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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我要的幸福

坐在车内的郑熙微一直抠着自己的手指,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她便觉得高泽澈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也跟着慢慢缩短。她吸吸鼻子,尽力去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

手中的手机响起的铃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郑熙微看了看屏幕显示,按下通话键,“暮岁,我今天有事,不能去陪你了。”

唐暮岁一听到对方说有事情,就连忙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不舒服?”

“没,下次再跟你说吧。”

“好吧。”

挂上电话,郑熙微将目光放在了那如走马灯般幻变的风景上,很快她便察觉到了有异样,“这不是去医院的路!”她慌张地对正专注于看车的苏程旭说。

苏程旭显得很平静,他没有回头看她苍白的脸,“我们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一听到这句话,郑熙微就坐不住了,她歇息底里地说:“停车!我要去医院!泽澈还在等我!”

没有理会已经无法控制情绪的郑熙微,苏程旭依旧是保持着沉默。

见对方并没有打算回头,郑熙微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哭着哀求道,“快点停车……”

这哭声敲打着他的心,那么地真切,那么地强烈。他将车缓慢地停在了路边,双手从方向盘移到了郑熙微纤弱的肩膀上,“你冷静点。”

她挣开他的手,解开安全带,试图去打开车门,可是车门却被锁上了。她不死心地一直尝试将车门打开,现在什么都阻止不了她要去见高泽澈的心!

再也无法看到这般近似疯狂的郑熙微,苏程旭将背对着他的她抱住,他的双臂紧紧地将瘦小的她环住。郑熙微抽泣地想要去挣开这个男人的怀抱,从后背传来了炙热的温度,她无法承受这样的热度。

她抽泣地说:“苏程旭,放手。我要去医院找他!”

虽然她放弃了挣扎,可是她坚定的语气却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一直都双手捧着自己的心献给这个女生,可是她的眼里容不下自己,即使他怎么地付出。他将自己的额头抵着她光滑的后脖子上,喃喃地说:“熙微,别去,求你了。”

她不能不去,一想到高泽澈独自一人承受这病魔的折磨,她就心就无止境地疼痛。他需要她,所以她一定要陪伴在他的身边,即使他对她已经没有了感觉。

“他不会见你的。”

苏程旭的这句话使得郑熙微好像知道了什么,她挣开他的怀抱,转过身,“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见过他?”

放开手之后的苏程旭被她认真的双眸瞪着,他沉默着点头。他是很想独自占有这个女生,可是他知道她的心永远都跟随着那个人,即使她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

他早就应该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他怎么都放手不了。这无止境地单恋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心,多次下定决心要放开这一切,可看到她的泪水,他就还是跟自己的心妥协了。

漆黑的双眸望向那车水马龙的景象,苏程旭缓缓地开口,“上个星期在机场遇到他了,他便交代我好好地照顾你。至于他的病情,他是不想让你知道的。”

郑熙微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想让自己哭出来了,可是眼眶里的热泪却失去了控制。她应该早点知道高泽澈说的分手都是假的,她竟然因为他的一两句就打算放弃这段感情,使得他一个人在跟病魔对抗。

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地单纯地相信高泽澈说的话……

“就算你现在去医院找他,他对你也不会有所改变的。所以,熙微,忘了他吧。”苏程旭带着希望地看着已经是泣不成声的郑熙微。

“对不起,不管怎样,我都要陪在他的身边。即使他不需要我,我也不会离开他。”郑熙微抹掉眼泪,坚定地说。

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可是当从对方里说出这句话,苏程旭还是免不了地感到一阵心痛。他点头,重新启动汽车,然后掉头,驶向中心医院。

看着对方如刀削般的轮廓,郑熙微真诚地说道,“谢谢你。”

他要的不是她的谢谢两个字,一直以来他都想着只要她幸福的话,他的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如果她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么他便只能选择尊重。

当她独自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的时候,她的心跳频率是一直加快。苏程旭主动要求要陪她一起进来,但是被她拒绝了,她想单独去面对这件事情。

在拐角的时候,几个护士推着一个被蒙着白布的人向她走过来,而紧随在其后的是这个已故病人的家人,他们脸上痛苦欲绝的表情使得郑熙微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他们的哭声是那么地凄凉,让郑熙微这个过路人都不禁地想要落泪。经过这些生离死别的场景,也使得她更加地想要陪伴在高泽澈的身边。

她的目光追随着伤心不已的一家人,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熙微?”

郑熙微听到了这声音,回过头来,便见到了高泽澈那依旧靓丽的母亲。虽然还是保持着庄重的仪态,可是怎样的化妆用品都掩盖不了她憔悴的容颜。“阿姨……”

刚开始见到她的身影,高妈妈还是不敢相信的,因为儿子再三强调了不可以告诉她听的。而作为母亲的高妈妈当然只好答应了,虽然她知道儿子心里面很想见到这个女孩。

“你怎么会在这里?”高妈妈走近这个眼睛明显有哭过痕迹的女生。

郑熙微直勾勾地看着脸上满是疲惫之色的高妈妈,“我是来找泽澈的。”

虽然见到她的时候,高妈妈心里就已经是猜得出来了,但到底是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见到高妈妈迟疑的样子,郑熙微便直接道出自己的来意,“阿姨,我要陪在泽澈的身边,不管是发生什么事。”

高妈妈不知道这个女生对自己儿子的爱到底是有多深,但是她知道这个女生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便是她改变不了的。她拉起郑熙微的手,心疼地说:“孩子,事情不是并没有你想得那么乐观。”

“阿姨……”

“来,坐下。我跟你把事情说清楚,你再做决定,好吗?”高妈妈对着她露出慈祥的笑容。

郑熙微点头,便于高妈妈坐在了走廊边上的长椅上。

走廊上行走着各种各样的病人,他们脸上都带着一种忧郁的神情。郑熙微想,此时的高泽澈脸上是否也是这样的表情,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剩下的时间,就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事情都不再抱有希望?

高妈妈盯着自己的鞋尖,缓缓地说:“关于泽澈的病情,你已经都知道了吧?”

“嗯……”郑熙微轻声地应道。

“三个月之后,他就会离我们而去。这是已成定局的事实了,即使是这样,你也愿意陪伴他吗?”高妈妈哽咽着说。

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只求在最后的三个月之间里能陪他走到最后,除了这个,她别无他求了。“我愿意的。”

看着这个女生坚定不移的目光,高妈妈在痛苦中感到了丝毫的欣慰。与其同时,一阵内疚感油然而生,“我真后悔当初坚持要将他从你身边带走……”

郑熙微摇头,她知道每个当母亲的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孩子,尤其是眼前这个单身的母亲,孩子就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我应该早点发现他的异样的,在他不舒服的时候,我却忙着工作。他偷偷着自己去检查,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仍然每天都笑着对我说工作要加油,而我傻傻地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我这个母亲真的很失败……要不是我无意间发现了他的检查报告,他就……”高妈妈的情绪渐渐地失去了控制。

郑熙微悲伤地轻拍这位伤心欲绝的母亲的后背,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她又何尝不是这么地失败,就任由高泽澈虚假的举动以及言语,她就真的以为了对方是真的要跟自己分手。而可恨的是,她竟然还打算把他给忘记……

经过一阵痛哭,两个人的情绪慢慢地安定了下来。高妈妈拍怕郑熙微纤细的手,露出勉强的笑容,“进去看看他吧,我知道他一直等着你来找他,即使他什么都不说,甚至是要求我对你隐瞒事实。”

吸吸鼻子,郑熙微微笑着点头。她知道的,他在等着她,所以她这次无论怎样都不会离他而去。

走到了病房门前,她才发现自己的腿开始软了,其实她心里全都是害怕,她害怕见到他痛苦的样子,那样会让她生不如死。

见到郑熙微的迟疑,高妈妈用力地拍拍她的肩膀,像是给予她勇气。高妈妈知道要这么一个瘦弱的女孩去面对这残酷的事实是有多残忍……

郑熙微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打开房门。此时的她终于是来到了他的身边,她看见他躺在病床上,双眸看着窗外的天空。

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他无力地说道,“妈,今天的天气不错,不知道熙微在干吗……”

这一刻的郑熙微听得到了他久违的声音,忍不住就哭出声来了。为什么病成这样还惦记她?而她前阵子还在努力地将他忘记……

察觉到异样的高泽澈回过头,只见他思念已久的女孩正在掩面而哭,哭声是那么地悲伤。他很快就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而后愤怒地冲着她喊,“你来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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