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她得先给画思说一下,毕竟她现在是他的私人保姆。
“照顾亭菲?”画思很诧异,他没想到玉芳会卷进来,还会跟梅兰这么熟悉。难道她真的是那个躲在马上发身后的人吗?难道在冰窖里就是她出手粉碎了他的计划吗?他定定地凝望她,想从她脑海里找到蛛丝马迹,然而玉芳的脑海里纯白的就像一片棉花。
玉芳伸出手在他面前晃动了一下,憨笑:“俺跟梅兰是好姐妹,她好不容易开口请我帮忙,我总不好拒绝。”
“可以。”他完全赞成,因为他知道梅兰换下心脏后很可能会出现不测,这个亭菲确实需要有人照顾。
“真的?保大哥,你太善良了!”玉芳欢喜不尽。
“善良?什么叫善良?”画思皱起眉头,问这个他不喜欢的字眼。善良,只是邪恶的对立面。而这个词的意思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辨析清楚。
“善良就是善解人意,就是别人帮助人你会开心,会支持,你也会伸出手帮忙。”玉芳胡乱接受善良的意思。
“玉芳,你当真认为这个世上有单纯的善良吗?”他纠结在这个善良的本质上。
“有,绝对有。”很多好人好事并不是做给谁看的。
“可我好像记得一句话叫:善为人知不为真善。你这样做,只是单纯地想帮一下好姐妹?”人性就是自私,她能够扭转人性?
“帮忙就是帮忙,还有什么单纯不单纯?再说照顾一个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玉芳说的很自然,完全不做作。
“也许吧。”他不想跟她再争论什么善良不善良的话题。
“保大哥,这段时间我可能不会给你做饭吃了。”她要全天待在医院照顾亭菲,不能这样像个兔子跑来跑去的。
“没关系,你不是说我也是善良的人吗?我想我可以支持你。”他表现出大度,只是为了自己的计划能够顺利快捷的成功。
“嗯,支持我就是一个善良的人!”玉芳竖起拇指,眼神里抹出一丝阴冷,在他未发觉前很好的消除。
“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亭菲突然从睡梦中哭醒过来,惊动了睡在旁边的玉芳。
“亭菲,你是不是做梦了?”玉芳轻声问。亭菲眨巴着眼睛,扭动了一下脑袋,看着灰暗的病房,对玉芳说:“阿姨,可以开灯吗?”
玉芳起身打开病房里的灯。坐到亭菲跟前,见她小脸苍白,关切地问:“亭菲,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阿姨,我妈妈呢?”亭菲眼睛湿润,泪一下涌了出来。
“妈妈去了一个地方,很快会回来。”玉芳说谎。
“我想妈妈,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妈妈浑身是血,好可怕!”亭菲说着泪如雨下,颤抖地咬着手。
“梦都是反的,这说明妈妈很快就回来了。”玉芳安抚,哄她睡觉。
“阿姨,我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离开?”亭菲小小年纪,却很有心思。
“阿姨也不知道,可能是你妈妈有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吧。”玉芳已经找不出什么话来对付这个小女孩了,她也许发觉妈妈的走太不寻常了。
“阿姨,妈妈在这里只有我和弟弟、爸爸,其他没有亲人的。”她聪明地问住了玉芳。
“这个我也不知道,亭菲,你是乖孩子,好好听话,妈妈会回来的。”玉芳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亭菲哭了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马上发来后,玉芳把事情说了一遍。
“梅姐走后,跟你联系了吗?”马上发若有所思地问。
“没有,走后就没有联系,她的号码也打不通了。”玉芳也很担心,怕梅兰会出事。
“奇怪?”马上发苦思冥想,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快?”玉芳没有打电话让他来。
“我来是看代代的,她醒过来了,这不是顺便过来看看亭菲。”马上发还没有发觉这其中的关联。
玉芳却已经一清二楚了,只是冷笑了一下。
“你这笑怪怪的?”这人都起连锁反应,一个一个的都表现得失常,鬼附身似的。
“没有呀,你不是去看你的代代,那就去吧。”玉芳好像在赌气。
“玉芳,我怎么感觉你在吃醋。”马上发说完自己先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保持一定的界线。
“我吃酱油呀。”玉芳白了他一眼,转身进了病房。
马上发抖擞精神,勇敢地来到院长办公室。
“院长。”他打了声招呼。
“来了,快坐。”院长微笑着请他坐下,然后给他倒杯茶水。
“院长,我听说代代醒来了?”马上发没有坐,只是维维地问。院长点点头,有些顾虑:“本来我想她换了心脏可能会把你忘记,可是她还是口口念叨你的名字,我才把你叫来。”
老天,这女人是杠上他了!
“您是说代代她又做了心脏移植手术?”这是真的吗?一个人不到一个月就做了两次心脏移植手术。天方夜谭吧!
“是,前天下午。今天代代就苏醒了过来。”院长很欣慰,从抖动的眉梢可以看出他的喜悦,自己的女儿总算有了合适的心脏。
“那我现在方便去看她吗?”他得去看看这个换两次心脏的女孩变成什么样子了。
“可以,她现在在高级病房静养。”院长应允。
高级病房?竟然不是加护病房。这充分说明了什么呢?人体的修复功能在开启?她的人体跟别人不一样?马上发居然把那幅画给忘记了。
“去吧。”院长见他愣怔在哪,提高声音。
马上发惊醒,点点头。出来后就直奔代代住的高级病房。
代代躺在床上,一只手扶着心口,一只手拿了一本杂志在看。马上发进来时,她急忙放下书本,笑眯眯地望着他。
“你来了?”她的声音轻柔了许多,与先前那个大喊大叫暴跳如雷的代代判若两人。
“我听说你好一点就过来看看你。”马上发仔细观察代代脸上的气色,好像没有动过手术的迹象。这个女人真的太神奇了吧!
“我好多了,对了你最近怎么样?”她温柔地抬起头,眼神轻柔地望着他。看得马上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不好也不坏。”就这样。
“你下午有空吗?可以陪我出去吹吹风吗?”代代撑起身子,马上发急忙扶她,她微微一笑,眉眼里全是温存。
“有,就是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呀。”他已经恍惚了,对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恍惚了,一个动过两次手术的女孩,手术后的第一天就想出去吹风。这是神话还是奇谈?
“我没事。”代代为了证明自己身体恢复的很好,推开马上发下床走两步。果然很坚强。
“你看看吧,我不是很好吗?我才不像你们……我身体素质很好的。”代代似乎说错了话,急忙转移马上发的注意力,揽住他的胳膊,头倚在他肩上。左肩上的水晶石里有动静,代代听到了哗哗的水声,四下寻找。
“我好像听到了水流声。”她还不知道一个人身上会长一个水晶石。
“在我这里。”马上发不打算隐瞒她这个事实,扯开左肩给她看自己肩上的水晶石。一道极亮的光束刺向代代,她急忙捂住双眼,喊着“快拿开!”
马上发立即遮住水晶石,望着被水晶石惊吓的女孩,她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
“你身上怎么会长这么难堪的东西!”代代显然发觉到了自己的异样,急忙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圆满。
“嗨,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哪来的,反正它对正常的人没有妨碍,好像对人之外的东西特别敏感。”他故意这样说,为的是试探她是不是画上的那个美女。
“你的意思我不是人类?”代代大惊失色,上前抓住马上发惊恐地问:“我不是人吗?我真的不是人吗?你告诉我,我很不一样是不是?”
“别这样。”马上发宽慰她:“我只是这样说说,你刚才不是害怕看见这东西吗?这也不能这样说。”
“我一直怀疑自己为什么一生下来就不正常,难道我不是人类?”代代的慌乱看起来不像是演戏,莫非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不是人?
“代代,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不是人类你自己不清楚吗?都怪我胡说八道。”马上发不想刺激她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不是人类吗?”代代目光呆滞,口里念念有词,似乎整个思维停留在了马上发刚才的言论里。这下糟了,他可能把这个女孩的某种思想勾起了。
“代代,你别多想。我说着玩呢。”解释已经没有用了,代代的思想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来历做分析了。从她第一次醒过来,她就在医院里,那个院长说他是自己的爸爸,她是他的女儿。她没有先前的记忆,只是觉得有个爸爸爱着自己很不错,况且她心脏不好,这个爸爸对她疼爱有加,而且努力为她寻找合适的心脏。这不就是爸爸吗?她也许失忆了,也许记不得自己的过去,但是院长爸爸的爱完全是真实的,这不容置疑。现在,马上发的话引起她的思考,让她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代代,你千万别多想呀。”马上发懊恼极了,早知道还不如不说这些。
“我没有多想,我去问问爸爸。”代代说完跑出病房。那速度压根不像一个刚大病一场的病人。说她是人类,有些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