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翻滚,雷声阵阵,几道闪电划过夜空,雨飘飘飘洒洒落了下来,水流觞舒适的窝在大床上闲翻着一本书,心中无比的惬意,那庄主大人的“病”终于好了,自己做牛做马的伺候了他半个月,这下终于清净了。
只不过救自己时受了风寒而已,以那庄主的体格,怎么就一病病了半个月呢,水流觞心里一阵狐疑。
看了一会儿,水流觞便眼皮打架,困意袭来,正要放下床帐睡去,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水流觞不免奇怪。
“是……我,本庄主,你的相公!”门外的人似乎想提高些气势,但明显的底气不足。
“你干嘛?!”水流觞一惊,难道这家伙要食言?
“觞儿……你别紧张啊,我……那个……打雷,我怕……”门外的人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吞吞吐吐的说道。
“什么?!你怕打雷?!哈哈哈哈哈……”水流觞一阵狂笑,打死她也不相信,这清歌会怕打雷?
“喂,怕打雷?亏心事做多了吧?”水流觞突然间有了兴趣,忍不住调侃。
“你!开门……快点啊!”门外的人气结。
“本姑娘就不开。”水流觞逍遥的翘起二郎腿。
“喂,觞儿啊,人家自小就怕打雷啊……你开开门,让人家睡在屋里就好,本庄主保证,绝不挨着你!”哀哀的语气。
“鬼才信……”
门外似乎有恶狠狠的咬牙声,继而又是软绵绵可怜兮兮的声音:
“觞儿啊,好歹我也是你相公,在这府里要是被人看到了,多不好,是不是?”
屋内没有声音。
“觞儿啊,好歹本庄主还救过你的命……再说,人家病刚好……要是万一再……”外面的人眼珠转了转,突然蹦出一句话。
屋内的人似乎动了动。
“要是再病了,不是还得麻烦您……”屋外的人再接再厉。
“进来啦!吵死了!”门呼的一下被拉开,门外的人只穿了一件内衫,抱着被子哆哆嗦嗦的站在门外,看到门开立刻眉开眼笑。
“觞儿快进去,别让冷风扑着……”清歌手脚麻利的关上门。
“你你……你干嘛?!睡地上……”看着抱着被子的清歌一下子跳到了自己的床上,水流觞瞪大了眼珠。
“地上凉,人家风寒刚好……”床上那人立刻奉上一对星星眼,可怜巴巴。
“好啦好啦,靠边,靠边,别挨着我……”吹了灯,水流觞抓起被子把自己裹得死紧。
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伴着窗外沙沙的雨声,一时间气氛诡异的可怕。
“觞儿,睡了吗?给人家讲个故事……”清歌伸出一根手指挠挠旁边裹得像个粽子的水流觞。
水流觞装睡,一动不动。
“觞儿,觞儿……”清歌锲而不舍。
“想听故事是吧,别后悔哦!”水流觞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扭过头来,咬牙切齿,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窗外猛地亮起一道闪电,看的清歌猛地一哆嗦。
“听好喽……”水流觞慢悠悠的开了口。
“咳咳……我讲的这个故事啊,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传说阳信县某老翁,家住本县蔡店。这个村离县城五六里路。他们父子开了一个路边小店,专供过往行商的人住宿。有几个车夫,来往贩卖东西,经常住在这个店里。一天日落西山时,四个车夫来投店住宿,但店里已住满了人。他们估计没处可去了,坚决要求住下。
老翁想了一下,想到了有个地方可住,但恐怕客人不满意。客人表示:“随便一间小屋都行,不敢挑拣。”当时,老翁的儿媳刚死,尸体停在一间小屋里,儿子出门买棺材还没回来。老翁就穿过街巷,把客人领到这间小房子里。
客人进屋,见桌案上有盏昏暗的油灯,桌案后有顶帐子,纸被子盖着死者。又看他们的住处,是在小里间里的大通铺上。他们四人一路奔波疲劳,很是困乏,头刚刚放在枕头上,就睡着了。其中唯有一人还朦朦胧胧地没有睡熟,忽听见灵床上嚓嚓有声响,赶快睁眼一看,见灵前灯火明亮,看的东西清清楚楚。就见女尸掀开被子起来,接着下床慢慢地进了他们的住室。
女尸面呈淡金色,额上扎着生丝绸子,走到铺前,俯身对着每人吹了三口气。这客人吓得不得了,唯恐吹到自已,就偷偷将被子蒙住头,连气也不敢喘,静静听着。不多时,女尸果然过来,像吹别人一样也吹了他三口。他觉得女尸已走出房门,又听到纸被声响,才伸出头来偷看,见女尸如原样躺在那里。这个客人害怕极了,不敢作声,偷偷用脚蹬其他三人,那三人却一动不动。他无计可施,心想不如穿上衣服逃跑了吧!刚起来拿衣服,嚓嚓声又响了。
这个客人赶快把头缩回被子里,觉得女尸又过来,连续吹了他好几口气才走。少待一会,听见灵床又响,知道女尸又躺下了。他就慢慢地在被子里摸到衣服穿好,猛地起来,光着脚就向外跑。这时女尸也起来了,像是要追他。等她离开帐子时,客人已开门跑出来,随后女尸也跟了出来。
客人边跑边喊,但村里人没有一人听见。想去敲店主的门,又怕来不及被女尸追上,所以就顺着通向县城的路尽力快跑。到了东郊,看见一座寺庙,听见有敲木鱼的声音,客人就急急敲打庙门。
可道士在惊讶之中,认为情况异常,不肯及时开门让他进去。他回过身来,女尸已追到了,还只距离一尺远。客人怕得更厉害了。庙门外有一棵大白杨树,树围有四五尺,他就用树挡着身子。女尸从右来他就往左躲,从左来就往右躲,女尸越怒。这时双方都汗流浃背,非常疲倦了。女尸顿时站住,客人也气喘不止,避在树后。忽然,女尸暴起,伸开两臂隔着树捉那客商。客人当即被吓倒了。女尸没能捉住人,抱着树僵立在那里。
道士听了很长时间,听庙外没了动静,才慢慢走出庙门。见客人躺在地上,拿灯一照,已经死了。但摸摸心,仍有一点搏动,就背到庙里,整整一夜,客人才醒过来。喂了一些汤水,问是怎么回事。客人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这时寺庙晨钟已敲过,天已蒙蒙亮了。道士出门再看树旁,果然见一女尸僵立在那里。
道士大惊失色,马上报告了县官。县官亲自来验尸,叫人拔女尸的两手,插得牢牢的拔不出来。仔细一看,女尸左右两手的四个指头都像钢钩一样深深地抓入树里,连指甲都插进去了。又叫几个人使劲拔,才拔了出来,只见她指甲插的痕迹像凿的孔一样。县官命衙役去老翁店里打听,才知道女尸没有了,住宿的其他三个客人已死了,人们正议论纷纷。衙役向老翁说了缘故,老翁便跟随衙役来到庙前,把女尸抬回。
客人哭着对县官说:“我们四个人一起出来的,现在我一人回去,怎么能让乡亲们相信我呢?”县官便给他写了一封证明信,并给了他些银子送他回去了。”
水流觞讲得绘声绘色,清歌听得津津有味,竟毫无还趴在之色,一个故事讲完了,清歌还是意犹未尽,摇着水流觞的肩膀,催到:“快,快,再讲一个嘛!好觞儿!”
水流觞忍不住腹诽,哼,就不信吓不到你!看了一眼旁边正期待的望着自己的清歌,水流觞暗暗有了主意,哼,就不信吓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