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后一脸的难色。
“比。”突厥王争强好胜,就看不得这样的挑衅,尤其对方还是个女子,更是那个从他这掠夺走了珍宝的男人的后人:“比什么,你说!”
“比心算。还有吟诗作对!”曾曦挑的全是她的强项。
“什么?!”突厥王神情一怔。吟诗作对他倒是知道,只是这心算是什么?!他连听过都没听过啊! “何为心算?”突厥王真不懂。
司徒总司斜靠在椅子里,饶有兴趣的盯着面前发生的一幕幕。他也兴趣正浓。其实不待突厥王问也自然有人会来问,所以司徒总司并不着急,因为司徒王爷已经隐隐地出于暴走的边缘了。
秦卷也是脸沉的不行,公主从来没有读过哪些四书五经,秦卷更不曾让曾曦学过吟诗作对,算账这些都是交给下官来做的,曾曦何时会这些东西了,从哪学来的?!再者说,这心算是何物啊?!
“就是给你们随便出个数,我可以再最短的时间,来算清这笔账目。当然,突厥可以随便出人。若是小公主一人不行,我不介意你们多找几个管理国库的闲散人员。”曾曦扬着唇角得意洋洋地说道。
刚刚冷儿弹古琴的时候,那椅子与桌案都没有撤下去,曾曦就一抖裙角,稳稳地落座于椅子里,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欣寒?”突厥王紧紧一蹙眉头,他带来的随行官员里,确实有擅于管账之人,只是,他的小女儿好像不曾学过这样的东西,但是突厥王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得死要面子的对自己的女儿说:“既然曾曦公主都发话了,父王就给你找几个帮手好了。”
“突厥王随意。”曾曦摆了摆手,这可是她的看家本事,她才不怕呢!“哦,对了,要不要喊人抬个算盘来。给各位使啊?!”女人的挖苦,让众人不由的面面相觑,这还没比呢,这女人居然可以这般的狂傲,到底哪来的这样的十足底气。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同样一本账目,曾曦只要挑选里面重要数字,然后就那么掐指一算,便立刻报出数来,而这边突厥王一开始还怕欺负了曾曦,选了四个擅长算账,使算盘的人,足足忙了小半刻,才算出曾曦说出的数字来。
“没意思,加人,突厥王继续找人来吧。”曾曦摆了摆手,还觉得不过瘾,又要求突厥王再找能人来。
“这……”突厥王顿时为难不已。双手拱拳一抱腕:“皇后娘娘,可否借突厥几个能算账的能人。”
人数由最初的四个一下增加到十人。
“一共是一万七千两!”官员刚刚报完数字,曾曦就算出了总数,然后迅速地念了出来。
“嘶……”管理库银的文员顿时一脸的铁青,这是他用了三个时辰才得出的结果,这十人一起打算盘,这也用了一会儿呢。这公主真是厉害!何为心算啊!原来就是用心来算,只要这边报数,报数声停,那边就立刻出字,一分一毫都不差啊!
“还有没有更难点的?”这都是按月来算的,数字都是一模一样的,一用乘法就可以了。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公主,您等等。”库官也是被曾曦的话,供起了好奇心,迅速地跑到库房里,将这几年的账本全抱了出来。但是没多挑,就挑了三本,都是他觉得非常难算的。
“您看看这个。”库官将那账本小心翼翼的捏起,塞进曾曦的手中。
“恩。”曾曦迅速的翻了起来,手指随着翻阅的动作,稍稍停顿。这确实难办了一些:“算盘拿来。”
一听殿中的女人发话了,那几个算账的比试者,赶紧将算盘抬了上去。哼!曾曦冷冷一哼:“抱个大的来,这个太小了。”一看这账本就知道是国账,就这样的小算盘哪里可以派的上用场。当年她可是专供财会这一行的。计算器那什么?曾曦几乎碰也不碰,心算这东西非常好使,而算盘才是她的最爱。
“去把那个年余结算用的国账算盘抬上来。”司徒王爷大手一摆,一开始他怕公主在众人面前出洋相,可是现在看看,这哪是出丑,这分明就是真有才华。
“是。”一旁的内侍点了点头,退了下去,不稍片刻,四人抬着一直长有一人长的算盘走了进来。
“呼!好东西啊!”曾曦看着这算盘,禁不住窃笑连连,古代就是古代,这样的好东西都有。抬起双手,左扭右扭的活了活腕子。“口齿伶俐的有没有,来一个。”轻轻地手指晃动,点了又点。
“下官来吧。”那管账的文员往前走了一步。
“你不行,你那速度有点慢,我要个口齿非常清楚,又语速非常快的。”曾曦的眸子飘来飘去最后落在司徒总司的身上。
男人倏然的浑身一抖,赶紧抬起手竖起一只手指给小女人指了一条明路。
“雪儿妹妹,帮个忙可好?”没错,颜雪儿。颜雪儿是出名的快嘴了。而且那张嘴利的就如同刀子一样。
“我?”颜雪儿抬起手,诧异地指了指自己。
“是啊。”曾曦连连点头。
“好吧。不过,公主姐姐知道,雪儿我语速那是快的惊人,若是姐姐听漏了的话。”一见女人那抹挑衅的目光,颜雪儿就狠狠的一咬牙。不就是让她念账吗?没问题,她还怕这个了?!保证念到这个随意指示人的公主哭嚎为止。
颜雪儿步履悠悠地走上前去,轻轻地捏起那账本。
“从这里开始念,中间不用停。直到念完为止。”曾曦手指竖起,在那账本上指着一串的数字,要颜雪儿看清楚。
“恩。”颜雪儿点了点头,这都是银两的数额啊,别说算了,光是看这文字就让人眼晕不已了。这女人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吗?她还真是有些不太相信呢。
“各位要不要一起算算看?”曾曦邀请道。
众算账高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肯服输地抱起之前曾曦说不够使的算盘,又重新回到了原位。
“可以念了。”见众人都做好了准备,曾曦摆了摆手,要颜雪儿开始念数字。
“九千八百两……”低低的一声。
算珠弹起的声音啪啪作响。天!众人不禁开始惊呼不已,先说这颜雪儿的嘴皮子,真是快的惊人,一串数字念下来,就没有停歇的打算。再看看,能跟得上这女子的声音的啪啪声,渐渐被孤立出来。
众算账高手一名一名败下阵来。直到最后一人认输。曾曦才禁不住勾起唇角:“念得再快些。”
她手中的算盘啪啪的响着,白皙的手指上下翻飞,尤其是到最后,她可能是怕算盘会被手指的拨打而出现提子的小差错出现,倏然抬起脚,狠狠地压在桌案上,将算盘框按在脚下。
本开始是一只手,现在加到两只,都在拨珠子:“再快点!”第二次提速。
颜雪儿没好气的翻了发号施令的女人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她也险些看傻了不再念数了。这女人到底有多么的会打算盘啊,那白匆匆的玉指就好像与算盘是一体的一般。左右翻飞,宛似在盘算上起舞的翩翩蝴蝶。
“直到最后一个数字念完。”颜雪儿深吸一口气,还没将账本合起呢。
“一共是……”女子清亮地一声,曾曦已经出数了:“跟心中算的数字一分不差。呼!就有那么一点点,我怕弄错,所以就只好使出看家本事了。原来是多心了!”
“什么?!”众人再次惊呼,吴杰从头看到尾,都傻愣在当场了。这真的是当年的那个公主吗?!
皇后也是花容失色的模样,她第一次看见女人家会这些账房的玩意,而且可以说是运用自如。不,不该说是运用自如,简直就是绝了!
“凌珊。”突厥王低低的一声,这一刻他真的从曾曦的身上看见了凌珊那个女人的影子,当年师傅教他们二人的时候,凌珊独独对兵书有兴趣,而且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简直就是神了。这个女人呢?这算账的功夫,也简直就是神了!
“北郡,若是你以后做了汗王,我就当你的文官。你前面杀敌,我就在后方给你出谋划策。”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嘻嘻浅笑,冲着他说道。
“我才不要你做我的文官呢。文官有那么多,让他们去做就好,我要你……”男孩的脸上露出少见的困窘之色。
“要我干嘛?!”小女孩歪着头禁不住拧起柳眉,不做文官他要她做什么呢?!
数年之后,她驾马逃离了他的身边,临走时留给他这样的一句话:“战争,难道突厥的眼中只有战争吗?北郡,你变了,让我认不出你了!”
可是他却说不出心声,因为战争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是突厥的汗王啊!望着女子远处的背影。时光流逝。当年的男孩已经成为了男子,再由男子长成了突厥的真正的汉子。他炯炯有神的眸中透出深邃之光,直直地盯着曾连的方向。这才说出了当年埋在心底的话。
“凌珊,若是他日我成了突厥的王,我要还突厥一个太平盛世,我不要你做我文官,我要你是做我王后!”
于是,这就是他新突厥汗王来曾连国的目的,他要将当年失去的女人,从曾连夺回来,哪怕战火蔓延,踏破曾连的城池,毁了整个曾连,他也要接那个女人回突厥做他的王后! 曾曦清清楚楚地听见突厥王念出那被囚禁在冷宫中的女人的名字,她刚想迈步上前去问,可是就见一旁的男人,打了一个眼色,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那意思好像是不希望她去问似的。好吧,那她就不问,总之听这男人的基本上错不了。
“这局胜负已分,下面来比吟诗作对吧。”曾曦依旧如同之前那般信心十足。
“好,比吟诗作对。今日本王就舍命陪公主了。”突厥王牵远的思绪被拉回,爽快地应了一声。“这次,公主还要让突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