，那是曾馨的东西。
“你说什么？”罗桓和凌夜同时抬起头。
“那个东西，是曾馨的。”辛苑指着墙角说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两具尸体就应该是曾馨和吕梁。”罗桓立即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出这两个名字，“可是曾馨的身手不凡，一般人不可能轻易制服她，而且小陈一直都在秘密监视，如果有人杀她他不可能不做声。”想到小陈，罗桓马上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嘟了一声就通了，里面传来的却是夏洁的声音。
“罗桓吗？我们的车在路边看到了昏迷的小陈，现在送他去医院的路上。放心，他只是被打晕了，没有生命危险。小凌在你那边吧，初步的尸检就交给他了，稍后我直接回派出所。”
夏洁的话让罗桓一下子愣了，“什……什么……喂……喂？”
收起手机，他将夏洁的话简单说了一遍，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多找几个人跟着了，幸好小陈没出事，不然……”
“多找几个人也是一样，对于曾馨来说几个人都无所谓。”凌夜一边说一边继续观察着地上的尸体，“我想小陈被打晕应该是曾馨的杰作，凭她的实力发现有人跟踪是轻而易举的。”
“那她还让他跟了一路？”
“也许是她不在意，又或许是她故意让他跟着。”凌夜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你怎么知道打晕小陈的是曾馨而不是其他人，比如说那个凶手呢？”辛苑问。
“凶手要是提前敲晕小陈，曾馨会不知道？”凌夜反问道。
“也就是说凶手是趁曾馨敲晕小陈之后再趁机下的手，可是曾馨大晚上的来这里干什么？”罗桓也挠着下巴思考起来。
“你们好像都忘了另一位死者。”凌夜突然冒出一句。
“吕梁？”
辛苑想起之前吕梁对戚家古墓的执着，又联想到这里就是在当年戚家古墓的遗址上建的。“是不是和戚家古墓有关？”她有些犹豫的说道。
“没错，我想凶手应该是事先告诉他们这里是戚家古墓的入口，引他们过来。这里没有打斗痕迹还有我们在密道里看到的拖痕，我想凶手应该是他们的熟人，凶手是先将他们毒死然后再化尸的。”凌夜说。
“熟人？”罗桓记得之前对吕梁进行过调查，因为他这个古董商的身份，跟他熟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仇家也绝对不是少数。“你说他先将这两个人毒杀然后再化尸，何必这么麻烦呢？”
“你说的没错，如果不想被人发现，就地掩埋或者将尸体扔进地下再化尸掩埋才比较符合逻辑。结合我和小苑之前遇到的出口被堵住的事，我想凶手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发现尸体。”
凌夜得出的这个结论显然没有被罗桓和辛苑接受。罗桓看了看凌夜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还打开着的密道入口，问出了一个有力的反驳依据：“凶手怎么知道你们在密道里？”
“用氢氯酸溶解尸体需要一定时间，而且量也不好掌握，所以凶手一定不会开始化尸后立即离开。其实凶手一开始可能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化尸而是打算把地点选在密道里，因为那里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而那时尸体已经化尽。凶手之所以把地点选在了外面就是因为他听到了有人进入密道。”凌夜解释道。
“你是说凶手发现你进来所以临时决定改地方？”罗桓说。
“所以他堵住了之前那两个出口就是想要将我们困在里面，尽量拖延时间。”辛苑补充道。
“没错，只是他没想到我们发现的这么快。”
“那么说凶手很可能还在这附近？”
“不，从这里回到七号公寓如果步行起码要二十分钟，如果从这里到枯井口再去七号公寓至少要四十分钟的时间。凶手能够在我进入密道后马上改变计划并堵住两个入口，也就是说他应该有其他交通工具，不出意外应该是自行车。”凌夜说。
听了他的话，罗桓马上叫人去周围搜索。果然他们在这三个地点的路上发现了清晰的自行车痕。顺着车痕，他们在离这儿最近的公路边发现了一辆被遗弃的破旧自行车。自行车上没有留下指纹，也因为太过破旧无法查证购买情况。
这个时候，辛苑的手机忽然响了，里面传来肖晓悦焦急的声音。
“小苑，你在哪儿？”
“啊，我和凌夜在……”辛苑不打算将自己刚才的情况告诉肖晓悦免得她担心。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想担心死我吗？还有凌夜这真是的，这么晚了还容你在外面。等你们回来了，我连他一起教育。”电话里肖晓悦没好气地说。
“我们知错了，姐，你就看在邵总的面子上放过我们吧！”辛苑哀求道。
“逸轩？你们在外面的事他也知道？”
“额，不是，那个……”辛苑正准备解释，肖晓悦已经挂了电话。估计八成是先去做邵逸轩的思想教育工作了。
“看来已经有人躺枪了啊！”罗桓深表同情地看着凌夜。
凌夜听到是肖晓悦的来电，眼角突然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初步尸检报告我会在明晚之前交给你们，现在我和小苑还是先回去了。”
“好，你们就先跟技术队的车回去吧！这边可能还要弄到天亮呢！”
“快到收网的时候了。”在上车前，凌夜暗暗在心里说道。
“凌夜，你在医院和刘明明说了什么？”坐在车子的副驾驶上，先是看了看熟睡中的肖晓悦然后小声说。
“准确的说，是她告诉我了一些事。她说她希望明早亲自去警局说明情况。”凌夜一边开车一边说。
“亲自？不是可以让罗桓哥他们去医院吗？”辛苑继续问。
“她说有些事在医院说不方便。”
辛苑想起刚才在医院里，刘明明的状态明显稳定了很多。本来凌教授和那个主治医生都束手无策，可凌夜单独和刘明明谈了十分钟之后，他们再进去就发现刘明明这个人像是完全没发过病一样。
刘明明醒了，这就表示，马上这个案子就要水落石出了，毕竟她是唯一一个从红衣女人手上幸存的人。
“哦，今晚我们先不去沈清家了。”凌夜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
“为什么？”
“刚才沈清给我打电话，说上面要求今晚刘明明那边他值夜班。”
“哦。”辛苑有些扫兴地垂下头。自从上次在火车站门前救了沈清的母亲之后，她老人家倒是经常请他们去自己家里吃饭。别说，沈阿姨的手艺真心赞，连普通的麻婆豆腐都能做得那么好吃。
自从从医院回来，肖晓悦便显得很没精神，在车上也一直在睡觉。辛苑有些担心，可无论她怎么问肖晓悦都只是用感冒来敷衍。
“小悦她没事吧！”辛苑看着吃完晚饭早早上楼睡觉的肖晓悦，担心地说。
“没事的，医生说只是感冒。”邵逸轩依旧语气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