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诺羿牵住邵言言的手跨出电梯,草的清新和花的馨香迎面笼下,犹如置身于春暖花开的季节。可现在己是严冬,春的气息早被冰冻。
眼前的一切与那时的变态景象完全联系不起来。现在的这里,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牧场,时属牛羊都还没有出圈的清晨。遍地的青草随着地形地势的起伏,显得很有层次感,零零散散数株傲开的波斯菊无风自动,几间人字形顶的木屋有全露在草地上的,有半掩于向日葵花丛中的,一轮水车缓缓的转动在池水边上,水里竟然映出了蓝天白云。抬头看上方,真的有白云在流动。
现在不是深更半夜吗?深更半夜的天不是应该黑得就有几颗星星的吗?什么时候天亮了?还是从电梯里穿越到了另一个空间?
邵言言摸了摸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那就不是做梦了!
看看走在前面的黎诺羿,邵言言甚至怀疑是虚像,用力的一巴掌拍到他肩上。“黎诺羿,你把我带什么地方来了?”
“你的梦境。”
“我的梦境?”邵言言重复了他的话,皱眉想了想,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黎诺羿面露小小的失望,哀怨的说:“你跟我说过的最美梦境原来只是哄我的,你自己都没放在心上。”
话,让邵言言更加莫名其妙。她有跟他说过什么梦境吗?
再问,黎诺羿不说话了,拉着她走向一间木屋。
到了门口,邵言言戒备的抓着门框不肯进去。“不是拿药吗?你进去拿,我在门口等你。你别告诉我你又在骗我。”
黎诺羿松开她的手,独自进去。邵言言的目光跟随他的移动而移动,她要盯牢他,以防他耍花招。
木屋里没有隔断分间,里面的一切一目了然,是书房,黎诺羿的一举一动邵言言看得很清楚,他直接走到书柜前拿了个药箱就出来了。
邵言言略微放心的舒了口气,扭头看了看另几间木屋,外观没什么特别,不知里面又是什么。
黎诺羿的观察总是细致入微,“很想知道那几间里面是什么?”
明明是那样想,却嘴硬不承认。“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就算是,也是条傻的。你猜错了。”
黎诺羿又是笑而不答。
以前不都是反唇相讥到她无言可对,今天屁都不放一个,转性了?
黎诺羿一手提药箱,一手再牵她手,又向另一间木屋走去。
“抹个药不用找间手术室吧?”
邵言言又一次的问话等同被无视。
当这间木屋的门推开,邵言言看到的是田园风格的客厅,本色原木家俱朴实而亲切,配上那些清新的粉色小碎花布艺垫,还有同色系的灯罩、垫巾、插花,好温馨好清纯。
这样的环境,做坏事都会有罪恶感。邵言言放心的进去了。
坐在单座的沙发里,黎诺羿熟练的从药箱里拿出手套戴上,再取出镊子剪刀,大有做手术的架势。
邵言言忍不住又一逞口舌之能,伪笑着说:“黎大种裁,你不像是在家里自备药箱的人啊!不过,看你娴熟的动作,肯定经常受些见不得人的伤后自己处理。”
“是啊!比如现在。”黎诺羿很严肃的指指她的脸,后面的话不用说己收到极好的效果。
邵言言的笑容立即收起来。明知说不过,还去丢这个人干什么?邵言言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一瓶柔肤水样东西从药箱里移到茶几上,又是一盒面膜样的东西摆了出来,面扑也拿了出来,还有个便携化妆镜。
“你要做面部护理?”邵言言抓过镜子先看自己的脸。吓了一跳,比想像的更红更肿,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靠,连笑那家伙真不是东西,下这么狠的手,还好意思说一堆废话求和好。邵言言后悔那一脚踹得轻了。
可姓黎的安的什么心?如此重伤,做护理?要毁她容啊?
“护理又不是只有养颜保养的护理,还有修复治疗,懂不懂?再说这个,谁规定药只能用药瓶装?你不觉得特别点儿更具美感?”
原来,她以为的柔肤水是酒精,以为的面膜正是被吹捧的药膏,面扑是替代医用棉的。
不可否认,这样确实给人的感觉要好,可嘴上还是不承认的说:“变态的人就是做些变态的事。”
“听话,躺下。”黎诺羿指了指沙发,说得很正经。
邵言言的想法就不一样了,她很敏感,时刻提防着,一听这话,戒备的抓起了靠垫,准备着时刻当武器出击。
黎诺羿拿了开去,语重心长的又信誓旦旦的说:“言言,防人是对的,可你要分是什么人啊,你不觉得你该防的没防,防的却是不该防的?躺下吧,我只是给你上药。”
是吗?邵言言怀疑的看看他,再将他说的药拿起来看了又看,闻了又闻,连药味都没有,是药吗?但总是不放心,她要黎诺羿先用来看看,确定没事,她才会用。
黎诺羿依她的要求,在脸上将药抹下,她盯着看了十分钟,没见有异样的变化。
“是什么效都没有的东西吧?”
“就算是吧,抹一抹对你也没害处,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这人总让人不放心啊!邵言言问了好多个问题,得到黎诺羿耐心的一一解答后,勉强同意往自己脸上用,而且,她要求自己抹,让黎诺羿走开点儿。
“药是需要手法的配合,你不会。万一出什么问题了,就麻烦了。”
女人的天性是爱美的,黎诺羿一句话,就把邵言言唬住了,乖乖的躺到了长沙发里,胸前抱了个靠垫。
开始,邵言言眼都不闭,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瞪着上方黎诺羿的脸,以时时提醒他别使坏。可那张脸越看越妖孽,邵言言已经有点迷醉的感觉了,赶紧收拾心神,闭眼,在心里不停的跟自己说,那就一王八蛋,那就一衣冠禽兽。
凉凉的酒精涂在脸上,接着又是凉凉的药膏。除了抹得很轻很柔之外,不见有什么特殊手法啊!还有这个药抹脸上后,就如凉水洗了个脸,洗完后什么感觉都没有。
什么感觉都没有的药,有效吗?
黎诺羿这个大骗子!
邵言言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扭头瞪着黎诺羿。
黎诺羿从她身后按着她肩膀让她躺下,柔缓的按摩着她的头部。“折腾了大半晚了,睡会儿吧!保证醒来,比原来更漂亮。放心,我只是在一旁守着,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听了他的话,邵言言真的很放心的睡着了。梦里,出现了与这里一模一样的草原,只是放大了很多倍,怎么跑也跑不到边。
这一觉睡到自然醒,无比的轻松让心情也非常美丽。
她记得这是哪里,也记得有谁在这儿,更记得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看看自己,除了身上的靠垫被毛毯替代,别的没有异样。嗯,这人的伪君子行为有时还是去掉了“伪”的。再摸摸脸,柔柔滑滑的,没有丁点儿痛感。真的好了吗?
迫不及待的想拿起镜子,才看到茶几上没有睡之前的那些东西,有的是盖着盖子的硕大餐盘,精致奢华,倒也与房间的风格很融洽。
打开,邵言言顿时笑了,里面就一小碗清粥,连个佐餐小菜都没有。忍不住寒碜几句:“呵,改建这里把自己改破产了?破产了好,就不会到处骚包了。”
说完,没听到反应,才看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人。
黎大种裁去哪儿了?
这些都不重要,邵言言最想确定的是她的脸的问题,跑出房间去,就大喊着黎诺羿的名字。
“想我了?”
冷不防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吓了邵言言一跳。“你走路用飘的?哦,种裁大人,我想向你借个镜子看看。”
话一说完,黎诺羿就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原来你真是属蛔虫的。”
接过镜子,只一眼,邵言言的心情更加美丽,脸上的红肿真的丝毫都不见。那药太神奇了!
连带的,邵言言对所处的环境、对这个环境里的人,都有了好感与好奇。滔滔不绝的问起了一连串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