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行！”我对着叶名扬的背影猛吐舌头。
回公司之后，一切正常，没人知道我去找过叶名扬的事，孙梦晨还签回来了新的客户。
“小张，这个客户的方案你好好琢磨琢磨，他们老总的想法跟你的想法很像，都很求新求变，你试着多做几个方案出来。”我回去的时候孙梦晨正在给新来的同事小张分配任务，那孩子虽然大学刚毕业，进入状态却很快，公司已经有很多客户指名要他设计东西。我和孙梦晨都把他当成了重点苗子培养，谁都没想到就是这个被我们看上的苗子害得我和孙梦晨走入了绝境。
“回来了？”孙梦晨看了我一眼。
“嗯！”我答了一声，直接奔向陈灵犀。
“最近柯晓那边怎么样？”我问陈灵犀。
“老样子，生命体征正常，可就是不醒过来。”陈灵犀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这种状况很少见，大概就是因为病人的主观意识上不想要醒过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耗着？他现在这种情况跟植物人无疑。”
“走一天看一天，我希望我的真情能够打动他，我就不信了，他明明没病为什么就不愿起来呢？”陈灵犀。
“别太难为自己，需要帮忙的话说话。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休息。”
“我没事，柯晓的老婆倒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人，她在医院里之前预付了十万元的费用，还没用完，柯晓现在只是需要护理费用床位费还有营养针的费用，那些钱还能坚持一段时间，等坚持不下去了，再说。”陈灵犀的语气有点认命的架势，但是眼神中却透漏着无比的鉴定，看到她那个样子我也不好在说什么。
我刚要再说些安慰陈灵犀的话，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温向远从外面走了进来。
“温总，您怎么有时间过来，您可是稀客。”我起身，准备给温向远倒茶。
“方总，不必忙活了，我来找陈灵犀，找她……有点私事……”温向远话音刚落我看见陈灵犀电话里的那个男声，难道是温向远。
“陈灵犀，能给我点时间么？”虽说是疑问句，却带着不容置疑。
陈灵犀看看我。我冲着她点点头。陈灵犀和温向远走了，带着踯躅和不情愿。
半个小时后陈灵犀给我打来电话，电话里带着哭腔，问我有没有时间到楼下的咖啡厅里陪她聊会天。
我在咖啡厅的角落里找到了陈灵犀，她趴在咖啡桌上哭，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怎么了，陈灵犀，温向远他欺负你？”
陈灵犀抬起头，看见我之后哇的大哭出了声。
“怎么了，他怎么欺负你了，跟我说，我帮你撑腰，就算是公司不要这个客户了，我也要帮你出气。”我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不是……没有……温向远他没欺负我……”陈灵犀急了，一只手拉住我的手，一只手划拉着眼泪。
“没欺负你哭成这样。”
“温向远跟我求婚了。”陈灵犀爆出爆炸性的话题。
“戒指有鸽子蛋那么大。”陈灵犀一边哭一边用手比划着。
“你可真夸张，这么大至少是草鸡蛋了。”我的一个玩笑让陈灵犀破涕为笑。
“笑了，那就是没事了？这不是好事么，干吗还哭？”我说着坐了下来，真心为陈灵犀感到高兴。
“不过，你确定他没有老婆吧？”我又煞风景的补充了一句，我们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
“他有没有老婆都跟我没关系。”陈灵犀说。
“因为我根本没打算答应他的求婚。”
“为什么？温向远无论从那方面看都是最合适的人选。是，他年龄是比你大了些，可是只要是没老婆，男人大女人十岁根本不是问题。刚好男人大点成熟点，对老婆知冷知热，不是更合适。
还有温向远的经济能力就不用说了，你不是早就跟我说了，最大的梦想就是嫁个又帅又多金的男人么？温向远刚好都合适啊。”
“这些都不是问题。”陈灵犀说。
“那什么才是问题？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对，能理解，就算是男人再大度，都很难接受买一送一。如果你真想要这个孩子，你就好好跟他商量商量，我想温向远应该是个很开通的人，大不了，你们结婚了之后你在帮他多生几个不就得了？”
“这个也不是问题，他说他不介意我肚子里的孩子。”
“那是为什么？”
“因为柯晓。”陈灵犀决绝的说。
“什么？”
“你没听错，是因为柯晓，我爱他不能放弃他。”陈灵犀的脸上闪动着伟大的光芒，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她身后长出了翅膀。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你干嘛那么看我？”
“我看看你身后张没长翅膀，头上顶没顶着光环。”我说。
“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跟你说的是认真的。方子瑜，你是我在北京唯一的朋友，我想得到你的支持。”
“好，既然你说我是你的朋友，那么我就应该对这两个负责。我要把我的想法说出来，事先声明，你不可以生气。”
“你说，叫你来就是想要知道你的看法。”陈灵犀说。
“好，我无可否认爱情是伟大的，但是在伟大的爱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也会枯萎，当爱情和面包只能选择一样的话我问你，你选择什么？是，没错，你可以说有情饮水饱。但是现实就是，没有面包只有爱情你会被饿死。
陈灵犀同志我希望你能够面对现在的事实，现在的事实是柯晓病了，躺在床上毫无知觉，什么时候醒过来还是未知数。维持他的生命需要财力和耐力，而你只有一个人，还挺着肚子。
柯晓的老婆都不管，你凭什么要把这个包袱接过来，你能给他柯晓保住这个孩子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没必要把自己后半生的幸福都搭进去。”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陈灵犀的脸色，她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又像是在思索着我说的话，我知道她听见去了。
“到时候你生孩子是钱吧，坐月子要人照顾吧，孩子一出生哪哪都要钱。你大人苦点没关系，可是你不能苦了孩子。要是柯晓醒过来还好，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他醒不过来呢，你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有的时候光有爱情和冲动是不够的，要不然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和惨剧发生。”
“那就让我这么丢下柯晓不管？”陈灵犀眼中含着泪。
“他还有老婆，他老婆还没有跟她离婚，就算是柯晓之前签了字，这种状况法官也不会判离，柯晓的老婆对柯晓还有义务和责任。她不可以把柯晓抛给你。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到时候你嫁给了温向远，他那么有钱，我不信他会为几个治疗费用跟你计较，到时候他会帮你一起照顾柯晓的。”
“可是心呢，可是爱呢？”陈灵犀戳着胸口问我。
“陈灵犀，你别怪我说话直接，你敢跟我保证你从来没有对温向远动心过，那晚你没回家是不是跟温向远在一起？”
“是，我承认，我是对温向远有过意思，就像你说的，能够嫁给高富帅是我的梦想，而温向远无疑是那个最好的选择，最主要的是他可以接受我肚子里的孩子。
那个时候我准备跟柯晓一刀两断，我知道就算是我再爱他，我也不可以破坏他的家庭，所以我选择退出，加上温向远一直在追求我，我就决定想要试试。只是我们还没有发展成怎么样，温向远就出差了，去香港一去就是两个月，之后就柯晓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总觉得柯晓这样跟我不无关系，我最初也是怀着愧疚的心情去看望柯晓的，只是当我知道他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原来一直都深深的爱着他，不能没有他。”
“这是柯晓留给我的信，我也是无意中查看邮箱才看到的，你看看吧，看完了在告诉我你的想法。”陈灵犀说着把她的手机丢给我。
我点开，是柯晓发给陈灵犀的一封EMAIL。
“灵犀：
对不起，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也许已经不在人世了。我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但是抱歉，我无法控制自己。
我想之前你从来不知道我和我老婆之间的故事，你也许会以为我和大多数的男人一样，忍受不了长期婚姻生活的寂寞，凭借手头的权利和金钱招惹无知的少女。
灵犀，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这样的，至少我不是。
我和我老婆是大学同学，我们曾经有过一段非常相爱的时光。我喜欢她的开朗大方，他喜欢我的潇洒才气。我们很相爱，大学一毕业就结了婚，尽管我什么都没有，尽管我来自农村，尽管他的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们还是结了婚。
婚后，我一直在努力打拼，我希望我能够对得起她对我的信任。只是结婚的时间一长，我们也不免落入世俗，她看我越来越不顺眼，和别人的老公相比，她觉得我很没有出息。
后来，她利用她父亲的关系给我在老家安排了一个机关里面的工作，据说混好了就可以前途无量。只是你了解我，我对仕途不敢兴趣，我唯一热爱的就是摄影工作。我决绝了她父亲好意，她的父亲很生气，骂我是扶不起的阿斗，为此还要跟我老婆断绝父女关系。”
