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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赵恒质齐

孝成王元年,自长安君赵恒遇刺后,邯郸发生数起行刺案件,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普通百姓,尽皆被波及到。一时间,邯郸人心惶惶,逐渐脱离控制,进而大乱。

趁此时机,秦王嬴稷以“帮助赵王平乱为由”,趁着赵国文王新丧,权力交替,局势不稳之际,派大将王龁率军十万伐赵。赵国不备,连丢两城,损失惨重。

赵****认为赵国无法独自抗衡秦国,局势甚危,遂求救于齐。赵****阴谓齐使,曰:“卿若以‘若以齐救赵,赵必以长安君质齐,齐兵乃出’为由,必有重谢!”齐使贪利,遂语之。

而此时,赵国由赵威后执政,其对幼子长安君赵恒溺爱非常,自不愿使质于齐,甚至还下令任何人不得将消息告诉长安君。

然秦军异常凶猛,且赵国边城兵力不足,顷刻间,再丢一城,赵国局势甚急。齐使之言也流入民间,引起一片沸腾之声。

赵恒最近一直在关注着秦国的讯息,奈何其手中没有一点儿力量,再加上赵威后对他的消息封锁,他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赵恒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有人在封锁消息?转而,自言自语道,“谁会吃饱了,没事干,封锁我消……”瞬间,赵恒想到一种可能,母后溺爱自己,而历史上自己就会因此为质齐国,从此杳无音讯。赵恒心中泯然,是了,一定是这样!

故而赵恒便想建立一个自己的情报系统,这样不仅能帮助国家,还能维持自己消息的畅通。但在他没有真正收服墨门之前,他没有这个实力,想法也只是个想法而已。

随后,赵恒使人上街上探听消息,才最终得到了秦国攻赵的信息,叹道,唉……,该来的始终会来,怎么躲都躲不掉的。或许等我离开了邯郸,才会有机会吧!不过,貌似有人想让我离开邯郸啊!

很快,赵恒来到威后宫中,发现赵****也在座。“孩儿见过母后!”又转头对赵丹道,“臣弟见过王上!”

赵威后道:“恒儿,这段日子伤养的怎么样?好些了么?这段日子母后比较忙碌,也没去看看你。”

“回母后,孩儿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不用操心的。近日,孩儿……”

街坊之事,威后自然清楚。不等赵恒讲话说出来,赵威后便打断道:“呵呵,恒儿,你不是说在练剑术么?你耍两剑让母后看看吧!”赵恒随即看向赵****,目带询问之意。见赵****点头,便接过侍者递上来的剑耍了起来。

赵恒耍的相当熟练,赵****在一旁观看,不时的点点头,并发出赞赏之声。作为赵国君王,赵****自然也拥有不俗的剑术。赵威后本来还带些喜色,听见赵****的声音,微皱眉头,略微不满。赵恒对此并不是很在乎,毕竟他是自己的哥哥,而且自己也不是一个单纯的赵国人。

练剑完毕,赵恒见赵威后有些不高兴,也不忍心提自己要质于齐国之事。

就在这时,一个内侍跑了进来,向赵威后报告,“太后,左师触龙在外求见。”

赵威后自然知道触龙此来所为何事,淡淡道:“就告诉他,老妇正忙着,没时间见他。”

赵王硬着头皮,急道:“母后,触龙此来,说不定有急事,还是见他一面吧!”赵恒淡淡的看了眼赵****,也是连声附和。

“好吧,宣左师触龙觐见!”

片刻,触龙来到殿中,“老臣见过太后,拜见王上,见过长安君!”又忙向太后道,“老臣该死,打扰太后享天伦之乐,请太后恕罪!”

见触龙进来,赵威后绷着脸也不说话。

触龙见此,道:“太后近来身体可好?老臣近日患有足疾,不能疾行,不得见久矣。”

“还不错,老妇平日恃辇而行!”

触龙看了一眼赵****与长安君赵恒,心下计定,遂道:“太后,老臣斗胆,想问您几个问题!”

“嗯,你问吧,老妇尽量回答你!”

“老臣以为,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太后送燕后入燕,乃持其踵,为之泣,念之远也。燕后去燕之后,太后非不思之,且每日祈祷其勿使被遣返,这是为其计长久,使其子孙相继为王么?”

赵威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触龙,道:“然也。”

左师触龙又道:“太后,今三世以前,至于赵主之子孙为侯者,其继承者有在者乎?微独赵,诸侯有在者乎?”

“无有。”

“此其近者祸及其身,其远者则存其子孙。岂人主之子侯则不善哉?为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携重器多矣,此乃取祸之道。而今太后尊长安君之位,封以膏腴之地,且多与之重器,又不使有功于赵,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

赵恒接过触龙的话,道:“母后,孩儿以为我大赵之所以强盛,乃我大赵臣民齐心协力的结果,每个人都有着自己要尽的责任。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为赵国公子、长安君,乃王上与太后最亲近的人,当为赵国臣民之表率,为家国利益不惜己身!”

“母后,孩儿在大赵身居高位,若无功劳与赵国,当羞愧难忍,甚至无法自拔。以孩儿之想法,我质于齐国,不但可救大赵于危难而有功于赵,还可多识风土人情,开阔胸怀,益于我之成长!故孩儿请命质齐,利于大赵,也益于孩儿!请母后恩准!”赵恒即跪于地上恳求着。

赵****深深地看了赵恒一眼,这一刻,他真正感觉到了赵恒的改变,眉头微皱,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唉……”赵威后长叹一声,“罢了,我答应你便是!儿子大了,管不了喽!”

“母后,孩儿也没办法啊,身为赵国君王,一边是赵国黎民,一边是兄弟亲情,孩儿为难啊。”赵丹也急忙跪地道。

“母后,王兄做的很对。其作为赵国大王,当为赵国黎民考虑,黎民才是我大赵存在的根本,没有黎民,我大赵就早已不在了。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赵恒也道。

“好了,三日后举行朝会,届时宣布质齐一事,你也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赵威后狠狠的瞪了一眼赵****与赵恒,拂袖而去。

很快,好似有人推动一般,“赵恒主动请命质于齐国之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邯郸,一时间,赵恒在民间的威望飞速增长着。其实这些都是虚的,若赵恒长时间不现身,这种威望便会消失不见。

赵****与赵恒一前一后相继走出威后宫中,随后老臣触龙也赶了出来,与赵恒二人打了招呼便告辞而去。此时,赵恒兄弟二人都对触龙颇为感激。虽然赵恒并不想质于齐国,但目前来说,质于齐国是做好的情形了,既在百姓中获得了威望,也离开了邯郸这个权力漩涡。而赵丹则是因为触龙使得他国内最大的威胁离开了邯郸。这兄弟二人出于不同的目的,却有着相同的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为了赵国,赵恒想要在离开之前,向赵****提出一项意见,或许会对赵国以后有所帮助。至于赵****是否采纳,就看赵****自己的了。

赵恒征得赵丹同意后,跟着赵丹来到一处偏殿。

赵恒便对赵丹道:“王兄以为我大赵强盛否?”

赵丹看了赵恒一眼,道:“当然。”

“那我大赵比之秦国若何?”

“远不如也。”

“王兄,其实这就是我大赵一直以来的一个误点。”

“从短期来看,我大赵未必比不上秦国。因为短期内,我秦赵两国所比拼的仅仅只是军力上的比拼。而我大赵强军并不逊于秦兵,因此,若两军对战,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当然,按长期来说,我大赵的实力自是远远不如秦国,而且在这个时候,秦赵两国之间的竞争就不止在军力上了,它最大的依靠就是本身的国力。而我大赵的强国之位是由畸形的‘胡服骑射’政策,只是单纯的发展军力,却忽略了同样重要的百姓生产。没有百姓生产的支持,这样的强盛很难持续下去。这也就是我赵国不如秦国的地方。”

“赵恒,你竟敢质疑先王之政,实乃大逆不道也!你——你——气死我了!”说完便拂袖而去。赵恒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引起赵****那么大的反应,一时间还吓了一跳。

第三日,赵国朝堂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朝会,几乎在邯郸的所有大臣均已到场。

赵威后让左师触龙,按着太后的意思将当日之事简单的叙说了一遍。顿时,朝堂上沸腾不已。以上将军廉颇、上卿蔺相如、平原君赵胜及马服君赵奢等人为首的朝臣俱都对长安君赵恒钦佩不已。在他们看来,本是年幼多病的长安君能有如此成长,也都欣慰不已。他们四人俱都受赵惠文王大恩,对赵惠文王所溺爱的幼子又怎能不关注。

最后,赵威后令道:封长安君赵恒为晋侯,封地晋阳,以车百乘往齐!

赵恒在出发之前,上表请辞晋侯,威后不允。

赵恒质齐,齐兵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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