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梧桐苑的卧房紧闭。众奴婢围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个个皆是满目羞红。
她站在角落里，用抹布一遍一遍的抹着桌椅，不知想些什么。
连柯走了过来，恰巧看到发呆的季小鱼，奴婢们见到他欲要行礼，却被他挥手退下了。
厅堂里只剩下他两人，连柯开口，“这桌椅再擦下去，怕是要坏了！”
被身后的声音拉回思绪，季小鱼连忙收住手，道了声，“抱歉！”
连柯深深看她一眼，真是不敢相信，如今站在自己眼前的女人竟会是那个风风火火开朗快乐的季小鱼。
他敛去眼底的疑惑，认真道，“这两年，你真的变了许多。”
没有想象中的指责愤怒，她反问道，“你，难道不讨厌我么？”
连柯悠悠开口，“你是说当年之事？嗯，当年看爷颓废狼狈，爷痛苦绝望的时候，我的确讨厌你。不过…若是没有你，爷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反叛。从我看到爷的第一眼起，我便觉得他不该只是叱咤于沙场威震四海的王爷，他应该是这月夜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如今想想看，正是你，促成了我的愿望！只不过…”
连柯沉吟片刻，再次开口，
“即便我不讨厌你，却也不会再让爷靠近你。”
“我明白！”她淡淡开口，
“只不过，你的担心也许是多余，因为如今的程天佑已不会再被我左右，我于他来说，不过是一颗报复的棋子，别无其他。”
看到她这样略带悲凉的神色，连柯皱了皱眉头，一时陷入沉默。
许是不想被他用悲悯的目光看着，她自嘲笑道，
“不必可怜我，杀人凶手是不值得可怜的。”
连柯神色有些松动，季小鱼却又开了口，“你跟锦翠是什么时候成亲的？”
听到锦翠的名字，连柯眸子里透出了温柔，“两年以前，锦红去世之时，将她托付给我。”
听到他的话，她面色黯然，“真是遗憾，我没能为她送嫁。她穿着红色嫁衣的时候，一定很美吧？”
连柯笑笑不语，她却认真的望着他，“锦翠是个傻丫头，心直口快，却总会把悲伤藏匿在心底，你要好好的对她。”
说完这句，她却忽的觉得自己唐突了，毕竟，如今这样的状况，她又有何立场说这些话呢？
可连柯却没有丝毫的在意，反而是抱了拳，“谨遵教诲！”
季小鱼被他逗得一笑，却在这时，连柯看到了负手立在门前的男人，连忙道了声，“爷！”
笑声讶然而止，季小鱼走上前恭敬的行了礼。
他没看她，神色是极致的淡漠，对连柯说道，“今天怎得有空在这里说笑，本将军交给你的事务，你可是完成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连柯顿时不知如何开口。
季小鱼身子僵硬，他款步走到她的身旁，睥睨她一眼，“灵儿身子风寒未痊愈，你这婢女却是清闲的很！”
她身子微微一颤，低着头不言语。
待他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才直起身子，面色淡然。
刚刚走出几步，便听得门外总管惊喜的呼唤声，“二爷，您回来了！”
她脚步不由顿住，却在触及他一身风华之时，潸然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