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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初至代州

朱炔不愿意再听玄无影多说,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我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么走了?”玄无影见状说道

“那你要怎样?”朱炔想到他身上毕竟还带着重伤,又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你跟我回中京,带我去找你大哥朱颜,我有一些事要问他。”

“可是我此番前来代州这边是为了处理与本宗的一些事情,待处理好了,我才能与你一同回去。”

“那也好,刚好你现在还缺一个马夫,我就暂时先做你的马夫吧。”说着径直走到马车旁把马车引了过来

朱炔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本来他就不愿意带他去见朱颜,借代州之事拖上几个月,没想到他竟然能屈尊来做他的马夫。眼看玄无影已经把马车牵到跟前,朱炔极不情愿的蹭上了马车。

玄无影坐在前面赶着马车缓缓的向代州城驶去,朱炔在车内也顾不上这酷热的天气,他脑子中想的全是玄无影刚才说的那些话。他不愿意相信宁王有谋反的意图,更不愿意相信朱颜是知情者,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又该怎么办?他下定决心,要借代州之事把玄无影拖在代州。

“少爷,接人的家丁到了,你要不要下车露个面?”玄无影有模有样的喊道

倒是朱炔没有反应过来,恍然间他觉得前面赶车的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家丁

“少爷——”玄无影又喊了一遍

“哦——”朱炔回过神来稀里糊涂的应了一声,探出身子来

朱家派来接人的是一个中年胖子,这胖子满脸肥肉,腰围有如水桶,站在城门洞口那么久也不见额上有汗水渗出,看来一身武艺已经练到了不侵寒暑的地步。

这胖子叫朱勇,是漕帮在代州的管事,中京朱家名下在代州的产业都由朱勇来打理,是朱老大的心腹。朱勇一直以为今日来代州办理交割的应该是朱正才对,却怎么也想不通主子竟派了这个纨绔出名的三少爷朱炔。抱怨归抱怨,寒暄了几句后,他便恭恭敬敬的把朱炔带进了城内。

进到代州城内,朱炔就已经感受到了兵戈的气息。街面上不时有巡街的士兵,他们虽被日头晒得满脸通红,却仍是步伐整齐,铮铮有声。脸上的好战之气和普通的百姓人家完全不一样,或许这才是这个城市应有的面貌。

朱勇坐在车上一边给玄无影指着路一边随意的聊着,马车绕过很多街面,才驶进一个阴凉的巷子。巷子两边是各个大户的宅子,都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巨冠乔木。那些树冠都是一棵就能盖住一栋大院的规模,也不知有多少年的树龄。这一路满耳的鸟雀的鸣叫,渐渐让朱炔提起了精神,他掀开车帘,对朱勇说道:“还有多远?要不把车停下休息一会,这里阴凉,我真是热的透不过气来了。这代州城真如一个蒸笼一般,不知道你们在这里都是怎么过来的。”

那朱勇忙答道:“三少爷,过了这道巷子,拐个弯就到了。院里有口冰凉的水井,要是少爷不嫌弃,叫丫鬟们打点井水冲洗一遍,包你精神。”

朱炔应了一声,便掩下帘子。拐了一个弯后,马车又走了一段便停住了。朱炔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冲进院子里边去寻那水井去了。后边的朱勇吩咐完门口的家丁卸下马车里的一些杂物,领着玄无影一路跟了上去。

朱炔径自从水井里面摇上一桶水来,咕噜咕噜喝得透不过气来,这才一把坐在井边,对正赶来的玄无影说道:“这水正凉,你要不要也来个痛快的?”

“我就不必了”玄无影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朱勇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小丫鬟,吩咐道:“这是中京来的三少爷,以后就由你们来照顾少爷的起居,快先去给少爷拿一套新衣服来。”

“是”两人像两颗小白菜一样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朱勇告诉朱炔,这两个丫鬟是狸儿庄上庄户人家的女儿,是一对姐妹花,大的叫小青,小的小竹。六年前北国的马匪趁着华河结冰夜渡华河,攻破了狸儿庄,后来兵所的驻兵赶到才杀退了马匪,这对姐妹的父母在战乱中被杀,朱勇看那对姐妹可怜,便收进府里作了丫鬟,一只呆到现在。

朱炔换上丫鬟准备的白衫,顿时又变成了中京那个翩翩公子、英气逼人,直是把那两颗小白菜看呆了。看着这两个没见过美男的丫鬟那一脸花痴样,朱炔得意的笑了一笑,便径直往前边的大院走去。

朱勇和玄无影早就等在门口,朱勇领着朱炔,玄无影跟在后边,三人几步路就走进了大院旁的宴客大厅。

这大厅是整座宅子的主厅,正墙上贡着一个朱炔也不认识的神像。大厅正中已经摆满了一桌子吃食,桌子旁边已经围坐了几个帐房先生一般的人物。

众人见朱炔神采奕奕,并不像是听说的那样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当下心里放宽了几分,纷纷上前来寒暄。

朱炔知道他们必定是听说要迁到易水城去,想先跟朱炔套套近乎,给自己再中京那边找个靠山。当下跟他们客气了几句便进入正题:“这些年代州这边的产业仰仗朱管事和大家的帮助,打理得井井有条,朱炔在此代家父谢过大家了。此次想要把大家全部带到易水城去,代州这边的产业我们全部让给本宗来经营。大哥在易水城那边买了一块地,虽然是山地,但是靠着易水城,还有潘龙山上的山泉灌溉,肯定不会亏待大家。这件事情,你们要和佃农们好好解释清楚了。

寥寥几句,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朱老大名下六个庄子,良田数百亩,佃农加上庄户不下两百,这都要举家迁往易水城,那些佃农还好,他们没有自己的田地,到哪也是给朱家种地,但是那些庄户都是朱家血脉的枝叶,他们虽然名义上种的朱家的田地,但是那些庄户都是本宗的人,朱家在代州扎根百十年,这里可以说得上是他们的根本,要把他们拉走谈何容易。

几个管事各自思虑,一脸的愁苦。

朱炔看在眼里,站起身来说道:“各位不要着急,老爷子给的时间充裕,整整两个月,就是一家一家去劝说也是够了的。”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再说这代州中秋就要起战事,你们可以和庄户们说说,到时候兵荒马乱的才想着迁离,那就得多费些手脚了。”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吃了一惊,纷纷惊讶的看着朱炔,朱炔扫了他们一眼,用眼神告诉了他们:“这是真的!”

“你们回去之后马上着手准备迁移之事,此事不宜久拖!”朱炔趁热打铁的说道

虽然朱炔并不能肯定中秋时望帝是否会兴兵北伐,但他这句话的确管用。几个管事也顾不上抱怨什么了,马上散了开、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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