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这话可真是要命啊!好像她故意勾搭司徒钰轩似的,曾曦不由地朝着一旁椅子中倚靠的男人望了一眼,只见他眉眼微闭,好像是在闭目养神一般,这个‘病秧子’这个时候又开始装上哑巴了。
曾曦哪里乐意,轻轻地一福身:“今天是儿媳一时兴起,才想跟两位妹妹出去走走散散心,见见世面的,没想到,会招惹来麻烦,也没来得及知会婆婆,这事怨儿媳,不怨婆婆的!大娘若是要怪罪的话,就怪罪儿媳吧!”曾曦将过错往自己身上一揽。
有了上次的教训,司徒家的掌势夫人哪里敢轻易挑唆这个厉害的公主,自然是悻悻的一缩脖子。
“唉,大娘我也是好心,可没有怪罪的意思。再说了,都知道公主身份尊贵,大娘我哪敢不敬呢。只是,这轩儿也是朝中重臣,公事繁忙,不是什么事都能找他去操劳的。”大夫人边说边又朝了下面摆了摆手,那意思是怎么还不上茶进来。
“行了,这一家里,就你这嘴碎,就不能少说两句。轩儿会去接公主,那是我的意思,你还要说吗?!”司徒王爷压低声音对大夫人狠狠地挖苦了两句。
“老爷。”大夫人不悦地一蹙眉头,怎么说来说去,竟成了自己的不说了,她可是司徒家的掌势夫人,老爷怎么可以当着下人的面这么说她呢。而且严辰那孩子也在场,这事若是传会娘家,让她颜面何存啊?!
只是大夫人刚想说话,严辰倒是聪明:“姨娘,王爷所言甚是,今天公主不小心惹恼的是县令之子,那是个亡命徒,若不是表哥及时出手相助,严辰与公主恐怕朝不保夕了。那县令还说要扯我们去受罚呢!”
“什么?!反了他了!他不过是一区区的九品小县令而已,那及得上你爹礼部尚书一职,况且,公主和你身份都不一般,他敢动一下试试。”不愧是娘家人,更是亲侄儿,这大夫人赶紧换了口气,赶紧向着自己的侄儿说话。
“可是,他就是胆大包天了。”严辰无奈的摇头轻叹:“提起司徒家的时候,不提还好。一提反倒是……唉!不说也罢,免得惹姨娘动了肝火。”
“说,我倒是想听听。”
“这……”严辰犹犹豫豫不知该怎么开口。
司徒钰轩快步上前,一拱手:“那狂妄的县令说严辰没功名在身,说三弟只是个将死之人,就算司徒家的人去了,也是要给他想跪。”
啪——拍案而起的不是大夫人,而是司徒王爷:“口出狂言之徒。明日朝中本王非让他尝尝司徒家的厉害不可。”
“老爷,您消消气。”三夫人赶紧低声劝道。司徒王爷正在气头上,大夫人与二夫人哪里敢言语。
“王爷先坐吧,钰轩孙儿你也回去坐吧,来人那,还不给公主和严公子搬椅子来。”老夫人开了金口,下人们赶紧忙碌了起来。
冷儿端着托盘在外面站了半天了,她并不知道司徒家要怎么上茶,以为得有人传唤,自己才可以进,哪里敢轻举妄动,端着那托盘手都快酸麻了,垂着头更是连抬都不敢抬起。
“茶呢?怎么还不快上茶。”老太太不高兴地一撑龙头拐杖,吓得冷儿身躯一抖。
这个时候,所有的视线全都落在她的身上,司徒钰轩脸上的表情变化最为复杂,曾曦是个明眼人,上次她家男人的表情,她都看过了,没有发现端倪,所有现在司徒钰轩当然就成了她关住的对象。
喝,这男人脸上的颜色就跟调色盘似的,真是五颜六色变化多端啊!唉!莫非那个司徒公子是他,而不是自己的男人。仔细想想也很有道理啊,司徒总司对外可是宣扬不能人道的,若是真的出事了,那就有问题了,而且问题大了。不过,若是这个男人没病的话,那就算出事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进司徒府?莫非,她是来寻他的?!可是明明他走的时候,她还没有醒啊!该是不会认出来吧!应该不会。
“咳……”司徒总司重重的一声咳,吓得厅中怀揣着心神的人们赶紧回了魂。
曾曦还以为他要说话,或是闹出点什么幺蛾子呢,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真是奇怪了,这个男人,平时一咳,准有事,现在这是怎么了?!
“父亲,边关有急报,孩儿先行告退。”司徒钰轩不敢多呆,躬身启禀了一声。不等司徒王爷回话,司徒钰轩迈步就朝外走。
“哎!”也不知怎么那么巧,怎么那么寸,冷儿好像绊了一下,脚下一打滑,一推盘的茶水全数泼在了司徒钰轩的衣服上。
“司徒大人,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冷儿赶紧捏出帕子去帮男人擦衣服上的茶渍。
“你……”司徒钰轩禁不住眸光一扫,直接落在一旁斜倚在太师椅里的司徒总司,他居然敢如此大胆地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可是奈何司徒钰轩却不敢发火。低低的一声你后就没了话音。
“大哥也真是的,着急忙慌的撞翻了茶水,白白糟蹋了这上好的茶水啊。”司徒总司低低地咳了一声。
“不……”冷儿刚想说是自己走神这才撞上男人的,可是她解释的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头上飘来了男人浑沉的声音。
“三弟所言甚是。劳烦冷儿姑娘再去重新沏茶送来吧。”司徒钰轩轻轻的一拨女人,扫清前方的路,逃命一般的奔了出去。
这里面有蹊跷啊!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冷儿进门的事情,司徒钰轩根本就不知情吧,他怎么会一眼认出冷儿姑娘呢,莫非是下人说的吗?亦或者……曾曦想的出神,眸光闪出聪慧的光芒。
“冷儿姑娘?”严辰听见司徒钰轩的话,禁不住朝着往出走的冷儿看了一眼,眸光之中不由的一喜:“真的是冷儿姑娘,原来你真是进了司徒府?!”
“恩?”众人不免将疑惑的目光全投在莫名兴奋的严辰身上。
严辰不好意思的憨憨一笑:“冷儿姑娘的琴曲非常动听,堪称天籁之音。我是她的青睐者,前两日,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冷儿姑娘跟一男人有私情,于是便只身去寻那薄情郎去了。却不想……”
严辰的一席无心之言,让司徒家的长辈们不禁臊红了脸。冷儿也是禁不住紧蹙眉头。
“严公子,还听他人信口胡言呢?”曾曦缓缓地开口:“冷儿姑娘之所以会来司徒府是来投靠亲戚的。其实冷儿姑娘是婆婆的远方亲戚,一开始我们并不知情,后来直到冷儿姑娘找来了,才得知此事,是吧,冷儿姑娘?”曾曦冲着咬着唇角不说话的冷儿使了个眼色。
“恩,是……”冷儿接到眼色,赶紧应话。
“这?”严辰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不过曾曦说的话,好像确实有那么点意思,不像信口胡诌的。
“婆婆,您也说句话啊。”曾曦赶紧去拉扯着夏侯紫萱。
“唉,是,这事怪我了,是我招待不周,冷儿说来投靠我,那花街柳巷哪里是个好姑娘待的地方,我就赶紧给她接来了。正巧我手边少个人帮衬,于是就请大夫人帮忙安排,冷儿又不想白住,所以这才自愿做起下人的活来了。”夏侯紫萱紧走进步,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冷儿的手:“不是说了吗,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办,你怎么还……”
“呵呵,是啊。冷儿,下次你再做这些下人的差事,大夫人我可不依了。你就在府中陪着三妹妹住就是了,还操劳什么啊!”大夫人也赶紧及时的开口:“还怕司徒府不给你月度的银子使唤吗?你看看你。”
“就是,二夫人我像是那么狠心的人吗?既然留你在府中,你若是少银子就开口,都是自家人,还害羞什么!你们傻愣着什么还不去沏茶去!若是再让府中的主子干活,小心我不活扒了你们的皮!”二夫人脸上和善的笑着,嘴中说着口不对心的话,她可不想白养这样的米虫,可是有什么办法,若是不顺着说,传扬出去这就是司徒家的丑闻了。
老太太的脸色阴沉的可怖,可是却也无话可说,这冷儿是进府也是事,不进府还是事,真是难啊! “严辰你先坐下,给老太太好好讲讲今天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事了呢?”大夫人脸上挂着关切的表情,要严辰赶紧坐下把事情说个明白。迅速地冲了夏侯紫萱使了个眼色,要夏侯紫萱赶紧把冷儿带走。
“冷儿先随我来吧。”夏侯紫萱轻轻地一拍冷儿的手臂,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直到目送着冷儿走远,严辰才肯落座。缓缓地开了口:“这事吧。不太好说。主要是……”严辰不露痕迹地别过头,求助地望向曾曦,他若是说自己又去喝茶听曲儿了,回家准是少不了一顿罚。“要不,还是让公主来讲吧。我一个书生说话文邹邹的,我怕各位长辈听不惯。”曾曦正细细地琢磨着自己包裹的事情,并没有接到严辰投来的求助目光,所以严辰只好再开口。
“啊?”当听到严辰的话的时候,她这才扯回飞远的思绪,故作平静地盈盈浅笑:“还是严公子讲吧,不就是我们碰巧在街上遇见了,然后严公子与我相谈甚欢,所以才邀一起品茗的吗?”
曾曦的一句话,严辰这才舒了口气,赶紧往下接:“后来,就遇见那无礼的狂妄之徒找事。然后就是县令非得污蔑公主,说公主是宫中来的什么女飞贼,如何如何的。还要抓公主法办呢!”
“那真是太危险了,公主嫂嫂你以后还是不要上街了,有什么东西还是差下人去买吧,这年月,世道不太平啊。”司徒双儿赶紧开口关切地说。
“恩。小姑说的极是,下次我还真不想再出去了。免得沾上晦气,才跨过火盆,扫了扫身上沾的污*秽,这回出去,唉!”曾曦哀哀地轻叹不已。
“跨火盆?”严辰宛似听到新奇之事,不由地好奇的挑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