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星的百般示好,却始终未得到水流觞的任何回应,因此她是又懊恼又着急。原本她以为水流觞是个容易糊弄过去的人,三言两语便可说服她。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水流觞似变了一个人似的,表现得十分从容淡定,从头到尾都是置身事外的模样。
难道她想多了吗?怎么她感觉她这个大姐比以前聪明深沉多了,一言一行虽然十分优雅得体,但是身上却散发着一股疏离感让人不敢靠近。
她心里升起一道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水流觞是知道她的来意的,所以才一一戳穿她的话。
如此说来,那……
这个人太可怕了!
水流星瞬间脸色大变,一张清秀可人的面容似惊弓之鸟黯然失色,苍白的脸色像一张白纸。
纵使从小二姨娘就教她宅中之术,但是她仍然做不到水流觞的那一份从容不迫,淡定泰然。
从方才与水流觞的谈话过程,她就明白,自己已经处于下风。水流觞很轻松便应付她的问题,而且每一个回答都八面玲玲恰到好处,三言两语便又将火苗烧回她身上,迫使她暴露了自己。
水流星不敢再想,出了沁园便匆匆忙忙便向二姨娘所住的秋水院走去。
回到二姨娘的秋水院,便看到二姨娘与三姨娘正在坐在院中的品茗。水流星款步盈盈,上前微微侧身,“二姨娘,三姨娘。”
“原来是三小姐呀。”三姨娘面上涌现出一抹喜色,如星的眸子盈着春水,含笑道,“快,坐这儿来。”
三姨娘年约二十七八,模子十分清秀。白璧如玉施粉黛的面容似一朵清雅的兰花,清洁高雅。身上着白色束腰拖地流水裙,外披着同色锦帛,梳着灵蛇髻。她的美不似李氏,李氏是那种张扬的艳美,而三姨娘则是内敛的艳美,举手投足间皆是的那种光彩灵光的风韵。
“三小姐来了。”二姨娘亦是眉开眼笑地看着水流星,柔情似水的脸上挂着溺爱。
二姨娘年约三十左右,着一袭高胸艳红芙蓉出水曳地褶皱长裙,外罩同色广袖薄纱,腰上束着红霞映月紫金绣带。一张妩媚的绝色容颜似妖娆盛开的海棠花,艳绝群芳。
水流星走至两人中间的石凳上坐下,面带微笑道,“远远就看到白衣仙女一样的人儿坐在这儿,我还想着会是谁呢,没想到原来是三姨娘呀~”
“三小姐这张小嘴就是甜。”三姨娘笑得更开了,打趣道,“二姨娘真是好福气”。
“三姨娘,你就莫笑话我了。”二姨娘虽然语气带点揶揄的味儿,但是脸上笑意未减,反而更深了几分。她溺爱地看着水流星,柔声问道,“你来找姨娘是想问刺绣上的事吧?”
水流星不傻,一下子便知道了二姨娘用意何在,便娇嗔道,“是呢,女儿笨,所以来请教姨娘。”
三姨娘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听出了二姨娘的弦外之音,她不愠不火,依旧含笑道,“你们母女聚聚,我院子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话毕,也不待二姨娘做何回应,起身带着婢子便离开了。
“三姨娘慢走~”待三姨娘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秋水院后,二姨娘才收起笑容,严肃冷声道,“怎么样了?”
水流星唇畔闪过一丝苦笑,她的亲娘总是这样,在人前对她百般好,但是在人后,却是冷脸对着她。甚至有时候她会以为自己是二姨娘捡来的孩子。
收起苦笑,她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娓娓道来。水流觞说话的语气,神情,动作等等……都描绘得十分到位。
“姨娘,我觉得大姐似乎知道我去的意向,我说什么她都很巧妙地避过了。”水流星瞥了眼默不作声不知是何情绪的二姨娘,缓缓才吐出这句话。
二姨娘思考着,原本柔美冷艳的脸色瞬间又冷了几分,似严冬寒风刺骨时落下的冰雨,身上散发的不可逼近的寒蝉流切。
水流觞,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