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快到中午了,黎诺羿还窝在沙发里摆弄手机,邵言言走过去一看,瞪大了眼,聊微信?堂堂种裁,堕落到用微信勾搭妹纸了,没出息。邵言言鄙夷的一拍他肩,倒也未讥讽,只问:“种裁大人,收购的事办完了吧?是不是该回去了?”
黎诺羿眼睛都没有抬,懒懒的说:“哪那么快?数亿的收购,你以为是大婶市场买菜啊?就算是,少几毛钱也得讲上三五分钟吧?”
“你都多少个三五分钟了。”
“按比例算去。真怀疑你的金融学位是怎么混出来。”
有这么算的吗?好像有那么点儿道理。邵言言正儿八经的个十百千万数了一番,顿时惊觉又上了黎诺羿的当。那数字可比正常人一辈子活的天数还多,怎么可能一辈子的时间全耗这个收购上。
脸瞬间红透了,对他闲得发霉的样子恨得咬牙,她觉得他很有故意阻止她计划的嫌疑。
他不回,她要回了。
黎诺羿又以助理的理由要她继续留下。
“种裁大人,我什么都没有助,也什么都没有理,留下实在没任何意义。”
“精神支柱是什么意思你懂吧?”
懂,当然懂了,可是,邵言言绝对不认为她具有那样的特性。
坚持要走,黎诺羿耍无赖了,指指大门,很有把握的说:“如果你能走得出去,你就走吧!”
要是她能自己走得出去,也不用压着生气好言好语跟他商量了。门口那两壮汉都把门堵死了,没黎诺羿发话,就像两尊门神挡着大鬼小鬼莫靠近。
旧话从提,邵言言问:“你不是说了要让所有人认为我宝宝是连笑的吗?你关着我,别人怎么认为去?”
“这就是我的矛盾所在了。”黎诺羿说得像别无选择一样的哀怨。“我想过了,将你藏上一年才是最好的方式。”
怎么又是这样的想法?邵言言有快疯了的感觉了,她相信他是做得出来的。“黎诺羿,你到底要怎样?”
“我也说不上来,我能肯定的是,我不希望你离开我的视线,我想天天看着你,看着你把我儿子生下来。”
“然后?”
“然后当然是你和儿子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了。”
如果黎诺羿给她和宝宝规划一幅幸福的蓝图,邵言言可能还不会立即窜起火气。他现在的话明显是没把他俩当人看,邵言言能不生气吗?但她没有立即暴发,压制着怒意沉声建议:“需要用个铁笼子将我俩关起来吗?”
黎诺羿连想都没想,脱口回答:“不需要,家里摆个铁笼不好看。这间房子你不一样出不去吗?”
“变态!”邵言言咬牙说出这两个字,转身坐到电脑前,气乎乎的想着要怎样才能踹开这个多种性格轮番展现的异类。
回想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占上风的不总是她吗?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也转得快了。不,应该怪她自己的沉不住气,为什么就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回去。
冷静,冷静,邵言言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强行调节情绪,不想在转身看到躺沙发里玩手机玩得满面笑容的黎诺羿时,功亏一篑。
她似看到了将来生下宝宝后双双被忽视的生活,咬牙切齿的说:“黎诺羿,与其生下宝宝来受你的荼毒,还不如不生。我决定,不要这个宝宝了。”
黎诺羿毫不担心的说出对策,“我会让人守着你,你不会有流产的机会。”
“那我也会在生下来后掐死他。”
笃定她做不出来,黎诺羿说得更是不在乎,“好呀!只要你下得去手,我帮你一起掐。”
邵言言更想现在掐死黎诺羿。一脚踹去,他翻身坐起,顺利躲过,回应她一个挑衅的笑。
邵言言吼了起来,“黎诺羿,那么多女人抢着给你生孩子,你为什么就逮住我不放?”
“我高兴。”
“我不高兴!我还不信了,我自己肚子里的东西我作不了主。”邵言言扫视了房间一周,没看到有给她提示的东西。自伤自残,她还下不了手。
黎诺羿尽看眼里,下了断论,“你真作不了主,听说……”故意停顿,再慢吞吞的开口,听得邵言言毛骨悚然。“植物人也是能孕育宝宝到出生的,你不会想做植物人吧?”
连这都能想出来,他简直不是人。看来,真的只能狠下心肠不要这个宝宝了。可是,不逃脱他的魔掌,连流产的可能性都会为零。
邵言言再一次强迫自己安静下来,重回电脑旁,目无焦距的盯着屏幕,任意的按动鼠标,让自己努力想要怎么做,脑子却不听话的总是大片的空白。
屏幕上晃过很多,她都没有留意,偏偏一个小孩子拽着大人衣角撒娇的扭动身子的画面让她看到了。
对,向家人求助。
电话明着打,黎诺羿肯定听得到,多半会拿过电话哄骗过去。行不通。
发短信吧,这些天都没怎么玩手机,突然指指戳戳的,他也很可能会被抢过。也行不通。
那就继续利用电脑发电邮吧!他们都有用邮件的好习惯。
首先想到的就是她爸邵哲,写了好长段可怜兮兮的话,让他来接她,却没有发出去。她相信她爸还在为她说的婚事生气。
那给二妈发吧?多半会告诉邵老爷子。邵老爷子对黎诺羿的满意度是百分百,现在她却说黎诺羿的不是,只会让他气上加气,谁还会来救她?
童桐,那娃纸对什么都反应过度,还是别吓她了。
剩下就只有连笑了。他己跑过一趟,来了看到的与事实不符,这次再让他来,会不会上演“狼来了”的故事结局?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邵言言给连笑很简短的写了几句话,不抱太大希望的等待结果。
连笑怎会不来呢?在他得知邵言言同黎诺羿去了临市后一直心急如焚,他万分担心两人的独处会让邵言言婚礼上的新郎不是他。毕竟,她和黎诺羿的关系是那样的特殊,又有着共同孕育的小生命,很多人都会因为孩子而走到一起。相比之下,他持有的砝码与天平的另一端是有很大差距的。
连笑早就想去带回邵言言,可是邵言言告诉他这几天她在工作,说得挺郑重其事的,他没有理由去打扰。
现在有了邵言言的召唤,连笑没与任何人打招呼告假,立即开着未挂警车牌照的公车出发了。同事都以为他去与线人接头取消息。
连笑再一次体验到高职务的便利,也更希望享受更高级别的便利。
而这个便利就在临市,在他去接的这个人身上。
想到将来的飞黄腾达,连笑的心情就变得非常好,眼前时不时浮现婚礼的画面,他是那么的意气风发,来恭贺的人个个点头哈腰。他期待这天可以早点儿来到,不由吹起口哨加快了车速。
车停在上次来接走邵言言的酒店停车场,连笑怯步了。
上次的情景他记忆忧新,感觉他就一只被戏耍的猴,至今他都不相信邵言言所谓的软禁,尽管她在事后说得有模有样。不过,那都不重要,结局出乎他意料的好就足够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这次,邵言言只说不想在临市待了,让他来接,谁能保证不是另一出闹剧呢?闹剧的结局会是什么,有句话说的“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倚”,会不会应验?
“叩叩叩”响起敲窗玻璃的声音,打断了连笑的各种猜想。
侧头一看,不过是个保安。
连笑有些瞧不起,放下车窗玻璃不耐烦的问:“干嘛干嘛?”
保安礼貌的问他长时间没下车是不有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
连笑拿出工作证在保安眼前一晃,“执行任务。”
保安紧张了,东瞅瞅西望望,压低声音警惕的问连笑:“酒店里出什么事了?”
保安就是保安,没经过正规警校培训,听点儿风声就害怕。连笑在心里冷嗤一声,更加看不起,“你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就行了,该干嘛干嘛去。”
保安小心翼翼的正离去,连笑又喊住了他,“你给我查查从天辰市来的黎诺羿住哪个房间,同住的还有谁。记着,别声张。”
“哦哦。”保安快步的向酒店跑去,这点儿小事立马就可以完成。
很快,保安带来消息。
他俩竟然从入住就是同一房间,而那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
连笑的脸色变了,攥紧的拳头关节己经泛白,打发走保安,他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恨恨的说:“邵言言,你想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没那么好的事。是你招惹我在先,你就得承担所有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