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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都说这世界没有什么是永久的,你以为的天长地久在似水流年里只不过是繁花如梦,可回味却不能沉迷。我没有神仙的心但我努力学着淡然的面对尘世的纷纷扰扰,将那些七情六欲竭力的淡化,以图使自己能好过一点。然,我却终是凡夫俗子,有心向善却为生活所迫而模糊了一颗纯净的心。

“米,请来下我的办公室。”

Alex生硬的中文带着怪异的腔调,我起身,心怡担心的看了过来。我摆摆手,很多事一旦心里有了打算,它会怎样发展便不再重要。

“米,请你解释下,这是什么原因。”

Alex的桌上放着一个白色的MP4,他粗短的手指在那白色精巧的烤瓷面上来回磨梭。褐色的眼里有着淡淡的嘲讽及浅浅的怒意。他随意的拨弄几下,安静的办公室便响起了一个低蘼沙哑的男人声音。

“米,解释下吧。”

我看着Alex,他亦看着我,他应该是失望的,此刻的应该表现的慌乱,愧疚,羞耻。可是我却是那样的镇定,甚至带着一种凌然,这显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Alex的脸部抽搐了几下,之前的玩味已经变成一种恼羞成怒。

“米……”

我蓦然起身,返身往外走。身后Alex瞪大了眼,似乎很难明白我的行为。“Alex,我也有东西给你。”

从我出办公室的那刻起,陈瑶的目光便像刺似的往我身上扎,在她洋溢着得逞的笑容时,我猛的抬起头,看着她,轻笑。那个瞬间,她像是吞了个苍蝇似的,张着嘴,一双眼睛空转着。

“一起进去吧,这里面的内容你肯定很想了解。”我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陈瑶的眼里有瞬间的慌乱,但很快便被她压下。“进去吧。”我推开Alex办公室的门,示意陈瑶往里走。

“米,你这是做什么?”

Alex看了眼陈瑶,又看了看我。

“没什么,应你的要求,给你一个解释。”我将手里的U盘放在桌上,“你可以将这里面的东西拷贝到那里面,大家一起听听。”我指了指桌上的MP4。

Alex拿起我放在桌上的U盘,陈瑶像是猛然明白过来,双唇哆嗦着看着我,又转了头哀求的看了眼Alex。看着陈瑶那种涉临崩溃的神色,我忽然就觉得人生真的很无趣,只是为图个生存,何必一定要你死我活?

声音响起,陈瑶甜美的声音通过无线导体出来,有着淡淡柔柔的清靡,一字一句,像把刀一样直抵她的咽喉,使得她每一次的吞咽都极其小心,生怕一个不慎,血溅当场。只是再如何小心,刀必竟不在你的手里,生死岂是你能决定的?

“Alex,这份东西是在不久前,钱老板交给我的。当时有个订单因为价格太高而遭至客人退单,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将这份东西交给我。”我停了停,Alexr褐色的眼睛如牛眼一样圆溜直直的瞪着我,我能听到身边陈瑶那种因为紧张而牙关颤抖的声音,但这一切都不再能让我心软。“一直不给你,是因为觉得年轻人刚上社会,急功近利可以理解,今天交给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已经对我不具备信任了,再共事下去,彼此都为难,所以,我选择辞职。”

“米……”Alex的脸突的便起了一层浅白,我许许的起身,看着他,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个星期后,我会离职。请你尽快找好人,以便工作能顺利交接。”

“米,你不可以这样。”Alex追了出来,在身后叫道:“你不能这样,米。”

经理看着追出来的洋鬼子,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看了眼心怡,心怡起身拦下我。

“米诺,怎么了?”

我停了步子,回身。Alex也跟着站定,他的脸上有些许激动与懊恼,似乎不明白他怎么就追了出来。他的身后,陈瑶灰白着脸,站在门口。

“这年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郁积于心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我忍受所有杜氏给于我的羞辱及不公,是因为,他们在目前来说仍是我的亲人,可是陈瑶,你是谁?你与我有何关系?出了花之锦,你我相逢可不识,我何苦承受你一次次给予的难堪?我猛的转身,指着陈瑶历声道:“明明是你向供应商索取回扣,以另找供应商威胁那些合作良好品质可靠的工厂,现在却贼喊捉贼往我身上泼脏水。你有道德吗?”

“米诺,你先消消气。”

经理相劝的话却被陈瑶打断。

“米诺,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拿一分回扣吗?”

“呵呵呵,”我忍不住轻笑,心怡担心的看着我,待心情稍许平复,我猛的敛了眸子看着陈瑶,“你上了Alex的床,当成半个老板娘,再来兴师问罪,现在你没有资格,给脸你就端着,别无耻的拿脸当屁股使。”

“米……”

Alex脸色一片涨红。他无措的看着经理,一双眼睛扑搂搂着像两只灰暗的蛾子。

“米,你必须向我道谦。”Alex看着我,“我是虔诚的信徒,这一生都忠于我的爱人,你这样是侮辱我和我的信仰。”

心怡走了过来,轻轻的握住我的手,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和,我忽然就觉得很累。生活,工作怎么会乱成这样?洋鬼子在跟我说他的信仰,因为信仰他对爱人一生忠诚,多可笑,今生都已难以顾及,那虚无的来生又有何意义?

“Alex我为你的信仰道谦,那么谁来为我的尊严道谦?”我看着Alex,悲哀的,可笑的,无谓的,所有的情绪都不复言表,“Alex第一天上班,我便说过,这份工作你的信任很重要,如果你不能任信我,那么便不会有任何意义。我谢谢这二年来你的信任,并且为我刚才言语之中对你造成的伤害道谦。”

说完,我拿起包,随便整理了下桌子,便往外走。没人知道我看似坚强的背后,是哭不出来的脆弱。曾经想输了生活,我还有工作。但是失败的是,不论生活还是工作,我都是一个失败者。这样纠结的人生,到底怎样才能找到一个转折点?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

“米诺。”

心怡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担忧,我笑了笑,想让她别担心,只是隔着那片距离,她看不到我的笑脸。

“米诺,别置气了,工作现在对你很重要。”

是的,工作现在对我真的很重要。可是我实在不愿在已经满心伤痕的时候还得防着身后的人冷不妨的再加一刀。那样殚精竭虑的过程会将我原本就脆弱的神经越发催垮。

“心怡,你别劝我了,你说婚姻需要经营,我想试试。”

“那好吧。”

挂了电话,不去想公司里会发生的事情,猛的想起,再过几天便是我和杜承宇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那天他问我,有没有爱过他。我也在心里问自己,可曾爱过?也许,是我长期的淡然给了杜承宇如饮白水的无味,才会让他思念着往昔的美好。此刻我选择相信他曾做出的解释,他与贝令瑜之间只是暖昧,实质性的关系没有。

只是很多东西,当你越在意便越容易失去,而越想挽留便越会加快它流失的过程。爱情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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